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楚認真的看著她:“你想回趙國嗎?我想辦法帶你去。”
她搖搖頭,笑而不語,她的家從來不是趙國。
況且,現(xiàn)在出滎陽,難于登天。
盼著下個月的到來,一盼就盼到了十一月,戰(zhàn)場上傳來捷報,劉邦再次收復(fù)成皋,還斬殺了項羽的大將曹咎。
桑楚總是把外面的事情都告訴她,因而張良一回來,她就馬上知道了。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我不想知道!”她難免煩躁,心火旺盛。
“怕你在這里待傻了!”桑楚抱著手,沒正經(jīng)的笑道。
懷瑾沒力氣的冷哼兩聲,再不回應(yīng)他別的事情。
張良一回到滎陽,第二天韓念就上門來了。
韓念秋天被派出,這次回來聽到他們鬧僵的事,感覺很不可思議。
他帶了一些懷瑾愛吃的東西過來,一看到懷瑾,便覺得她臉色難看的緊。
只是因為張良,懷瑾不待見他,見了一面之后借口自己要睡覺,把他趕走了。
“這牛肉干不錯!”桑楚拆開韓念送來的盒子,把里面的東西全都占為己有。
懷瑾懶懶的半躺在床上,看著《莊子·逍遙游》發(fā)呆。
桑楚嚼著牛肉干,說:“這肉不及塞外的有嚼頭!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自由、人權(quán)!睉谚f。
桑楚坐直身子:“人權(quán)?我從來沒聽過這個詞。”
“你當(dāng)然沒有聽說過,因為至今為止,從來沒有人想過這個東西。”懷瑾微笑著,跟他解釋:“人權(quán)包括生命和自由的權(quán)利,不受奴役和酷刑的權(quán)利,意見和言論自由的權(quán)利,還有很多,不過我只記得這幾句了。人權(quán)是不論性別、種族、國籍的,哪怕是女子,也應(yīng)享有這種權(quán)利!
這是她來到古代后,在殺戮與悲慘中從來沒有遺忘的理論。她不能改變時代,不能改變環(huán)境,在被周圍環(huán)境所影響和改變之后,這些是她唯一僅記的。
令她覺得嘲笑的是,她在古代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徹底背離這種精神,可卻始終牢牢記著兩千年后的思想,永不想遺忘。
桑楚并沒有嘲笑她,反而仔細思考她剛剛所說的,想了許久他才說:“從有國家建立以來,便有規(guī)矩、律法、尊卑和綱常。你說的這些,只會出現(xiàn)在遙遠的未來,一個事情從無到有,必得經(jīng)過時間的千錘百煉,方能到達至上境界!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懷瑾掃了他一眼:“我臉上有花嗎?”
“我只是奇怪,你是在貴賤分明、尊卑有序環(huán)境中長大的貴女,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桑楚吃完一塊牛肉干,又吃了一塊。
懷瑾笑了笑:“我也很奇怪,你是貴族出身,聽到我這樣的話,竟然不反駁我,覺得我異想天開!
“任何話只要可以被說出來,任何事只要可以被做出來,就說明那是合乎常理的,可以存在于世間的。你只不過想到了別人沒有想到的東西,又有什么可反駁的?諸子百家,每一家的開山之祖,在最初時都是受人質(zhì)疑,而后被人接受的。也許將來有一天,你說的這種思想,也會被世人所接納!鄙3酆σ,牛肉干被他吃出滿漢全席的感覺。
懷瑾的煩躁淡掉很多,她低頭一笑:“桑楚,你真的,很好。”
“一般般好!鄙3ψ铀频男Φ。
懷瑾凝視著他,有一些好奇:“為什么你行走在外,都用侯伯盛這個名字,而不是桑楚?”
“為了紀(jì)念我的母親……”桑楚話說到一半,忽然面色一變,整張臉頓時慘白無比,嘴上的血色也瞬間褪去。
只是頃刻間,桑楚就倒下不省人事了。
懷瑾不知所措,變了臉色,急忙跳下床去看他。
可無論怎么叫桑楚,他都起不來,懷瑾立即光著腳沖出去,看見院子里犬夜叉在帶著甘羅曬太陽,她急忙叫犬夜叉去喊醫(yī)師。
犬夜叉便問她:“怎么了?你不舒服?”
她就立即把甘羅的癥狀說了,犬夜叉臉色一變,立即沖進屋。
懷瑾不知所措的跟上,只見少年凝重的把甘羅扶起來,摸上了他的脈搏。
“你會醫(yī)術(shù)?”懷瑾有些精神恍惚,扶著門框才站穩(wěn)。
犬夜叉竟然白了她一眼:“我是被甘羅先生帶大的,他的醫(yī)術(shù)多厲害就不用我說吧!
幼時先生教他說中原話;總是嚴厲的教他辨認各種草藥;還請了東瀛最厲害的武士教他功法,先生常常說:“你要是不厲害,怎么保護她?”
他自小就對先生口中的那個“她”感到好奇,可現(xiàn)在見到了,卻覺得大失所望。這個女人太過兇悍刁蠻,不守規(guī)矩,沒有女人的樣子,不知道先生為何把她掛心那么多年!
只是再覺得她不好,犬夜叉也要在她身邊待著,先生交給他的任務(wù),他一定要做到!
松開桑楚的手,犬夜叉跟她說:“他中毒了!
懷瑾晃了一下,面色蒼白,竟有些像外面甘羅的膚色。犬夜叉不等她吩咐,就查看起桑楚身旁的茶水、飲食,最后他在那塊吃了一半的牛肉干上找到了問題。
“這包肉干里面,放了胡蔓藤的汁液,致死的量。”犬夜叉平靜的陳述道,少年的臉上有些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隨意。
懷瑾手腳發(fā)軟,囁嚅著:“救他……”
“救不了!”犬夜叉說:“要解胡蔓藤的毒,需要薺苠,但是薺苠只生長在南方的高山上,這里是絕對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