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直到次日天亮,白澤方才再度出現(xiàn)。 . .
龍大立刻打起精神,率先道:“不知道白澤大人是如何決定的?”
白澤道:“我曾說過不收徒弟,現(xiàn)在依然不會改口!
我失不由失落,“那我……”
“已經(jīng)收下的,也不好再逐出門去!
“啊。”
龍大不滿道:“您的意思是再次拒絕我了?”
白澤道:“這么多年,你一再拜師,我一再拒絕,大家都累了,不如今天把話徹底說清楚。我拒絕收徒,其實跟你本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龍族的資質(zhì)在所有妖怪當,都是乘的,你的孩子雖然多,但是每個都不差。是由于我個人的關(guān)系,我實在不喜歡小孩子,算收了,怕也沒有任何耐心教導(dǎo)他們。更何況,你的孩子有如此優(yōu)秀的父親,以及眾多實力超群的叔叔,根本沒有必要強入我門下。我心意已決,此事此作罷,以后別再提了!
他這回徹底把話說死了,龍大孤身站在那里,心情低落了好一會兒,突然間又來了精神,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我,“既然白澤大人不肯收,那你便在我眾多孩子里選一個吧!”
這是什么情況?我伸出手,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確定沒找錯對錯?”
龍大道:“沒錯,是你了。雖然你是個人類,但是能被白澤大人看,肯定有不同尋常之處。我的孩子既然做不了白澤大人的徒弟,那么做個徒孫總是可以的吧?”
我想拒絕,奈何他雙眼的熱情高漲的嚇人,實在沒辦法想象這會兒一盆涼水澆下去會發(fā)生什么事。不知所措時,只好看向白澤求助。
白澤顯然也沒想到他會這么決定,思慮了片刻道:“他這人執(zhí)念甚深,既然不嫌棄你,那你便去收一個吧!
龍大聞言大喜,“我這回去準備!”說罷竟揚廠而去,貔貅沖我擺手,也跟著走了。
于是原地只剩下我們?nèi)齻,我看著白澤,叫了一聲師父。
他沒理我,像是沒聽到。
我知道他并非真心想要認我,只是他的身份以及方才的情形由不得拒絕罷了,心悲喜交加,一時間也說不清楚是個什么滋味。
山膏得了機會,連忙跪倒在地,重重磕了個響頭,自我介紹道:“白澤大人,我是阿迪力……”
“我知道你!辈惶澥前诐,竟然搶在他自報家門前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山膏喜出望外,“白澤大人竟然聽過說我么?”
白澤道:“我不僅知道你,還知道你此行來找我的目的,你想當膏王,對么?”
山膏眼閃著期盼,“沒錯!請問白澤大人,我可以當膏王么?”
白澤嘆氣道:“如果你想當?shù)脑,自然是可以的,因為如今這世間的膏都已經(jīng)滅絕了,你是最后一只!
山膏跌坐在地,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我、我是最后一只?”
白澤道:“沒錯!
“那我祖父、以及我那些堂兄堂妹……”
“全都不在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申請殊妖保護了?”
“可以!
山膏瞬間滿血復(fù)活,又興高采烈起來了。
我不解地問:“什么叫做殊妖保護?”
山膏站起身,叉著腰道:“那是妖界對各種族制定的一種保護措施,當一種妖怪瀕臨滅絕的時候,可以申請被列為重點保護對象,在殊妖保護未撤銷之前,所有妖怪都不能傷害它們,否則的話要受到重罰!這也意味著,從今以后,老子算要橫著走路,妖界也不敢有誰把我怎么樣了!啊哈哈哈!
我說:“這個措施倒是不錯,我們?nèi)祟愐灿蓄愃频姆。不過,妖怪現(xiàn)在這么亂,連首領(lǐng)都沒有,更別提管理層了,你又向申請呢?”
山膏顯然沒想到這點,所以被提醒后,笑聲嗄然而止,神情也恢復(fù)了方才的卑謙,再度跪倒在地,“還望白澤大人指點!”
白澤道:“四圣獸及龍九子已經(jīng)在商議人選了,相信過不了多久,百妖能推舉出新的首領(lǐng),在那之前,你便夾著尾巴低調(diào)行事吧。如果實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可以去六重天李源居找白虎敖川,他會暫時保護你!
山膏拜了拜開心道:“那我現(xiàn)在去!”
走了幾步后,方才想起我來。
小黑眼睛烏溜溜的注視著我,“小魚兒,謝謝你啦!
我沖他擺手,“去吧,膏王!
“嗚嗚嗚嗚,”山膏用蹄子捂臉,“我好喜歡這個頭銜!”
待山膏消失后,我好問白澤,“為什么非要它去六重天?留在這里,你也可以保護它,不是么?”
白澤道:“一天到晚罵人,我可受不了!
確實如此,因為之前它心里存在懼意,所以收斂了本性,倘若是真能申請到所謂的殊妖保護,那豈不是要成為這九重天的渾世魔王了?
我暗自為白虎敖川捏了把冷汗……白澤雖然不是馮瞎子,但有時候做事,還是能隱約看出相似來的。
不過我很快想到自己的處境,立刻沒閑情為別人操心了。
竹林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了,我的心也慢慢懸了起來。
他雖然認了我,但是態(tài)度卻非常冷淡,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去好好休息下吧!卑诐赏蝗坏。
“誒?”我很意外。
“你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他說。
“那您呢?”我緊緊追隨他的身影。
“我得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才能徹底消化自己居然收了徒弟這件事。”
說話間,他的身影再次飄出了竹林。
我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除了那個茅草屋外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歇息地。
而那個草屋,也是簡陋到常人難以想象。
除了桌椅和床外,再無別的東西。
床是竹子做的,連個毯子也沒有,雖然硬梆梆的,但是我趴去后,卻很快放松下來。
外面的竹葉聲,越來越輕,最終再也聽不見了。
恍惚,我看到了七歲時的小魚兒,跟阿離一起手拉著手走在黃昏里。
幽冥界的夕陽,將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我茫然的跟在他們身后,卻怎么也追不那兩個人的腳步。
小魚兒好像察覺到了異樣,轉(zhuǎn)身后給了我一個甜甜的笑容。
我登時傻在那里,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那不是小時候的我,而是——浴風姬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