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便是我跟你提過的侯伯盛,他極善追蹤,這世界上沒有他找不到的人!”黃公笑呵呵的介紹道。
“侯先生?”張良淡漠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笑意,只是這笑在了解他甚深的懷瑾看來,有些叫人慎得慌。
“在下姓侯單名一個成,張先生不介意,可隨黃公叫我伯盛!鄙3舐曊f出自己的另一個名字,懷瑾詫異,他今日報的竟不是本名。
桑楚和他們一起坐下,懷瑾抱著孩子站在院子里大聲呼喚阿燕,阿燕忙不迭跑出來,懷瑾把孩子交給她:“去給嬌嬌換塊尿布,大半天沒換了!
英月從廚房過來,把端著的點心放下,然后笑道:“我去給阿燕幫忙,好多日子沒見著小鶯兒了,還真叫我想她呢!”
看她們倆把孩子抱進去了,懷瑾在桑楚身邊坐下,落落大方的面對張良的直視。
黃公搓著手,為老不尊的笑道:“這是我在恒山認識的新朋友,張子房,他在找他的夫人。伯盛啊,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幫幫忙吧!
懷瑾柳眉倒豎:“上次那個叫范環(huán)的過來,讓他在外面奔波了兩個月!你又來找他幫忙!”
這次回來,桑楚和懷瑾的關系已經(jīng)不同于他離開時的樣子了,黃公雖有顆老頑童的心,但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沒什么看不出來的。
見懷瑾為桑楚出頭,黃公朝桑楚擠了擠眼睛:“伯盛啊,懷瑾平日里兇不兇你。俊
桑楚好笑的瞥了她一眼,調(diào)子拖的極不正經(jīng):“她呀,那真是……”
懷瑾咬牙切齒的看過去,桑楚大笑著改口:“溫柔至極!”
張良臉上一絲血色也無,只是定定的看著懷瑾,懷瑾端著笑看過去,客氣而生疏的點頭致意,然后便低頭喝茶。
黃公給桑楚把空茶杯倒?jié)M,換上認真的神色:“伯盛,就當是……最后一個忙,我……”
“不必了,我不必再尋我夫人了!睆埩汲鲅源驍啵∶赖哪樕蠞M是漠然。
黃公吃了一驚,回頭:“這是為何……”
那邊鶯兒換完尿布被英月抱了出來,黃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鶯兒身上,他從小徒弟手里把孩子接過來,鶯兒小臉一皺,頓時大哭出聲。
黃公一輩子也沒生過孩子,因此看著手忙腳亂,怎么也哄不好孩子,求助的看向桑楚。
桑楚笑了笑,把孩子接過來,鶯兒立即給面子的停住了哭聲。
“嬌嬌有名了嗎?”黃公慈愛的看著孩子。
懷瑾笑道:“大名還沒起呢,不過我給他起了個小名,叫鶯兒!
“原來是小鶯兒了,阿爺走的時候你還在阿母的肚子里,阿爺時常跟你阿母說話呢,你記不記得阿爺?shù)穆曇粞?”黃公掰了一小塊兒糕點,鶯兒嫩生生的手指一把抓住就往嘴里塞,她已經(jīng)長出來幾顆乳牙,正是狗屎都能嚼兩下的時候。
“恭喜你,做母親了!睆埩柬纳,語氣淡然。
懷瑾看了他一眼,微笑:“多謝張先生!
張良輕笑一聲:“張先生……這個稱呼,生疏得很!
黃公如何看不出來這兩人的不自然,疑惑的問道:“你們認識?”
懷瑾一邊看著孩子,一邊用極正常的語氣回答道:“張先生的師父是我?guī)煿,我們算是……故人吧!?br />
“你哪位師父?”黃公依稀記得,當時在恒山與張良交談,張良曾言帶過他的有五位師父。
“荀況先生!睆埩驾p言道,他嘴角勾起一個淺笑,讓人覺得有些涼沁沁的:“故人……”
只是這一聲笑,再無其他話語。
懷瑾心中忐忑,往桑楚身旁挪了一下,避開張良鋒利的眼神。
“你不是釣了魚?”桑楚忽然起身。
黃公一愣,點點頭。
桑楚笑道:“多年前咱們在黔中吃過的一道炙魚,今兒倒想起來了,不如隨我去灶房,我把那道菜再做一回!
“成!”黃公滿臉喜色:“平日只有你夫人能吃上你的手藝,今天不知刮了什么風,也能讓我一飽口福了!
桑楚又看著英月,笑道:“阿燕去漿洗了?”
英月說是,桑楚便道:“那就麻煩你去廚房給鶯兒做些米糊!
然后他又看向院子里的宋天昊:“還要麻煩你去老申家菜園子扯一把青菜過來。”
那就只剩下她和張良了,懷瑾一驚,就想站起來跟著去。誰知桑楚卻按著她坐下,低沉的嗓音帶著憋笑:“你和鶯兒便在這里坐著吧,你和張先生是故人,可以敘敘舊!
見桑楚帶著黃公和英月去了廚房那邊,宋天昊也放下雕刻刀出門,懷瑾恨不得奪門而逃,旁邊的這道目光太過灼熱,讓她都不敢抬頭。
靜默的坐著,懷瑾側(cè)身背對著他,女兒在她懷里扭了扭,眼皮子有些往下掉,看樣子是有些困了。
“這兩年,我找遍了中原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你!睆埩嫉雎,懷瑾聽不出他的語氣,只是僵坐在那里。
張良繼續(xù)說:“誰知我找到了你,你卻連看都不敢看我。”
懷瑾一個深呼吸,轉(zhuǎn)過身來,可一對上張良的眼神,她瞬間又說不出任何話。
如今面對面的坐著,懷瑾覺得他比之從前,多了過分多的冷漠。
苦笑一聲,懷瑾道:“你想讓我說什么呢?”
“趙懷瑾,你比我想象的更加絕情!睆埩家蛔肿值纴,懷瑾聽出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