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多久,馮瞎子便臉色鐵青的趕了回來。
‘許舅舅’著急前,詢問道:“怎么樣,他們答應(yīng)了嗎?”
“別提了,”馮瞎子泄氣道:“我連姓段的聲音都沒聽到,是什么管家接的電話,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廢話盤問了一圈,是不讓管事兒的人接電話,只差沒讓我把祖譜和家里的存折密碼給背出來,氣死人了!”
‘許舅舅’憤怒罵道:“這幫兔崽子,看我以后怎么教訓(xùn)他們!眼下我們該怎么辦?總不能干等著吧。”
馮瞎子說:“也只能等了,江城那邊說今天會派人過來,到時候再跟他們說說看吧。”
過了會兒后,他悄悄把我拉到一邊,“小魚兒,剛才那老頭兒有沒有欺負你?”
我笑瞇瞇的搖頭,“沒有,我們剛才一直在聊天呢!
馮瞎子深深望了一眼‘許舅舅’,蹲下來鄭重拍著我雙肩道:“以后發(fā)達了,千萬別忘了你馮爺爺。”
我撓頭,“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馮瞎子意味深長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放到我手里,“現(xiàn)在不懂沒關(guān)系,只用記著馮爺爺對著你不錯行了!
我接過糖,美滋滋道:“好,我一定記著!”
馮瞎子把周暮生叫過來,兩人合力將棺材蓋打開,把昨晚找到的兩塊骨頭放進去。
當(dāng)‘許舅舅’看到自己的骸骨時,表情很復(fù)雜,感慨道:“人啊,無論生前多么富貴榮耀,死后都得化成一堆白骨,與黃土為伴!
馮瞎子道:“誰說不是呢,所以如果有機會,希望你勸勸段家后人,讓他們低調(diào)些,日后多行善事,方能走的更長遠。段家在百年前,也算是方圓百里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可如今,卻調(diào)零到只剩段敬山一支血脈,你們也應(yīng)當(dāng)好好反思了。”
‘許舅舅’這次沒有反駁,沉著臉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
沒過多久,江城的人果然來了,幾輛全新的轎車耀武揚威的在小巷子里排開,浩浩蕩蕩好不惹眼!
從里面走出來七八個年輕壯漢,都穿著整整齊齊的白襯衫用黑西裝,鼻子都架著墨鏡,看起來氣勢驚人。
其一個為首的走過來,從懷里抽出一個信封,遞給馮瞎子,“這是你們的辛苦費,拿去分了吧!
見馮瞎子不接,他還以為是嫌錢少,便解釋道:“這里面不是錢,是支票,拿去銀行,可以直接兌現(xiàn)!
馮瞎子將信封推回來,道:“錢呢,我們不要,棺材呢,你們也不能拉走!
那人不滿的擰起眉毛,“什么意思?”
馮瞎子說:“字面的意思,這墳不能遷,還得埋回去,學(xué)校呢,也不能在那塊墳地建!
“是你們政府的意思嗎?”
“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是誰?”
“我是一個青莞鎮(zhèn)的普通老百姓!
那人笑了聲,語帶不屑道:“你以為自己的話語有多少份量?”
馮瞎子靠著棺材道:“沒多少份量,但是我今天要是不讓你們搬,你們還真搬不了!
“嫌錢少是吧,說個想要的數(shù)字吧,我會跟段先生請示的!
“跟錢沒關(guān)系,”馮瞎子說:“不過聯(lián)系下段先生,讓他親自過來一趟最好!
“段先生是誰,你又是誰,還勞他親自前來,你這話未免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那人抽了一根煙叼嘴,態(tài)度很拽道:“我話先摞在這兒,今天我們是來拉棺材的,用不著征詢你們意見。識相的趕快讓開,真要動起手來,你這老胳膊老腿的怕也吃不消!
馮瞎子不悅的護著棺材,“怎么,你們還要明搶?”
那人一抬手,后面便過來兩個人,跟玩似的把馮瞎子架到邊,另外兩個人抬起棺材要走。
“小王八蛋,還真沒規(guī)沒矩反了天不成!對待這種人,講道理沒用,得動手!”
‘許舅舅’怒喝一聲,一個箭步?jīng)_去,沖下命令的男人啪啪甩了兩個響亮耳光。
對方懵在那里,完全反應(yīng)不及,臉登時腫起大高,煙也掉到了地,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又是什么人?”
‘許舅舅’冷哼,“我是你們段先生的祖爺爺!”
這話在對方聽來,顯然是在辱罵挑釁,他們放下棺材,將我們團團圍住。
整個院子都陷進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當(dāng),周暮生緊張的抓緊手里的拐杖,我也連忙躲到他們身后。
兩方實力懸殊有點大,對方都是身強體壯的彪形大漢,而我們這邊:老的老小的小,僅剩下兩個壯年,還都身負重傷。
‘許舅舅’挺起瘦弱的身板,昂起頭道:“你們都退下,對付這些混蛋,我一個人夠了!”
馮瞎子一把將他扯了回去,“退什么退!還真以為還是自己當(dāng)年那會兒啊,算您能折騰,許醫(yī)生這身體,能扛得住嗎?”
轉(zhuǎn)臉抬起胳膊,同那些人道:“你們幾個,別以為自己人多了不起,這是鄉(xiāng)下不你們城里,我們街街戶戶可都連著親戚,信不信真敢動手的話,讓你們豎著來橫著出?”
他這話一出,對方倒真有幾分猶豫了。
周暮生見事情有轉(zhuǎn)機,連忙道:“要不你們打個電話,向段先生請示請示,看他本人什么意思!
幾個壯漢用眼神交流一番,這才慢慢散開。
挨了耳光的男人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出號碼后立刻站得筆直,好像對方已經(jīng)到了自己眼前一樣。
“段爺,我們現(xiàn)在青莞那個醫(yī)生家里,老鄉(xiāng)攔關(guān)不讓走,死活非要跟您說幾句,您看……好,我將把電話交給他。”
那人拿著手機,準(zhǔn)備遞給馮瞎子,卻被旁邊的‘許舅舅’搶了過去。
下一秒他開始破口大罵,“小兔崽子,你些年你在外面做的什么狗屁生意,連做人的道理都不懂!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老子住了那么多年,你說遷遷,夢里告訴你多少次,怎么是不聽話?不搬、不搬、老子不搬!這次聽懂了沒有?我告訴你,別在我面前擺什么段先生的架子,限你在今晚凌晨前趕回來……什么?你問我是誰?我是你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