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看著鶯兒,目光柔和下來。
那一小塊糕點(diǎn)她一會放在嘴里,一會兒又吐出來,晶亮的口水拉了老長,讓人忍俊不禁。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臉頰上點(diǎn)了一下,軟糯的手感,讓他不由心生歡喜。
這是她的孩子……張良想從這個孩子的臉上觀察到母親的影子,可是她只有下巴和額頭像她的母親。晶白的膚色和豐潤的嘴巴,讓他忽然想起了死去的張景。
“吐出來!”不防懷瑾從隔壁過來了,她還在門口就看到鶯兒手里的糕點(diǎn),一陣風(fēng)似的跑過來把糕點(diǎn)扔了,數(shù)落著黃公:“叫您別給她喂這個,這么硬的東西,萬一卡到嗓子里了怎么辦!況且也不好消化!跟您老說多少回了!”
黃公扁著嘴低頭,有些可可愛愛,懷瑾沒好氣的笑了一聲。
看到一旁的張良,她換上客氣的笑臉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把孩子抱到了一邊。
“我這次來是來辭行的!蹦沁厪埩嫉穆曇糨p得如云霧一般。
腳下一不留神,她踩著了鶯兒的玩具木鳥,身子一歪往旁邊斜去。
懷里還抱著孩子呢!她一驚,接著一雙手就穩(wěn)穩(wěn)接住了他,張良迅速的松開她,然后坐好。
“多謝張先生!睉谚@魂未定的道謝,極生疏的稱呼著他。
張良淡淡道:“客氣了!
懷瑾讓阿燕把地上的玩具都收起來,然后抱著鶯兒就要回隔壁。
后面黃公問道:“你要去哪里呢?”
“我去辦一點(diǎn)事,開春的時候就回來了,城里那座房子我已經(jīng)買了下來,日后就在這里定居了……”張良的聲音越來越輕,她走出門,這聲音徹底消失了。
懷瑾把鶯兒抱回木屋,然后把她做了好幾日才做好的圍脖套在了孩子身上,不過這毛茸茸的東西弄得鶯兒很癢,她三兩下就扯掉了。
“我做了三天呢!”懷瑾從地上撿起圍脖小聲道,不知在抱怨給誰聽。
“阿母!咿呀8jilihubdushn!”鶯兒嘰里呱啦不知道在說什么,好像是在安慰懷瑾,大大的眼睛干凈極了。
懷瑾又笑起來,在女兒臉上左右狠親了兩下。
作者有話要說:
第336章 圯橋夜釣水中拾履
此后張良就沒來過黃公這里了,懷瑾只當(dāng)這個人沒出現(xiàn)過,仍和之前一樣過著日子。
摸到鶯兒又新長出了一顆乳牙,懷瑾尋思著是不是可以給孩子吃藥了。甘羅給她的那副方子,讓她的體質(zhì)都快趕上美隊(duì)了,是不是可以給孩子也吃呢?
可是問過桑楚后,桑楚卻制止了,說至少等鶯兒五歲了再給她吃這副滋補(bǔ)湯藥,懷瑾瞬間蔫頭巴腦的。
她最擔(dān)心的就是孩子生病,不過目前鶯兒都沒有過不舒服的時候,除了夏天長了一點(diǎn)痱子。
撫育小兒,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寒冷又要走了。
會稽那邊有人送了東西過來,是桓楚遣了府里會騎馬的仆人來的,送了一封信和一包金子。
信里有三個人的字跡:項(xiàng)羽、項(xiàng)伯、項(xiàng)李氏,沒說其他,只是說家中一切安好。
趁著送信人還沒走,懷瑾趕忙找黃公借了竹簡,言簡意賅的寫了四個字上去:一切安好。
掂著這包金子,至少有十鎰,按她現(xiàn)在的花銷,至少能用個一年了。
正好阿燕也要回家了,懷瑾便安排這個送信人帶她回會稽,走前給她拿了一塊十兩的碎金子。
“唉——”阿燕一走,懷瑾便覺帶孩子是個體力活,她就和桑楚說想買個奴隸回來照看孩子,桑楚卻說不用,他就可以照顧。
“平日里漿洗衣物也是阿燕,廚房做飯她也能幫把手,現(xiàn)在她一走難道全指望著英月嗎?”懷瑾說。
英月可不是奴仆,黃公可以使喚,她是絕對不好意思天天使喚的。
最后桑楚表示,他們改天可以去集市上看一看,挑一個干凈的婦人回來。
找了風(fēng)個和日麗的一天,桑楚帶著懷瑾去城里,可是到了城中,卻發(fā)現(xiàn)街上許多士兵在街上找人。
看百姓們的反應(yīng),這也不是頭一天找人了,吵吵嚷嚷、鬧鬧哄哄的。
懷瑾知道哪里能聽消息,當(dāng)即便和桑楚進(jìn)了一家其貌不揚(yáng)的酒肆。
剛坐下,就聽到酒肆里的客人說街上找人的士兵都是從咸陽來的,要找一個腰下有疤的男人。
“是找什么犯人嗎?”
“不知道啊,昨日英娘丈夫就被抓過去了,他腰下那個傷啊,我最清楚了,那是前幾年和七爺打架時落下的!”
“那還抓他?”
“英娘兩口子都解釋好多回了,可那些官爺不聽!二話不說就抓了過去!”
“這到底是找什么人吶!”
眾人一臉莫名,齊聲道:“誰知道呢!”
懷瑾聽完八卦,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她小聲對桑楚道:“腰下有疤的男人……莫非是……”
她大膽發(fā)揮著想象:“嬴政的救命恩人?嬴政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或者是什么傳說中的牛人?”
桑楚沒有接她的腔,只是看著桌面出神,他甚少露出這樣的表情。
出了酒肆,兩人本是要去集市的,但桑楚卻帶著她回了郊外。
一路上他都一臉凝重,懷瑾還來不及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桑楚就讓她回去休息,然后去找了黃公。
她站在門口,見桑楚小聲和黃公說了什么,黃公突然身軀一震,然后拉著他去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