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唯唯諾諾的看了一眼,囁嚅著點頭:“是!
張良又讓人把吳婆先押出去,溫聲再問這個侍女:“是她將藥材交到你手上的嗎?她是如何買通你的?”
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伏在地上,一五一十將吳婆怎么認識她,在何時何地把藥材送到她手上的經(jīng)過,全都說了出來。
而后張良把侍女押出去,將吳婆押進來,讓吳婆再說了一遍收買這個侍女的經(jīng)過。
時間、地點和說過的話,大部分都對上了。
這時戚姬的臉色隱隱發(fā)白,卻仍然是高傲的抬著頭,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而一旁那個胡爾頭已經(jīng)快低到胸口了。
張良指著胡爾,問吳婆:“這個人你認識嗎?”
吳婆手抖得篩糠似的,連連點頭,把胡爾見了她幾回、教自己怎么和侯府侍女說話、給她藥材的事都抖了出來。
吳婆說完這些從袖子里掏出一塊魚紋玉佩,說:“這也是這位大人給我的,除了這塊玉佩,還有……五鎰黃金。”
吳婆一說完,胡爾頓時面如死灰,實在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都被找到了,還能帶到滎陽來,真是連辯駁都無法辯駁。
劉邦則瞪大眼睛看著戚姬:“是你指示他的嗎?”
戚姬立即跪下,膝行到劉邦身前,抱著他的腿哭訴:“妾身不知道這些事情!”
然后看向胡爾:“你為何要做這些惡毒的事?你害苦我了!”
戚姬哭的可憐,劉邦看向張良,難得為女子而心軟:“子房,寡人適才聽你說了這許久,似乎都是這雜碎干的?”
懷瑾氣得咬牙切齒,難怪剛剛戚姬有恃無恐,原來有個替死鬼呢!
張良似乎早料到這個局面,他回答劉邦:“是不是胡爾,大王再見一個人就知道了!
漢宮那名醫(yī)師是最后被帶進來的,戚姬一看到他立刻顯現(xiàn)出慌亂,有些手足無措的低下頭。
愛妾的反應劉邦自然是看在眼里,精明如他已經(jīng)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他不理解戚姬為何對成信侯有如此深的仇恨,同時也在考慮起待會兒如何處置。
“這三味藥材,可有誰問你要過?”張良從袖中拿出一張絹布遞過去。
這醫(yī)師瞟了一眼戚姬,滿頭冒汗,然后開口:“侯府公子生病的前半個月,戚姬曾討要過這三幅藥材,藥署里還有取用冊子,老夫也一并帶來了。”
老醫(yī)師把藥材取用冊子一拿出來,就算是把戚姬釘死了。
戚姬不勝嬌弱的捂著胸口,哭道:“誰知道你這冊子是不是偽造的!”
“藥署里的醫(yī)藥冊子,是由三位醫(yī)師共同記錄,不如我再派人去一趟南鄭把另外兩位醫(yī)師也請過來?”張良淡淡的看了戚姬一眼,最后看向劉邦:“大王怎么說?”
張良有備而來,證據(jù)確鑿,劉邦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姬而與張良離心。
懷瑾心道,沉音的手段高明了許多,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如果不是來害她,她只怕都要叫聲好了!要不是張良洞若觀火,她只能倒霉踩進陷阱都不知陷阱是誰挖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444章 經(jīng)年舊仇切骨恨意
劉邦顯然不是那種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人,當著張良的面狠狠煽了戚姬一個耳光。
戚姬捂著臉,怯生生地看著劉邦,這眼神饒是在鐵石心腸的男人都會心軟,果然劉邦另一掌揮不下去了。
“賤婢!竟敢毒害成信侯嫡子!你將寡人置于何地!”劉邦勃然大怒,剛剛他想到萬一張良唯一的兒子真的就這么被害死了,那張良還能跟著他混嗎?
想到張良之前的種種相助,又想到張良接連替他收服英布和彭越,他要是離開漢營,這兩支隊伍也會跟著離開,到時候他拿什么跟項羽爭?
現(xiàn)在諸王皆弱,唯剩楚漢,離他問鼎天下只差一步了。絕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出岔子,想到此,劉邦硬著心腸又是一巴掌扇下去。
“子房,寡人便這賤婢交給你任你處置……”
“大王,我并無此意!睆埩纪裱跃芙^,懷瑾頓時不忿,憑什么!
而張良則對劉邦說:“戚姬是您愛物,子房若處置她,只怕會寒了大王的心。可若不處置她,子房又沒有辦法和內(nèi)子孩兒交代!
劉邦叫苦連天,張良直說到他心里去了,似乎怎么處置都處置不好。
“不如大王將戚姬關起來,再不讓她出來,這樣既懲治了她的惡行,也不讓大王傷心!睆埩紡娜莶黄鹊慕ㄗh道。
劉邦聽完,連連點頭,這個處置可謂是皆大歡喜。
見張良夫人滿臉冷傲,劉邦心念一轉,這事的癥結還是在張良夫人那里。
于是親自過去,給懷瑾行了一禮道歉,如此做小伏低,懷瑾一時也只好妥協(xié)了。
不妥協(xié)還能怎么辦?殺了戚姬,讓張良和劉邦鬧僵?她和不疑現(xiàn)在好好的,也沒有真的出現(xiàn)什么不可挽回的危險,不可能真的為此殺了沉音。
張良想了一個兩全的辦法出來,懷瑾怔怔的看著他,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強大到無所不能。
不疑被下毒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不動聲色等到現(xiàn)在,人證物證全都拿到了才出手,一出手就是殺招,讓戚姬避無可避。
在懲罰戚姬的同時,他又讓劉邦對他心懷感激。最后只剩她有些微詞,但懷瑾相信,張良待會兒一定讓她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