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談?”高老大媳婦臉上露出了一副屈辱的表情。
向缺看著高家剩下的四口人,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你們亂棍打死了黃大仙的子嗣,人家過來找你們報仇要了你家三條人命,這事本無可厚非對吧?這仇能放下吧?” 高老大咬著牙說道:“我娘七老八十苦了一輩子一天福沒享到死了,我兒子才九歲掉在冰窟窿里活活淹死了,小二凍死在溝里,他們就死了一只黃鼠狼,大兄弟你告訴我這仇得怎么解我們一家人才能放
得下?我是莊稼人沒什么文化,但賬還是會算的,一只黃皮子和三條人命,大兄弟我就問問你怎么才能劃上等號?” 老高家和黃皮子的出發(fā)點此時明顯是不一樣的,一個覺得老高家十來口人都頂不上自己的子孫后代,一方認(rèn)為畜生就是畜生,根本沒辦法跟人比,更何況是三條人命了,從各自的出發(fā)點來看其實他們
說的都沒錯。
其實正常來講,這個過節(jié)挺不好解的,因為都覺得自己虧了,誰都覺得自己是不合適的,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要比對方值錢多了。 向缺點了根煙,撮著牙花子看了看黃皮子和高老大,說道:“現(xiàn)在在你們來看肯定都覺得自己是不合適的,對吧?沒辦法等價交換,那我給你們出個主意,你們來聽聽吧,要是能行的話呢就照我說的辦
,要是不行呢······”
向缺拉著長音頓了頓,沒再往下說,高老大媳婦怒氣沖天的說道:“不行的話你還打算威脅我們是不是?”那我們就寧死不屈,到時候我就想看看,你能不能把這幾座山頭的黃鼠狼全都給殺干凈了
向缺摸著下巴呵呵了:“先聽條件吧,別急,行不行”
“你說”高老大媳婦氣鼓鼓的說道。
高老大隨即點頭說道:“大兄弟,你說說看吧” 向缺扔了煙頭,尋思了下后說道:“這件事呢我覺得肯定得先各退一步,放下芥蒂才行,然后你們還得各自付出,這樣就平衡了······黃大仙,你們狐黃白柳灰五仙能通靈不容易,靠的是日積月累和一點機
緣,但通靈成仙后再想往上修煉就難了,對吧?”
高老大媳婦嗯了嗯,現(xiàn)在再想有黃皮子通靈,這個概率基本上跟人類社會里買彩票中大將是一個幾率了,而且還是中國的福利彩票國! ∠蛉苯又f道:“據(jù)我所知,你們黃大仙早先都是肯受人供奉的,只是近些年來信黃大仙的人已經(jīng)少了并且你們也不太相信人了,不如這樣吧,我讓這家人來供奉你,你承他們家的香火如何,世代供奉
你們這一族,他們家人丁興旺后供的越久你們越受香火,這個好處不用我和你解釋了吧?”
黃皮子沒吭聲,高老大先跳著腳罵了起來:“我他媽瘋了,他要我們家三條命我還得給他磕頭供奉?讓他把我們?nèi)艺赖昧耍易龉矶疾粫胚^他們的,大不了就一死,反正我們家人都快死絕了” 炕上,一直默不作聲的高老頭嘆了口氣說道:“小伙子,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我們家窮是窮了點,但二兩硬骨頭還是有的,窮了一輩子死就死了沒什么可怕的,但這個條件我們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接
受的,你讓我們下半輩子怎么抬起頭來做人,也當(dāng)畜生么?”
向缺轉(zhuǎn)頭語氣略微溫和的說道:“大爺,讓我把話說完您再做定論行不行?”
高老頭看著向缺認(rèn)真的一張臉,口氣依然倔強態(tài)度卻降了下來:“做人,最不能少的就是骨氣,所以說人和畜生都是有區(qū)別的”
高老大媳婦冷笑不已的說道:“論骨氣,我們才是寧死不屈的” 向缺揉了揉有點嗡嗡響的腦瓜子,說道:“大爺,我讓他們受你家供奉,可不是白供的,從你們供起黃大仙的那天起他們就得庇佑您家,你們世代供奉他們就世代庇佑,這是相輔相成的一個關(guān)系,您不是說您窮了一輩子了么?那還想接著窮下去么?有黃大仙庇佑日子一天天的就會好起來的,死了的人不能復(fù)生,但活著的人卻可以生下孩子,以后您高家人都能過上富裕日子,并且家人沒病沒災(zāi)的,這不
好?” 向缺又指了指被黃皮子上了身的高老大媳婦,說道:“從今以后,嫂子就能過陰出馬了,就她這個身份用不了多久就能博得十里八村的尊敬和看重,再過幾年您家在整個縣城里的威望恐怕比當(dāng)?shù)氐母改?br />
官都重,這個前景您覺得壯闊不?美好不?”
向缺的話音一落,黃皮子和高家人隨即就沉默了。
要么說這世上有句話說的挺對,所謂的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價碼不夠高而已,當(dāng)你砸下的籌碼足夠多的時候,你讓貞潔烈女在你面前跳鋼管舞她們都不帶猶豫的。
你扔一千塊錢給一個陌生人讓他跪下管你叫聲爹,他可能會抬手就扇你個嘴巴子,但當(dāng)你把一千變成一百萬的時候,他在管你叫爹的同時,可能把你腳趾頭都給舔干凈了。
話很粗糙,但道理顯而易見!
黃皮子受老高家的香火,那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的黃皮子能通靈。
老高家被黃皮子庇佑,那你再過個三五年來看看,窮的叮當(dāng)響的他們可能就會成為一方小富了。
這兩個條件可以說是都走進(jìn)了雙方的內(nèi)心里去了,這個時候一條黃鼠狼和三條人命再劃上等號,恐怕雙方就全都沒有意見了。
半個小時之后,圍困老高家的黃鼠狼都散了,高老大媳婦身上的黃皮子也退了出來,趴在門口,高老二的兒子也醒了過來,無恙。
一場風(fēng)波暫時解決了,完美! 隔天清晨,向缺起床后拿著劍跑到院子前面的路旁砍了一塊榆木削成了個牌位,回到屋子里的時候那只黃皮子蹲坐在門口抬頭看了他一眼,向缺說道:“進(jìn)去吧,從今以后你就成為這人家的保家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