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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天平永遠向你傾斜
十星慕正在認真地爭辯關于“親愛的”這個稱呼。
“是你這樣教的，為什么不許我亂喊？”
“我說什么你就信么？”
艾爾海森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他放下酒杯，適當?shù)木凭艽碳に拇竽X活躍，口渴也好轉許多。他支起身子，從甜品塔中挑選了一個聞起來不錯的杏仁酥，推到十星慕面前。這應該是她喜好的口味。
十星慕被艾爾海森問得愣了一下。
對哦。
她好像有點太不設防了。
這時一陣誘人的香氣傳來。
十星慕嗅嗅，低頭有個外表普通的小甜點，她抱著好奇的態(tài)度嘗試了一小勺，然后瞇起眼睛。
好吃的！
一直到去賭桌前的時候，她都愛不釋手地端著這盤杏仁酥，步伐輕快。
“我準許你跟著我了�！笔悄綋P了揚下巴，驕傲得像只小孔雀。
艾爾海森“嗯”了一聲。
他跟在她身后，不緊不慢，姿態(tài)很是隨意散漫。仿佛露景池前的無業(yè)游民，拿著一袋便宜的面包碎屑便引來了翱翔的鴿子，隨后引導著那只無知的鴿子乖乖跟著他一起沒有目的地閑逛。
萊歐斯利的心情則有點沉重。
感覺有的人被拿捏了。
*
雖然只是個規(guī)模不算大的賭桌，彩頭也僅是拍賣場提供的銅板和金塊，但荷官依舊一本正經(jīng)地宣讀流程。
此時一局結束，一位優(yōu)雅的女士收攏桌上的三個金塊，向輸家微微點頭示意。而輸?shù)舻募澥坑袣舛鹊匦π�，反而請了她一杯雞尾酒。
“下一場�！焙晒傩嬷_始。
十星慕站到賭桌的黑方，手里捧著快要吃完的杏仁酥，押上全部的賭注。是拍賣場友情贈送的三個金塊。
“您可以預留一些作為接下來的本金。”荷官友情提示，并不建議一局定勝負。
不過，在這里玩鬧的人都不是認真的態(tài)度，他也只是出于職業(yè)習慣提醒。
十星慕平靜地說：“反正是最壞的結果，不如早點結束。”
偶爾，她會賦予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以特殊的意義。例如清晨見到的第一滴水呈完整的橢球形，她就能度過愉快的一天，而如果是碎掉的水花，可能會目睹一些無謂的死亡。
多數(shù)時候她碰見的是碎掉的水花，而即使是完整的水珠，往往也并不意味著那一天能獲得平靜。比如與災厄的通道相匯的那個早晨，她難得見到一滴晶瑩的水珠，完完整整地垂落在森林的樹葉上。那時尚且以為是個罕見寧靜的一天。
她運氣一直不算好。
——是差勁得要命。
這位小姐的話說得有亡命徒的意思了。荷官側目。他僅在走投無路的賭徒身上品味到過這種悲哀的孤注一擲。
對面是一位金色面具，兩鬢斑白的中年人。他考量了一下，丟了一個金塊加三個銅板下注。
荷官搖晃八個銅盞，骰子清脆地在里面晃動。
在開盤之前，還要選擇發(fā)牌的倍率。
拍賣場的撲克牌鑲嵌特制的金邊，每張牌生長著不同種類的藤蔓，反而更像占卜所用的工具。
十星慕一張張地抽取，萊歐斯利興致盎然地站在她身后跟著看。而艾爾海森抱臂倚靠在另一邊的墻上，對這種完全憑借運氣的游戲沒有一丁點興趣。幾位試圖搭訕的小姐蠢蠢欲動，不過都被他周身格外冷肅的氣場給嚇了回去。
萊歐斯利和十星慕最后得出一致的結論：“贏的概率幾乎沒有�！�
萊歐斯利稀奇道：“這是我見過最爛的牌了。小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十星慕缺乏表情地聽從荷官的指示丟牌。
“三點、二點、四點……”
這倒霉到極致的運氣，引得眾人紛紛側目，不時傳出一陣壓抑的抽氣聲。
從一到十三的撲克牌，點數(shù)在五以下的共有二十張。
十星慕手里占了十七張。
唯三超過五的分別是六，七，六。
底牌全打出，堪稱是今晚最慘不忍睹的一場。如果是真金白銀，大概這位小姐已經(jīng)輸?shù)叫枰栀J方出手的地步。
運氣到這份上，也算是極其稀有的概率。
好比保底九十抽，八十九出金。
荷官都有些憐愛了。
“請白方出牌�！�
對面的中年紳士眉梢壓不住的喜悅。
大小joker、梅花k、方塊十……
壓倒性的勝利。
所有需要運氣的游戲都是這樣的結局。
而十星慕不知回憶起什么，竟然輕輕笑起來。
*
“我贏了。”
好友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來，彎腰向十星慕伸出邀請的手：“跟我一起去小伊的城邦逛逛吧�！�
十星慕癟癟嘴，略有些不滿地合攏散落的樹葉。
她們在玩猜寬窄樹葉的游戲。
“真狡猾啊。你是不是昨晚偷偷把這片林子的窄葉都給拔掉了�！�
“是讓你多多到處走走�。e天天呆在水潭里。”好友叉起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別都翻天了你還一個人窩著，人類可好玩了�！�
“不如當小海獺�！笔悄�?jīng)]頭沒腦地說，“沒事就敲敲小貝殼，多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