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點點頭,忽然憶起他剛才的話有些不對,她皺起眉:“回中原?你以前不在中原?”
桑楚進來坐下,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道:“在外面待了很多年!
“外面是哪里?”懷瑾有些刨根問底的架勢。
桑楚忽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想知道?想知道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他經(jīng)常說些叫我一聲阿爺我就給你做某某事的這些話,現(xiàn)在又來刁難她了,懷瑾默默的憋著氣,死瞪著他。
桑楚哈哈大笑,露出一個我知道你不會的表情,然后又要出去。
懷瑾冷笑,忽然把他拽住。
桑楚疑惑的回頭,然后她沖上去在他臉頰上飛快的親了一口。
沉默,車內一陣沉默。
桑楚一直揚著的嘴角陡然垂下,仿佛見鬼似的看著她。
懷瑾好整以暇的松開他,靠著軟墊,擺出一個酷帥的姿勢,道:“現(xiàn)在說吧。”
“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不想說了!”桑楚臉上沒了笑容,面無表情的出去,然后足尖一點翻到了馬車頂上。
懷瑾有些忐忑,生氣了?只是親了一口,不至于吧?她總覺得這家伙喜歡自己,她親一下,這人不是應該高興嗎?
擔憂了一小會兒,她忽然理智氣壯起來,這可是他自己說的,況且她是個美女呀,親他一口是他占便宜了好嗎!
這么想著,懷瑾有些憤怒,為什么搞得好像她揩油一樣!媽的!
這一路走到傍晚,桑楚都沒有從馬車上面下來,懷瑾肚子都有些餓了。
于是她鉆出去,把韁繩拉了一下,馬停下,她在駕車的地方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車頂上根本沒人。
突如其來的恐懼,懷瑾一下慌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第319章 至下邳見桑楚友人
她四下一看,后面一條空闊小道,遠處還有樹林,前面是一個小村落,到處都沒有桑楚的身影。
懷瑾有些慌亂,她托著肚子下了馬車,放聲喊桑楚的名字。
除了被驚飛的幾只鳥,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她想到,桑楚當初也是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他會不會就這么不留痕跡的走了?
懷瑾急的原地轉了一圈,對著空氣大叫:“我錯了!我跟你道歉!桑楚——”
“你在哪里——”懷瑾咬著唇,心道我不就親了你一口嗎?
身邊仿佛少了一個支柱,懷瑾無力的靠著馬車,眼淚花花打轉。
她第一次感受到桑楚對自己的重要性,他取代了曾經(jīng)夏福的位置,讓懷瑾把他當成了必不可少的一個人。
現(xiàn)在又變成孤伶伶的一個人了,懷瑾有些難過的想。
“不至于吧!”視線里出現(xiàn)一截衣擺,懷瑾猛的抬頭,看見桑楚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提著兩只灰兔子。
她突然有些發(fā)狠的想,怎么能把這個人變成夏福一樣,死心塌地永遠留在身邊呢?要不干脆把他的腿打斷?或者找人把他閹了,自己再出手相助,這樣他就會對自己感激涕零……
桑楚把兔子掛在馬車外面,吹了一聲口哨來緩解自己的的尷尬:“我覺得你的眼神不太對,你該不會是……想著怎么弄死我吧?”
“你再敢一聲不交代的走了,我就打斷你的腿!睉谚劾锖鴾I,嘴里說著兇狠的話。
桑楚把玩著一根樹枝,笑聲里帶著濃濃的鼻音:“除非你找到一個打得過我的人,那可難找了,上一個打贏我的,還是二十年前的一個小伙子!
懷瑾目露兇光:“那就把你關起來,關到最牢固的房子里!
“這個世上,沒有什么地方能夠關住我。”桑楚不正經(jīng)的笑著,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懷瑾忽然一陣泄氣,她沉默的看著桑楚,滿是無奈,她低下頭,語氣里滿是傷心:“那你怎么才能不走?能不能……別離開我身邊?”
兩滴晶亮的水珠懸空而下,砸到了黃土地上,桑楚噗嗤笑出聲:“我?guī)讜r說我走了?”
懷瑾抬起頭,桑楚的手指接住又一顆水珠,他忽有些感慨:“這還是你第一次為我流淚,雖然……”
他不知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
桑楚有些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一聲不交代的就走。”
他曾說,他答應女人的事都不會食言。
懷瑾放下心來,然后又換上兇巴巴的面孔,一腳往他小腿上踢去,他仿佛預先知道了他的動作,那只腿立即抬起架在她腳踝上。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上輩子發(fā)生過一樣。一定是海馬效應,懷瑾這么跟自己說。
桑楚眉毛動了一下,嘲笑:“翻臉不認人!”說罷就把馬車駕到一顆大樹下,然后撿起枯枝生火,把兔子剝皮去內臟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桑楚拿出兩個小木頭罐子,往兔肉上灑了些粉末,懷瑾聞到一股辛辣味。
她把手伸過去,桑楚就把其中一個罐子遞給她,懷瑾打開看了一下,是紅色的茱萸粉末。
再看看木頭罐子,正是他前段時間雕的那個,懷瑾仔細看了一會兒,瞬間黑了臉。
“你拿我的頭來裝茱萸粉!”懷瑾把蓋子擰上扔過去。
桑楚一下接住,然后晃了晃另外一個,另外一個卻是雕刻著他自己的臉:“這一瓶我裝了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