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撤走一半了,懷瑾在南陽那邊做了部署,下午他們撤了一半兵力離開!表棽吲d道,走了一半又走一部分,后面的追兵不會超過一萬之眾!
張良看了懷瑾一眼,見她安靜的站在一旁,心里有千言萬語卻也說不出來。
見他看著自己,懷瑾也翻身上馬,道:“那就打!弓箭手——”
兩百弓箭手瞬間獵好陣型,拉開了弓。
而斷后的那些步兵,以為主上不要自己了,正廝打得絕望不已,忽聽身后一陣馬蹄聲,一個聲音傳來:“左下——右下——”
是軍中的命令,疲憊的步兵們立即往左右后方撤去。
對面秦兵還欲廝殺,忽然正面數(shù)不清的箭雨射了過來。這一波羽箭,讓僅剩的兩千騎兵成功的撤了百米,而張良和項伯的騎兵則架在了前面。
韓國的步兵們看到張良,如看到天神一般:“是張公子!張公子來救我們了!”
后面韓成的臉色瞬間陰云密布,張景一顆懸起的心則徹底落回了肚里,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懷瑾,她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前面,絲毫沒有注意自己。
張景低下頭,這么幾年沒見,她還跟以前一樣,一點多余的目光也不愿意給他。
“弓箭手去右上方拉陣——”懷瑾大叫一聲,然后領著弓箭手到了張良他們的右手邊,先拉遠了距離,吩咐他們在箭頭上抹了火油,然后拉開弓先瞄準了地方。
眼下廝殺在一起,是決計不能輕易放箭的。
殺得太厲害,懷瑾完全分不清誰是誰,觀望了許久,終于有敵軍朝他們沖過來了,懷瑾立即下令放箭,又是一批人倒下。
終于,她看清了張良和項伯的位置,同時又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廝殺許久,雙方的體力都支撐不住,停了下來,張良和項伯往后退了十多米。
秦兵也往后退了幾步,留出了一個喘息的時間。
“趙姑娘?阿姮?是你嗎?”對面那張熟悉的面孔滿臉驚疑,正是潁川郡守吳騰,他看到懷瑾幾乎是覺得自己眼花了,然而那張臉他又決計不會認錯。
懷瑾立于馬上,嘆了口氣:“子曠,是我!
項伯和龍且看著她:“你認識啊?”
懷瑾凝重著神色,不說話。
那邊吳騰簡直覺得要瘋了,打馬上前了幾步:“你不是在咸陽城嗎?怎么和叛逆分子攪在一起了?幸好楊端和不在這里,不然……”
他幾乎可以猜到楊端和的態(tài)度,寧愿自己死也要把她給殺了,這兩人的恩怨,秦國無人不知。
“我的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睉谚事暤溃瑓球v一愣,在項伯和張良兩人間看來看去。
這時韓成駕著馬上前,對張良道:“子房,他們現(xiàn)在只有幾千人,殺回去還能重新奪回新鄭!”
張良似乎很無語,過了半晌,懷瑾才聽到他淡漠的說:“王孫,即便現(xiàn)在又奪回新鄭,依然還會如之前那樣被圍困,我早就與你說過了,你只不信!
懷瑾還是第一次看見張良對誰說話這么冷漠不耐煩,卻又不得不認真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第240章 辭舊人隨夫過淮水
韓成陰著臉,悻悻的把頭扭到了一邊。
此時潁川的方向也升起一道狼煙,懷瑾看向吳騰,道:“子曠,這時候你們的援軍一時也趕不到,你……還要跟我們打嗎?”
她點明了立場,吳騰沉聲道:“我是秦國的臣子,要保衛(wèi)我的國家,殺退國家的敵人。”
懷瑾對著項伯和張良一點頭,這兩人默契的同時下令進攻,懷瑾則立即趕到了后方。
剛剛拼死抵御的步兵已經(jīng)回過神來,懷瑾在張景和韓念還有張豆豆中間看了半天,最后看向張景:“阿景,帶著你的小伙伴,還有這隊步兵,趕緊往渭河方向跑。”
不疑有他,張景立即照辦,沉音不服氣的說:“憑什么聽她的!”
然而此時沒有人搭理她,步兵的速度本來就慢,需要靠前面的騎兵把時間線拉長,好給他們撤退的時間。
懷瑾又到韓成那邊,不冷不熱的說:“你也趕緊跟著先走!
韓成這才真正開始打量她,韓成早知道張良在外面有個女人,原來就是她。
想著剛剛她在馬上的風姿,韓成心緒復雜,點點頭,跟上張景那邊的隊伍,往淮河那邊撤去。
那邊交戰(zhàn)處喊叫聲震天,兩邊人馬差不了多少,估摸著再打兩三個回合就差不多能撤走,秦兵也沒有力氣再追了。
懷瑾騎馬立在大后方,看著前面斷手斷腳滿天飛。
可真不是個美好的畫面,她心想,在咸陽時她生活安穩(wěn)卻成宿的做噩夢、提心吊膽。在這里面對千軍萬馬,血肉橫飛,她卻是出奇的安心。
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愛情中產生的多巴胺真是太可怕了,讓人連死都不懼,懷瑾在人海中搜索著張良的身影,時而露出一抹身影又時而被人遮住,叫她恨不得親自上前,把那些擋住他的人都撥開。
“他們斷后,我們先撤!饼埱?guī)е姸囹T兵到了她這邊。
懷瑾看向前方張良和項伯那邊目測有四五百人,秦軍那邊也只有最后一支隊伍在沖鋒陷陣了,于是道:“你先走,我等他們。”
這不是矯情的時候,龍且應了一聲,立即帶著騎兵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