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們通常都是一起回家的。
習慣。
艾爾海森輕捻著紙質(zhì)書頁，眼神深邃，餐館的吊燈光芒映照下來，投下一側(cè)陰影。習慣、慣性，就是如此，由一天天不間斷的重復性行為悄然產(chǎn)生。當意識到的時候，往往很難脫敏。
他抬眸，翡翠綠的眼瞳盯著十星暮，然后說：“可以。到時我會做標記，你在入口等就行�！�
“或者，自然會有人領(lǐng)著你去�！卑瑺柡Ｉ肫鹗裁�，輕微勾起嘴角，“可以稍微放肆一下，用我的方式對待他們。不必對他們感到抱歉�！�
*
綠茵小徑，散漫的日光照耀下來，叢林里不名的小獸細細地在叫，潮濕的蘑菇盤踞在樹根上，鞋子踩上濕潤的樹葉，發(fā)出幾下水聲。
十星暮的鞋子完全沒浸染到污泥，她詢問前方的人：“還要多久呀？”
“快了。”卡萬說，“代理賢者可是囑托我好好地把你帶過去�！�
資料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上說十星暮心思單純，格外好騙，還真是如此。卡萬隨手折了根樹枝，又丟到地上，套取信任真是再容易不過了。只要隨隨便便賣個慘，天真的小孩便會泛起錯誤的同情心。
“大概我也只能做這些跑腿的雜活了�！笨ㄈf轉(zhuǎn)移話題，失落道，“這里好多優(yōu)秀的人，我一點也比不過他們。即使老師告訴我要信任自己，我仍然做不到。”
“哪會呢�！笔悄好艚莸靥^一個水坑，說，“你已經(jīng)足夠自信了呀。”
“�。俊�
“自信地認為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
卡萬深吸了一口氣：“或許吧。謝謝你的鼓勵。”
十星暮死寂蒼白的眼瞳注視著他，那是毫無生機的瞳孔，卡萬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悚然，他扭過頭，道：“教令院真是太辛苦了�！�
他抱怨道：“白天老師講的聽不懂，晚上回去自己琢磨又要熬通宵，早上起不來，腦子一片昏昏沉沉，睜開眼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又浪費了一天�！�
卡萬說得很悲痛，然而十星暮看他的內(nèi)心似乎還挺高興的。
她輕快地說：“沒事呀，不必因為睡懶覺而感到自責�！�
沒等卡萬開口，十星暮接著道：“畢竟即使你起來也創(chuàng)造不了什么價值�！�
作者有話要說：
卡萬：這里有個艾爾海森2.0我沒開玩笑
不必因為睡懶覺而感到自責，即使你醒來也創(chuàng)造不了什么價值
你能在浪費時間中獲得樂趣，就不是浪費時間
by 羅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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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是機器
“檔案顯示，你曾因為檢舉導師涉嫌學術(shù)剽竊，受到過教令院的表彰�！�
智慧宮，旅行者和派蒙與暫時失憶的伊利亞斯會合，艾爾海森闡述了為什么之前碰見的有些人不待見伊利亞斯的緣由。
“——！”
耳邊驟然傳來嗡鳴，伊利亞斯捂住了額頭。
大概是因為他檢舉這件事，導致伊利亞斯導師手下的學生不能順利畢業(yè)，所以他們才冷落疏遠了他。艾爾海森雙手抱臂，打量著伊利亞斯。
“抱歉，每當我試圖回憶，腦袋就會很痛……”
艾爾海森看著他，那目光很遙遠，仿佛在透過他看其他人。
“沒關(guān)系。”艾爾海森說，“找回記憶本來就是件辛苦事，強求不來。循序漸進就好�！�
伊利亞斯點點頭：“謝謝，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篤定……”
“走吧�！卑瑺柡Ｉf，“抓緊時間。希望能在下課時間之前解決�！�
“咦？為什么是下課時間？”
派蒙不解地問。
艾爾海森似乎沒聽見，他先一步走了。
“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派蒙落在后面，搖頭攤手道，“搞不懂他�！�
熒環(huán)顧四周，空氣中彌漫著紙墨的香氣，學術(shù)氛圍相當濃郁。
她拍了拍最好的向?qū)В骸芭擅桑晃医o你借一點書回去看看，說不定以后你還能在教令院混個學者當當？”
“誰想在教令院上學�。∥乙且彩浟私^對不會去教令院的！”
派蒙叫嚷的聲音有些大，艾爾海森應(yīng)該聽見了這句話，他微側(cè)過頭，似乎是笑了一下。
*
接下來的路途，卡萬再也沒有開過話頭，他不自找無趣，十星暮也樂得自在。她循著艾爾海森留下的記號，有時差點走得比卡萬還快。
日光稀疏，繞過曲折迂回的小路，終于抵達秘境入口。
“到了�！笨ㄈf作出邀請的手勢，一路的憋悶總算能得到抒發(fā)，沒什么好氣道，“進去吧，代理賢者大人就在里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