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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人想要見您!
玄澤走后不久,沉晴顏便起床梳洗、準備去吃驛館方準備的早飯。
聽到這名女性魔衛(wèi)的話,剛享用完美食的沉晴顏還有些疑惑:“是誰找我!
“是一位馬夫。”魔衛(wèi)回答道:“他說他是奉萬劍山劍尊之名來請您的。”
帶著疑惑的沉晴顏走到門口,看到了那位拿著萬劍山牌子的馬夫。
沉晴顏疑惑問道:“你好,你是萬劍山劍尊派來接我的?”
“啊、是是仙人雇我來接您的。”面對魔族,馬夫可能是有些害怕,手和聲音都有些抖:“這、是他的信物!
看見裹著藍布的斬雪劍被遞了過來,沉晴顏也相信了這馬夫所說的話。
只是李暻之為何要見自己?
反正已經(jīng)見過面了,沉晴顏這一次也不像璇璣那次那樣猶豫。在跟魔衛(wèi)交代幾句后,她便帶著疑惑坐上了馬車。
或許是怕坐在里面的人不悅,馬夫全程都很小心,駕車也是慢慢的,生怕不小心馬車就被石子什么的絆了一下、引起顛簸讓沉晴顏生氣。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957c . co m
在行使許久后,馬車停在了一間小木屋前。
這里似乎是專門供青竹學堂的老師生活休息的區(qū)域,絕大部分都是單獨的房屋,而且住處之間都用大量的景物隔絕,在自己的院子里根本看不到別處的房屋,視覺上享有寬敞舒心的居住體驗。而李暻之暫住的這間房是屬于輪換老師的屋子,平時都會有幾間空余來待客用。
沉晴顏抱著斬雪劍環(huán)顧了一圈,剛想抬手敲門,門便自己開了。
微風卷著柳枝搖曳,花架上的白玉蘭散著清香,特意打扮過的李暻之就站在院子中央,看著朝他走來的沉晴顏。
“你這里還挺遠的!背燎珙伮氏乳_口。
“因為新京不是宗門,青竹學堂的老師平日里也會修煉或是研習,需要一些比較空曠的場地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而新京是城市、青竹學堂離新京也比較近、不方便這些老師日常生活,所以陛下就在這里修了房屋以供老師生活住宿!崩顣侵肿隽藗請的動作:“外面太陽曬,先進屋吧!
進到木屋后,沉晴顏環(huán)顧房間,問道:“你是自己要求住這里的嗎?!
李暻之一愣:“是,怎么了嗎?”
他緊張的目光掃向房間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在沉晴顏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將房間徹徹底底地打掃過了一遍,也確認過沒有什么不得當?shù)奈锛?br />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里的條件還蠻簡單的!背燎珙佌f道:“不過你以前就是一個不怎么在意物質(zhì)的人!
李暻之松了一口氣:“能住人就好,我沒那么多要求。”
何止是沒有那么多要求,整間屋子也就一張窄床和一張矮桌再加上床褥被子和桌上那些紙墨筆硯一類的東西,除了這些,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連寫個字都要坐在地上的竹席。
哦,還有兩張臨時準備的椅子。
沉晴顏也沒有那么多要求,她坐在矮桌旁的椅子上,李暻之給她倒了剛剛煮好的溫茶。沉晴顏端起茶杯,直白了當?shù)貑柍隽俗约盒闹械囊苫螅骸澳阍趺磿蝗徽椅??br />
“畢竟是多年的好友。”李暻之回答道:“想問問你這些年來過的怎么樣。”
“之前見面,因為是好久之后的重逢,有一點緊張,不知道該怎么說怎么做。而且陛下也在那里,很多話也不方便說!崩顣侵f道:“回來之后,我深思熟慮了一番,做好了準備,所以就想著跟你見面了!
“是我太唐突了嗎?”他問。
“沒有,反正我在驛館也沒什么事,過來和故友一起說說話也好!背燎珙佇α诵Γ骸白詮纳暇┑牡溠畞y后,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之前突然見你,還有些恍惚呢!
李暻之沉默了片刻,之后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突然說道:“不是!
“嗯?”沉晴顏發(fā)出一聲疑惑。
“那不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李暻之道。
寫著字的宣紙被從窗口闖進來的風給吹飄了起來,雖有鎮(zhèn)紙壓著,但還是嘩啦啦地弄出了聲響。
“沒有吧!甭犃怂脑,沉晴顏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們沒見過。”
李暻之的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氣氛有點微妙,沉晴顏便主動轉(zhuǎn)移了話題:“接任劍尊之位后,你的壓力也變大了吧?”
“還好。”李暻之回答道:“劍尊只是一個名號,實際上負責的事務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僻靜的山上修行、突破,平時宗門內(nèi)的事務都有掌門和長老們處理。這次如果不是陛下親召,我也不會下山!
沉晴顏:“這樣啊,那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還好!崩顣侵f道:“只是時常掛念你和以前的朋友們!
沉晴顏故意忽略了他話語中的偏向,道:“說起來,我之前還見過璇璣了。你跟璇璣見過面嗎?或是有過書信來往嗎?”
李暻之老實回答:“以前會有一些書信來往,但自從朱雀族發(fā)生變故后,我們就聯(lián)系不上了!
