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琳德依舊沒有表情,冷靜地伸手:“輪到我了。”
熒:“?”
還沒有反應過來,海薇瑪夫人突然從兩人手中掙脫出來,一人噴了一串水泡。
芙寧娜在另一邊幽幽開口:“有沒有想過,這是我的好伙伴。”
“是想學會怎么用神之眼,不是讓你們這么玩!”芙寧娜終于忍不住大聲說著。
娜維婭小姐單純地問:“嗯?邀請函上不是說只是品嘗點心嗎?”
十星慕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舉起手中的禮盒:“對,對!點心在這里!”
分發(fā)了杏仁味道的小蛋糕,吵吵鬧鬧的房間終于安靜下來。
明亮的陽光透過洗刷一遍而格外干凈的窗戶,正好照在幾人身上,十星慕愜意地瞇起眼睛,這時,旅行者突然從她的背包里掏出一個小轉盤,笑瞇瞇道:“我們來玩點游戲吧!”
克洛琳德看清那是什么東西后,提醒:“非法聚資可是要進梅洛彼得堡的!
“上報過啦!也不是什么摩拉!睙娠@然早有準備,“這可是跨國的游戲呢,連接友誼的橋梁!不過來點刺激的,我就不說是什么東西啦。你們挑選一個時間吧!”
轉盤分了四部分。上面分別寫著,“三天及以下”,“三個月”,“三年及以上”以及空白的格子上冷靜地寫著“絕不可能”。
十星慕看著“絕不可能”的格子,總感覺是賽諾的字跡。
出于對賽諾的信任,十星慕說:“那我選這個!
話音剛落,便看到旅行者欲言又止,努力憋著笑的表情。
十星慕:?
熒咳了一聲:“嗯!沒什么,你們呢?”
“賭注隨意啦。比如植物標本,建筑圖紙,七圣召喚卡牌,或者一根洗干凈的樹枝都是可以的!”
十星慕隱隱覺得不大對。
“這是什么?看著好像是時間!
“希望是我的年假!笨寺辶盏码S意取下一個徽章,押在“三年及以上”的格子。
娜維婭開玩笑道:“難不成是旅行者學會做飯的時間?那我押一份馬卡龍!
隨即同樣跟在“絕不可能”的格子上。
旅行者作心碎狀:“我的廚藝可是很厲害的哦!”
“那好吧。我相信你。”娜維婭又放在“三個月”上面。
“就差你啦!大明星,好導演!甭眯姓吲呐能綄幠。
芙寧娜卻摩挲著下巴,望向十星慕:“不知為何,總想跟你對著賭呢……啊,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
那種熟悉的,被拿捏,且處于食物鏈底端的感覺涌上心頭。
十星慕心情復雜:“我知道!
然后芙寧娜興高采烈地說:“那我賭三塊小蛋糕!是三天及以下!”
思及這多年來與她進行過的大大小小所有的賭約,十星慕突然再次感到,被命運扼住了喉嚨。
旅行者樂得快要笑出聲:“好好好。”
最近旅行者像遇到了什么大好事,眉飛色舞,精力充沛,對此她是這么說的。
“接到了一份報酬超豐盛的委托!睙尚那楹懿诲e,拉著十星慕,低聲問,“你最近怎么樣?”
旅行者大概知道十星慕身上與深淵的氣息有關,那維萊特赦免了楓丹人身上的原始胎海。但是對于久浸污染的純水精靈來說,那污泥濁水已與她密不可分,要真正的剝離,就必須剜骨剖皮。
十星慕笑:“還是那樣子啦!
“不如去散散心吧!甭眯姓哒f,“你見過湖上有一座高塔嗎?楓丹本來地勢就很高,那座塔上幾乎能俯瞰很多地方!
“可以呀。大家要一起去嗎?”
克洛琳德放下手中的刀叉,對旅行者意味不明地挑眉。芙寧娜趕忙擺手:“我可是很忙的,要去指揮戲劇社的演出!
芙寧娜說完,娜維婭也跟著明朗地笑,只是有點不太自然,大概沒說過這種話:“我不太擅長做甜點呢,得向旅行者學習學習。”
?上一秒你還并不信任旅行者的廚藝呢。
十星慕總覺得她們有什么事情瞞著,但沒有細究。
*
這一座高塔,坐落在靜謐的湖心,繚繞的云霧飄渺不定。
曾經她來過這,作為一只機械飛鳥,在午后的露臺小憩。有時會有一位青年照顧著一朵虹彩薔薇,念起詩歌。
十星慕彎下腰,扒開廢墟里的磚石。后來她搜集到水仙十字結社的資料影片,隨即阿蘭將這里查封。
“我可是專門留了任務沒過!睙烧f,“風景很好看哦。”
十星慕靜靜地坐在廢墟的露臺。花盆早不知道跌落到何處,但是幾簇雜草堅強地冒頭。冰冷的石板里生長出新生的盎然綠意。
旅行者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但十星慕沒有注意到。
湖色漣漪,從時間的另一端開始流淌。她聽見過去的水聲,從遙遠的夜色抵達。
許許多多的同族詢問她們的神:我是否能成為人?
這個問題曾經遙不可及。世界于她而言是安靜而漫長,一片死寂的灰白。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生了變化?
十星慕支著臉認真思考,低頭卻看見了高塔下的人影。
明朗的曠野顯露出熟悉的身形。十星慕下意識便對他展露出一個微笑。
一貫平淡冷靜的眼眸,翡翠綠色像一塊寶石。而當艾爾海森同樣看到她的時候,仿佛有晶蝶在無波無瀾湖面上振翅,一陣細微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