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是被波及到的嗎?懷瑾一動不敢動。
“你害死我父王,今日我也要讓你嘗嘗親人被殺的痛苦!”那個黑衣男子沖著嬴政大喊,只是他的相貌卻有點(diǎn)眼熟,懷瑾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老師!”扶蘇看到她驚呼出聲。
嬴政去祭祀穿的華服冠冕尚未換掉,珠簾下那張臉的神情仿佛要吃人一般,他沉聲威脅道:“放了他們,寡人讓你們離開!
那邊黑衣男子看過來,懷瑾一愣,意識到對方看的是挾持自己的這個人,眼神仿佛在說:咱們押對寶了。
只是這張臉真的熟悉得不得了,懷瑾還在使勁回想,嬴政那邊的士兵則讓出了一個缺口,讓這兩個狂徒出去。
“嫚兒——”姍姍來遲的珩夫人就要撲過來,被嬴政死死攔住。
他拽著珩夫人,眼睛看著她,無聲的說了兩個字:別怕。
怕你媽個頭!懷瑾憤怒的想,她是造了什么孽!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全都沖著她來了!
懷瑾被刀架著慢慢移動,從大軍中走過,同時開始佩服這兩個刺客的好膽氣。
等到出了營地,這兩個人將懷瑾和十一公主塞進(jìn)一輛馬車,然后開始急馳。
縱然看不到外面,懷瑾也能感受到后面鋪天蓋地的追兵,因?yàn)閿?shù)不清的馬蹄聲幾乎讓地面都震動了。
劫持她的男人在外面趕車,那個黑衣男子則進(jìn)來看著她們兩個,十一公主哭得聲嘶力竭,小臉漲得通紅。
而這個男子充耳不聞,他受了傷,正扯下一截衣帶綁自己的胳膊。
看著這張莫名熟悉的臉,懷瑾終于忍不住出了聲:“你是誰?”
對方不說話,只是低頭弄著自己的胳膊,懷瑾想了一圈,開始報(bào)人名:“趙王?燕王?楚王?齊王……”
這人包扎傷口的手頓了一下,懷瑾眼睛亮了,開始縮小范圍努力搜素著自己在齊國認(rèn)識的人:“后勝?田榮?田假?浮丘伯……”
這人又是一頓,抬頭看過來,顛簸中懷瑾看著這張年輕飛揚(yáng)的臉,眼睛漸漸睜大:“你是田升?你是不是田升!”
她終于想起來記憶中這張臉是誰了!
田升打量著她,面露疑惑:“你是誰?”
“是我!是我!是我!”懷瑾狂喊:“我是趙懷瑾。⌒“!小八!是我啊,田升師兄!”
田升一震,不可置信,難怪他剛剛看這張臉這么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竟是故人。
他張口:“小八……”
馬車迅速的翻了出去,懷瑾立即躬起身子護(hù)著肚子。
馬車側(cè)翻,懷瑾從里面滾了出來,十一公主重重的摔到地上,后面大軍密密麻麻。
趕車的男人摔得有點(diǎn)遠(yuǎn),田升只能就近拉住懷瑾,再次拿刀架到她脖子上。
十一公主被蒙恬抱起,交到了身旁的副官手中,與此同時嬴政也趕到了。
大軍呈環(huán)狀將田升和那個男人重重包圍住,這次絕對是跑不掉了,懷瑾心驚肉跳的想,田升不會要和自己同歸于盡吧!
“放了她!”嬴政坐在馬上,君王威壓幾乎令人窒息。
田升冷笑道:“聽說這是你愛的女子,如果她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也能體會到我的心痛!”
他的刀往下一壓,懷瑾立即感覺到了痛。
“我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我就是個跑龍?zhí)椎!”懷瑾眼淚都急出來了,小聲對身后說:“我現(xiàn)在懷有身孕,也不是他的孩子,是……是張良的孩子,你別沖動!”
田升胸膛劇烈起伏,刀下松了一分,苦笑連連:“沒想到我們再見面是這種場景。”
另外那個刺客已經(jīng)和人纏斗起來,嬴政只是穩(wěn)穩(wěn)站在不遠(yuǎn)處,冷眼看著這邊,高聲道:“你父田建,朕并未要他性命,只是把他遷到共地囚禁了起來。朕網(wǎng)開一面好吃好喝待著他,你們這些六國叛逆,竟不知感恩!”
“我父王是一國之君,被你們活活餓死,你卻說這是你的恩德!”田升怒喊:“你這個昏君,與桀紂又有何異!”
嬴政面上一陣惱怒,看樣子恨不得讓弓箭手立即放箭,只是礙于懷瑾的安危,一直沒有下命令。
這時田升的同伙被刺死,大軍更近了三步,可田升卻下不去手。
就在此時,不知從何處一根鐵釘飛來,死死釘在了田升拿刀的那只手上。
近在咫尺,懷瑾聽到了鐵釘過手掌的聲音。
田升的刀陡然落地,但他另一只手死死抓著懷瑾的胳膊,在她耳邊快速道:“淄水西岸第三家民房,里面的人托付給你和阿纏了!
說完將她推出去,然后左手撿起地上的劍朝嬴政沖過去,后面的士兵速度更快,田升沒跑兩步就被一刀砍掉了腦袋,就在懷瑾面前。
血濺到懷瑾的衣服上,她腿一軟倒在地上,吐得昏天暗地。
嬴政下馬過來將她抱起,回到了營地里他的馬車上,因受驚不小,嬴政立即就叫了醫(yī)師過來。
并不是之前給你把脈的那位,而是一個年輕醫(yī)師,他扣了一會兒脈就低頭平穩(wěn)的答道:“只是受驚,并無大礙,腹中胎兒也沒什么異常!
“你說什么?”嬴政怔了一下,馬車?yán)镱D時寂靜無聲。
這個醫(yī)師驚了一下,然后斟酌著語氣小心翼翼的回答:“受驚并不是什么大事,臣會開一副滋補(bǔ)凝神的安胎藥,明日就恢復(f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