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后,我便不再看他,直接爬到嬌爺?shù)谋,趴了下來?..
等我們走出村子后,良辰低頭道:“你又哭了么?”
我連忙說:“才沒有!”
段策在旁邊道:“可是某人的眼睛都紅了!
我揉揉鼻子,“只是想到過去的事,有些難過而已,過一會兒好,一小會兒,你們能裝作看不到么?這樣我很不好意思!
段策一抬手,便將自己的外套扔了過來,剛好蓋在我的頭,也算是給了我一個小小的封閉空間。
他的衣服是在集市買的,很便宜的料子,但是卻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清涼味兒,嗅到之后讓人感到陌名的安心。
隔著外套,我隱約能看到天空的星星,亮閃閃的,跟我剛從棺材里出來那會兒很像。
夜晚的速度隨嬌爺喜歡,忽快忽慢的,很快把我?guī)肓藟羿l(xiāng)。
迷迷糊糊,有人將外套拿起了,取而代之的一把傘,撐開后放在了我頭頂。
從眼皮的縫隙看出去,我好像看到天色已經(jīng)轉(zhuǎn)亮,一輪紅日冉冉從東方升起……
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但是我還是好困,算了,繼續(xù)睡吧。
天塌下來,有旁邊兩個人撐著呢。
等我醒來的進修,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置在身了深山。
四周一片青翠的樹林,不遠處是條波光粼粼的小河,河對岸,幾處村落稀稀疏疏地散落著。
沒有太陽,但是天空卻清透如洗,連一條云彩都沒有。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來,看到良辰坐在旁邊喝水,便問:“段策呢?”
良辰說:“去找吃的了!
“咱們不還有大餅么?”
“別再跟我提這兩個字,提到我胃酸……”
“好吧,我也吃夠了!
硬的像石頭,根本咬不動!每次吃前,都要在水里泡半天!
但優(yōu)點是耐貯藏,不怕壞,而且便宜!
所以我們每每經(jīng)過一處集市,都會買一些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我問:“這里是黃大仙說的蒼桐么?”
良辰應(yīng)一聲,“嗯!
山林這么茂密,顯然野生動物和植物也不少,狍子、林麝、山雞、野兔種種菌菇肯定不會少,這么一想,我居然有些餓了!
我跑到河邊,捧些水來漱口洗臉,河水很清,像水銀一樣,清晰的呈現(xiàn)出自己的影子。
小小的一個孩子,臉圓圓眉毛彎彎的,眼神明亮。因為長年不接觸陽光,所以膚色很白,嘴唇是粉色的,看起來大人會喜歡的小女孩的長相,但是我卻有些厭惡她了。
我跟阿離已經(jīng)相差這么多了呢,他看樣子也有了喜歡的人,如果接回媽媽,再想辦法說服她,讓我長大,那好了!
正想著,看到段策拎了只雞回來,已經(jīng)在下游處理干凈了,還拿新鮮的荷葉包著。
我問:“今天叫做花雞嗎?”
“嗯,”他懶懶應(yīng)一聲,“你在那里板著臉干嘛呢?該不會嚇到了吧?”
“才不是,我是覺得自己太好看了!真是的,怎么會有這么漂亮可愛的女孩呢!”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雞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便和良辰動手去探紅膠土和泥,把雞用蜂蜜和調(diào)料涂抹均勻,包好后放到擺好的灶膛里去。
等待的時候,段策抱怨道:“這座山看起來很大,但是卻空蕩蕩的,連個像樣的動物都沒有!
我好道:“怎么會?你不是抓了雞回來么?”
“那是我跟這里一位老奶奶討的!
“不是吧?居然是家雞嗎?你要,人家給你了嗎?”
“對啊!
“為什么?”
段策皺眉,一臉很認(rèn)真的表情道:“大概……因為我長的帥吧!
我想笑,但是想到他的話,卻想不出來了。
“這看似繁榮的大山,竟然如此貧瘠嗎?真讓人不敢相信!”
良辰卻道:“不意外,這是陰陽交匯的地帶,動物也不敢在這里聚集。只要翻過這座山,到達對面,那邊跟這邊截然不同了。”
段策道:“老奶奶臨別的時候,還特意叮囑我,晚如果聽到了絲竹奏樂的聲響,或者看到一大群人排隊走過,千萬不要前,更不要好引起他們的注意。對了,這里只居住了十幾戶人家,但是家家門口都設(shè)著一個小小的神廟,貢奉著一尊怪的神像!
我問:“什么樣的神像?”
“也是小小的,臉黑黑的,像涂了油彩的面具,看不清五官,紅肩膀,手里提著一盞燈!”
“面是不是還寫著一個夜字?”
“沒錯!你知道它的來歷?”
“那是夜游神,是幽冥界的巡夜幽差!
良辰道:“夜游神?做什么的,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解釋道:“這種神是用來保佐人在野外行走安全的,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強大鬼怪,有了夜游神傍身,對方都不敢輕易近身。但是非常難請,也不能隨意讓人塑像,必須要貢奉肉身,所以并不容易見到!
“怎么個難請法?”
“據(jù)說想要請這種神,必須在半夜十二點,獨自外出轉(zhuǎn)悠,九十九天后,夜游神會出現(xiàn)。機會只有一剎那,請神的必須一頭撞去,雙膝跪地,并且用手臂緊緊抱住他的大腿不放,口還要不停的賠禮道歉。因為它是夜游神,必須不停的行走巡夜,不能長時間停下來。請神的一直道歉,直到對方不耐煩說沒關(guān)系。然而算這樣,也不能把手松開,夜游神無奈時,會告訴別人自己的肉身所在,叫他們?nèi)ネ冢约阂埠媒铏C脫身!
段策道:“好怪的神,到了他說的地方后,直接把神像挖出來好了么?”
我說:“沒那么簡單,在去之前,還要提前準(zhǔn)備好酒、菜、香燭和紅布,到了夜游神說的地方后,先跪下來拜拜。然后將酒倒在地,如果酒浸入了土地,說明可以開挖,如果流向別的地方,說明時機不對,需要回去,改日再帶貢品過來!
“那要是不依警示,硬挖呢?”
“那請回去的不是夜游神,而是夜游魂了,非但不能保人平安,反而會在夜深無人的時候,突然化鬼將請神者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