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歸終瞧了他一眼，意外道，“我以為可以堅持個百年上千年的……”
“沒有那么簡單。”摩拉克斯沉聲道，“水文、土質(zhì)，還有民眾的聚居地都要考慮進去。比如這一處，”
摩拉克斯點了點靈矩關(guān)的位置，“土質(zhì)松軟，碧水河貫穿。不出十幾年，民眾便會從歸離原腹地擴展至此，設(shè)置的關(guān)隘，到那時必須撤除……別這樣看著我�！�
歸終看著摩拉克斯的眸子里滿是星星，連頭發(fā)絲都寫滿了崇拜。
不愧是巖王爺！文科生中的大佬！涉及到歸終不懂的領(lǐng)域總有一些超級濾鏡。
“這只是最基礎(chǔ)的推斷”摩拉克斯無奈道，“真正要實施，考慮的細節(jié)很多。我可以幫你繪制草圖，之后的細節(jié)你再慢慢完善。”
歸終毫不客氣地得寸進尺，“細節(jié)不能幫我也一塊完善了嗎？”
“契約上的規(guī)定。你我二人結(jié)成的是平等契約，不得干涉對方的自治權(quán)�！蹦怂沟�。
“這哪里算干涉？明明就是幫助�！睔w終說，“這樣，我?guī)湍阍O(shè)計武器，作為交換，你來繪制邊防地圖？”
“不可�！蹦怂蛊届o道，“邊防一事，不得隨意僭越�！�
邊防確實極其敏感，尤其看摩拉克斯的態(tài)度，不會想在歸離原以南再設(shè)置一道防線防自己吧？
看著歸終防備的眼神，摩拉克斯輕輕一嘆，到底為她破了例，“你若是執(zhí)意如此，身為盟友，我可以幫你繪制初步的版圖……等日后你再做更改�！�
“好耶！”歸終笑瞇瞇地說，“那就麻煩你啦——對了，你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你如今年歲幾何？”摩拉克斯沉吟片刻，反問。
“二十來歲吧�！睔w終歪了歪頭，說了一句誰也不會相信的實話，“我還以為你看得出來�！�
摩拉克斯只當(dāng)她在開玩笑，也沒把這“二十來歲”當(dāng)真，“我的確可以看得出大多數(shù)魔神的年歲，但你身上似乎籠罩一層霧色，讓我探不清你的虛實，這大約是你塵之魔神的特性�！�
歸終若有所思。
摩拉克斯繼續(xù)道：“我在世上已經(jīng)千余年，曾走過無數(shù)的山川河流，也經(jīng)歷過數(shù)百部落的消亡……你若有我的經(jīng)歷，自然也能知曉部署，通古知今�！�
“我不這么認為。”歸終把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傾，望向琉璃百合間往來的人，“這世間的人不過百年渺小，如果能聆聽過往，站在歷史的肩膀上，同樣能做出和你一樣的事。”
停了停，歸終偏頭看他，笑瞇瞇地說：“不如你讓我試試吧，摩拉克斯？”
過了些日子，摩拉克斯才明白歸終說的“試試”是什么意思。
“不行，你身為魔神，不好好看著你的子民，整天跟著摩拉克斯干什么？你不怕你的子民信仰變化，你的權(quán)能受到影響嗎？”留云借風(fēng)真君暴躁了。
“哎呀呀，你別這么激動嘛。”歸終悠悠地夾起一塊蓮花酥塞嘴里，瞄了一眼身邊悠閑品茶的摩拉克斯，“我想學(xué)一學(xué)神明的治理之道——不跟著他學(xué)，你教我？”
“你——氣死我了！”留云借風(fēng)真君氣急敗壞地說，看著坐在歸終身邊的摩拉克斯越看越不順眼，“罷了，我不管你們了，你們自己折騰去�！闭f罷拂袖而去。
“哎等等！你說好給魈做的杏仁豆腐——”歸終慌忙放下蓮花酥，一頭沖向留云的洞府，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歸終被仙術(shù)的封印擋在了外面。
歸終訥訥地回頭，抱怨地看向摩拉克斯，一攤手：“哎，說好了今天給魈帶他最喜歡的杏仁豆腐，這下好了，沒了，都怪你�！�
摩拉克斯緩緩起身，絕云間卻砂木鵝黃的落葉從他身側(cè)簌簌落下。
“嗯，怪我�！蹦怂刮⑽㈩h首，思索了一下，“我給你做一份，算是補償�！�
“哎？”歸終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問，“你會做杏仁豆腐？”
摩拉克斯道：“略懂一二。”
那就是很會的意思！
歸終激動了，她想起游戲中描述摩拉克斯制作膳食的細致，拉著她就往歸離原掠去，完全把今日“勘察絕云間地形”的任務(wù)拋在腦后，“走走走，我?guī)闳フ义佂肫芭�！�?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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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天衡的魔神摩拉克斯來歸離原了，在咱們歸終大人的居住地前烹飪！”
“活久見了，快去看快去看！”
歸終的門前擺上一個剛用巖元素之力凝起的灶臺，咕嘟咕嘟煮著一碗濃牛奶，摩拉克斯垂眸，細細地切著杏仁。
歸終半靠在門邊，笑瞇瞇地站在里三層外三層嘖嘖稱奇的人群前，對身邊已經(jīng)愣到不知所措的魈說：“你看，這是我為你請來的廚師哦！”
魈完全懵了，頓了兩秒鐘，不知所措地說：“……�。俊�
摩拉克斯抬起頭，嘆了口氣，語氣重了兩分：“歸終�！�
“好好好，知道啦�！睔w終笑著說，低頭看了眼灶臺，皺起眉頭，“這火真小……我們身邊沒有能使用火元素的，真的有點麻煩。我去拾一點柴禾——哎？”
灶臺下時隱時現(xiàn)的火苗驟然騰躍而起，在周圍人的一片驚呼聲中熊熊燃燒。
摩拉克斯不動聲色，繼續(xù)慢慢燉著牛奶，將切成碎末的杏仁與之混合，最后在半沸前起鍋。
手法流暢細膩，仿佛在雕琢藝術(shù)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