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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次只是前去接應(yīng),要部署的東西有限,天黑時他們就出發(fā)了,項籍也隨著隊伍一起。

  家里有張豆豆和張景留守,韓念則跟著張良一起去淮南。

  沉音站在門口,看見騎馬并肩一起的那對夫妻,不禁又妒又傷。

  淮陽往淮南路程很快,他們在第三天就到了淮南城后的一座荒山,穿過兩道峽谷便是淮南城,前去探路的人說淮南城全是秦兵。

  張良便不再急著前行,而是在峽谷兩邊布置了許多陷阱,然后耐心的帶著人潛伏在峽谷的山上,等待項伯他們突圍出來。

  “萬一……萬一他們沖不出來怎么辦?”項籍仿佛一夕之間長大了,他站在懷瑾身邊,滿是期待的看著她,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

  懷瑾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面對一個孩子,她不能有絲毫喪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的兩位叔父和表哥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英才,我們應(yīng)該相信他們。”

  她的話并沒有什么說服力,項籍面上發(fā)白,張良在一旁淡淡道:“被圍困時,淮南有三萬楚軍,按照當(dāng)時韓王孫領(lǐng)軍在潁川的消耗經(jīng)歷,楚軍怎么也能撐一兩個月,何況阿纏又帶了千人夾帶物資進(jìn)城,此時應(yīng)該還沒到圖窮匕見的時候!

  他的眼睛望向淮南城的方向,又道:“那邊一直沒有戰(zhàn)鼓和硝煙,說明請秦將不愿再折損士兵,他們認(rèn)為楚軍已是囊中之物,按著王翦和蒙武這兩位老將的穩(wěn)重,應(yīng)該是想把城內(nèi)的人耗死!

  張良徐徐道來,如空谷幽泉般清涼的聲音,瞬間澆熄了的項籍的心火。

  懷瑾順著張良的目光看過去,點點頭:“只要能找到一個機(jī)會,一定能逃出來的,我們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這一等待,便等了半個月。

  這日艷陽高照,懷瑾正躲在一棵樹下閉目養(yǎng)神,忽然感覺到遠(yuǎn)處震天的馬蹄聲,站起來一看,淮南方向揚起了大片塵沙。

  “來了!”張良站起來,那些門客們也都站了起來,每個人都瞬間肅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隨時準(zhǔn)備迎敵。

  “姮兒?”張良給了她一個眼神。

  懷瑾緊緊牽著項籍的手,點點頭:“放心!

  張良便不再顧著她,立即吩咐人把峽谷兩側(cè)的陷阱準(zhǔn)備好。

  那邊的塵沙近了,馬蹄聲和廝殺聲越來越近,懷瑾站在左側(cè)峽谷上,遙遙看到項伯和項梁騎馬行進(jìn)在隊伍前,后面黑壓壓一片秦兵,前后間隔不過五十米。

  已經(jīng)近到咫尺了,項梁和項伯的隊伍一穿過峽谷,峽谷上方落下大批的山石和樹枝,然后一道大火騰起,阻隔了后面的秦兵。

  “阿纏——”懷瑾見狀極速下山。

  兩側(cè)山頂上留了幾十個善弓箭的士兵,其他人則全部上了馬。

  “懷瑾!阿籍!”項伯看到她和項籍,眼睛瞬間亮起來,只是容不得話家常了,張良騎著馬到了跟前,看了一眼項伯他們身后的士兵,問:“還有多少人?”

  項梁代為回答:“兩千人!”

  張良當(dāng)機(jī)立斷:“分三路,一路留在這里斷后,一路往西走,剩下的跟你們?nèi)。?br />
  張良的意思顯而易見,另外兩路士兵是用來被犧牲的,項梁正在想著,項伯身后的龍且就道:“怎可犧牲那些士兵?”

  張良只是定定的看著項梁和項伯,這里能做決定的只有他們,山頂上的弓箭手已經(jīng)開始發(fā)動,張良任他們自己抉擇,只道:“要快,這里頂不了多久。”

  只是猶豫片刻,項梁立即按照張良的主意將大軍分成了三路,最精銳的隊伍護(hù)送貴族子弟往會稽,其他的兩路便在這短短的時間里,確定了被犧牲的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第259章 血海戰(zhàn)場摯友放行

  懷瑾還在不忍心,但那些士兵卻視死如歸。

  楚國已滅,他們這些人都已失去了家鄉(xiāng),與其茍且偷生不如就此犧牲。

  這個時代的人,講究氣節(jié)和榮譽(yù),在家國生命之間,他們選擇放棄生命去維護(hù)一個虛無縹緲卻又深根蒂固的東西。

  韓念吹響隨身攜帶的短笛,山上張家的人便立即趕了下來,所有人都騎上了馬,跟著項梁這一支隊伍往會稽的方向行去。

  峽谷的火已經(jīng)滅掉,秦兵陸續(xù)過來,斷后的那隊士兵嘶吼著沖上去。

  懷瑾騎著馬跟在張良身后,極速風(fēng)聲,她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那些年輕的面孔堵在了狹窄的山谷,他們的矛劃破長空,揚起金色的沙塵。他們面無表情的殺敵、被殺……

  這一支楚國士兵,大約是會永遠(yuǎn)留在這個峽谷了。他們的靈魂將會百年千年的駐守在這里,吟唱著悲壯的楚歌。

  越來越遠(yuǎn),懷瑾漸漸看不見后面了,她回過頭目視前方,只見到張良堅定的背影。

  把那些沒有意義的思緒甩掉,懷瑾把心放在如何跑路上。

  疾馳了一天,直到夕陽西下,他們到了一片草地上,后面再看不到追兵了,項梁才吩咐隊伍停下來。

  下了馬項梁、項伯、項聲就去點兵了,連寒暄的時機(jī)也沒有,項籍則乖乖跟在懷瑾身邊。

  “累不累?”張良讓韓念去清點張家人,然后把一個水囊遞過來,懷瑾接過,搖頭:“這有什么,比起潁川那次,可算輕松得多了!

  張良揉了揉她的凌亂的頭發(fā),然后去找韓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