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念拿上面具出去了,說讓她等一下。
懷瑾在盤子里挑挑揀揀,專挑大顆蜜餞吃。
過了會,韓念回來,已經(jīng)換上了她做的那個面具,雖然丑了點,面具上面還有像蜈蚣一樣的縫線痕跡,但是他帶著十分貼合。青銅面具只有眼睛在外面,這個面具嘴上也開了洞,韓念的嘴唇微紅,櫻桃似的顏色。
他坐下,手里拿了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他把布袋推到懷瑾面前:“給你!”
打開一看,里面全是拳頭大小的金子,堆了半袋子,怎么著也有四五十金了,她一年的俸祿還沒這么多呢。懷瑾目瞪口呆:“你你你也太有錢了吧!
韓念言簡意賅:“給你花!
懷瑾立馬推回去:“我不要,你是韓國人,我是秦國官,有錢財牽扯,不好!
她說著,興高采烈的分享:“而且我馬上要上戰(zhàn)場了,花不了錢,如果打了勝仗,說不定會得賞賜呢!”
韓念聲音提高:“你去戰(zhàn)場?”
他一大聲,煙酒嗓的感覺就淡去,聲音帶了點清澈柔和,他感覺到自己有些激動,咳嗽了兩聲,低沉的聲音又響起:“為何去戰(zhàn)場?秦王要對哪里發(fā)兵?你別去,戰(zhàn)場很危險!
“我一定要去!”懷瑾沉聲說,她不能告訴韓念太多,只是道:“這是我的心愿,也是曾經(jīng)支撐我活下去的理由,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韓念眼中居然帶了點了然,但他的眸子里依舊充滿了擔憂,聲音里居然充斥了懇求:“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去,戰(zhàn)場上真的很危險,如果……如果你出現(xiàn)危險……”
韓念猛的把她抱在懷里,聲音仿佛是在顫抖:“我不能再……”
又把她當成他的那位朋友了,懷瑾心想,但是鼻尖一吸氣,在韓念身上奇異的香味中嗅到一絲熟悉的香味,那個味道轉瞬即逝。她再聞了一下,那個味道又沒有了,若有似無,大約是出現(xiàn)錯覺了。
“多謝你,”懷瑾輕輕一推,韓念就放開了,她站起來:“我得回去了!
她站起來,有些慌亂的往外走,韓念在后面喊道:“不要去!”
她充耳不聞,加快了腳步,沖出了韓府。不怕冷嘲熱諷,也不怕明槍暗箭,但是這種好心的牽掛,她最害怕。
總會想起母親臨死前跟她說的,外面太危險,不要再出去了。
但是想起母親,心中的恨就像烈火一樣,燃燒得她好像要爆炸。回去的路上,她眼底只剩下堅定,義無反顧的決心。
她換上鎧甲,戴上頭盔,身上配著劍。這一身應該都是特制的,她穿著十分合身,劍也非常輕巧,不累贅。夏福在房間里給她收拾東西,她在院子里適應著身上的鎧甲。
甘羅在旁邊看著她揮劍,有模有樣的,問:“你學過劍法?”
懷瑾道:“以前在稷下學宮的時候,有一位老師教過我,不過從來沒有實戰(zhàn)過,而且力量也不夠。明天就出發(fā)了,老尉在干嘛呢?”
甘羅道:“他在家里收拾行裝呢,你一路上緊跟著他,他會護著你的。”
懷瑾耍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利落的劍插進了劍鞘。莊老頭和莊婆婆透過窗子看到,都笑起來,莊婆婆一臉驕傲的看著她,說:“小娃,好厲害!”
母親從前也用這個眼神看著自己,懷瑾出了一下神,然后走到甘羅旁邊,問道:“這一仗會勝嗎?”
甘羅微笑:“一定會敗。”
懷瑾挑了挑眉:“若贏了呢?”
甘羅肯定道:“一定不會贏,不過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懷瑾不相信,笑了笑:“借你吉言。”
第二日隨軍出征,桓齮為主將,蒙恬為副將,尉繚是護軍都尉,她是尉繚的副手。行軍打仗并不像電視里演的那樣,說打就打,首先要派使者遞上戰(zhàn)書,把戰(zhàn)場控制在兩國交界處。
這次是從趙國南部打過去的,桓齮準備從漳河正面渡河攻趙國平陽,但是尉繚并不贊成。剛到達戰(zhàn)場休整的第一天,領將內部就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
尉繚建議從漳河下游迂回到趙軍的側方進行攻打,只是這樣一來比較耗費時間和精力。
桓齮聽不進話,只是道:“我才是統(tǒng)帥,你們可以獻計進言,但無權命令我!”
于是大軍休整之后,他就派人從正面攻上。趙將領軍是扈輒,懷瑾對她有些印象,趙國每逢過年父王進行封賞時,總會有扈輒一份,據(jù)說在戰(zhàn)場上勇猛無比,總是身先士卒沖在士兵們前面,因此深受士兵敬重。
桓齮發(fā)動第一次攻擊,交戰(zhàn)半個月,扈輒站了上風,秦軍陣亡三百士兵。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上政哥這一次的出兵失敗了,具體原因未寫明,只是說桓齮戰(zhàn)敗逃走。所以文中我讓趙姐也跟著參加了這次戰(zhàn)爭,注定是要失敗的,這是趙姐又一次不信邪被命運吊打的慘痛經(jīng)歷……
第97章 不循常理
這時尉繚又提出從下游進攻,這次桓齮道:“我們已經(jīng)發(fā)動了第一次進攻,趙軍又不是傻子,我們繞到下游,他們會沒有準備嗎!”
尉繚道:“只需調一萬士兵即可!
桓齮嗤笑:“尉大人與我說笑呢,一萬士兵去下游,那主戰(zhàn)場怎么辦?我并不認為從下游攻擊的勝算有多大!
懷瑾實在忍無可忍,道:“尉大人不是你的部下,大軍出發(fā)前陛下說了,出兵排陣,你和尉大人共同商議!桓將軍如此獨斷專行,聽不進話,叫人如何與你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