“啊”沉晴顏知道,自己過往的那些罪孽是怎么也逃不開的,但被人提起,沉晴顏還是有些不自在。
她干笑兩聲:“啊這樣啊。”
隨著話音落下,屋內(nèi)也陷入了一片寂靜。
李暻之不是一個能言善談、甚至可以說的上是一個非常沒有眼色的家伙,而沉晴顏雖然放下了曾經(jīng)的感情,但單獨和李暻之相處還是會有一點拘謹。
沉默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正當沉晴顏想要開口時,李暻之突然問道:“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還好。”沉晴顏回答道:“一開始是有些不順利,但后來就很幸福了!
李暻之不知道這個回答對他而言是好還是不好,只是又問了一句:“他對你很好嗎?”
璇璣也問過這個問題,沉晴顏便沒往別處想,直接答道:“嗯,他對我很好,我們感情也很好!
李暻之看著沉晴顏不由自主的笑意,放在膝上的手不禁握緊。
“你我”因為接下來想說的話太過驚世駭俗,加上害怕沉晴顏會疏遠他甚至厭惡他,李暻之就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沉姑娘!彼麤]有用魔后來稱呼沉晴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對于稱呼上的轉(zhuǎn)變,沉晴顏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說什么:“可以啊!
“如果,我是說如果!崩顣侵D昀淙舯哪樂路鸨奖懒岩话悖瑹o數(shù)壓抑和隱藏多年的感情都如火山一樣無法阻擋地噴發(fā)而出:“如果我在上京城之變或者更早的時候主動向你伸出手,那現(xiàn)在站在你身邊的人會不會是我?”
沉晴顏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當時聽到這句話的反應。
她下意識地睜大雙眼,腦內(nèi)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一片空白。
屋內(nèi)一片寂靜,李暻之沒有打破這份讓人心死的安靜,而是靜靜等待著沉晴顏的回復、或者是審判。
轟——
一聲突然的巨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讓兩人從剛才的氣氛中脫離而出。沉晴顏站起身,透過木窗眺望遠方。而李暻之像是有所感應一般,預感到了這聲巨響的原因。
“發(fā)生什么了?”沉晴顏轉(zhuǎn)頭問向李暻之:“是哪里爆炸了嗎?”
“可能是別人修煉弄出來的動靜!崩顣侵首髌届o地解釋著:“沒事的,坐下來吧。”
可能是心有所感,也是因為不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沉晴顏隱隱覺得這番聲響并非李暻之說得那樣簡單:“真的嗎?”
“嗯!崩顣侵畬⒁巫臃诺剿纳砗螅骸白,不會有事的!
沉晴顏剛要坐下,就聽見了一聲來自很遠、但是非常洪亮的:“阿顏?!”
“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她扭頭看向外面:“我聽見了玄澤的聲音!
李暻之心臟一抽:“不”
“我出去看看。”說著,沉晴顏就要往外走。
就在她邁出一步后,李暻之撞開椅子,伸手抱住了沉晴顏。
“別走!崩顣侵哪樎裨诔燎珙伒念i間,有些發(fā)悶的聲音里像是帶著些顫抖:“別去找他!
“我知道你跟他的感情很深,我也不求你舍棄他!彼溃骸拔抑皇强梢晕铱梢宰屗恢廊绻阍敢馕也粫屗赖摹
“李暻之!”沉晴顏聽懂了他的話,當即臉都嚇白了:“你清醒一點!”
李暻之:“我很清醒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清醒過沉姑娘,我心悅于你”
他話音剛落,屋門便被人踹開了來。
玄澤焦急大喊:“阿顏!你在這”
聲音戛然而止,看見李暻之抱著沉晴顏的玄澤在那一刻除了憤怒已經(jīng)別無它想。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先用拳風將跟在后面的修行者掀出了院子,以防他們看見這一幕后到處瞎傳、摸黑沉晴顏的名聲。
“放開!你個畜牲!”玄澤的額頭青筋滿布,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拳打在李暻之的臉上。
李暻之這幾年突飛猛進。面對玄澤抱著殺意的攻擊,他不驚不懼,一個側(cè)身就躲過了他的拳頭。
“別打!”沉晴顏攔住玄澤,朝兩人喊道:“別打架!”
“可他對你”玄澤整張臉都氣紅了:“我至少要剁了他的手!”
沉晴顏不想破壞三族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可任由玄澤發(fā)泄怒火只會讓現(xiàn)在的安穩(wěn)崩潰。于是她只能攔著玄澤,盡力撫平他的怒火。
玄澤自然是聽沉晴顏話的,但這件事對他而言確實不是光靠忍就能結(jié)束的程度。
“張劍尊!背燎珙伒膽B(tài)度很明顯冷淡疏離了不少:“你剛才提出的建議,恕我不能贊同,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同意!
“我身為魔族之后,無論是從待客之道還是理所當然上講,你對我都應該禮貌一點。這次就算了,希望下一次你可以端正你的行為、遵守禮教!
“算了?”玄澤不可思議地看向沉晴顏:“阿顏,不能就這么饒了他!他”
玄澤話還沒說完,便被沉晴顏推著出了門。
直到兩人的身影淡出視線,宛如僵硬的李暻之才像剛回過神一樣摸索著旁邊的椅子,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的物品來支撐自己的無力。
可椅子翻倒在地,將全身的力都施加在上面的他也跟著跌在了地上。
許久后,紅砂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屋內(nèi)。赤身裸體的她踮著腳走到李暻之的身邊,俯下身、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誒呀,被拒絕了呢,還是以這么丟臉的方式。”
“虧你想的出來,還不讓他知道能說出當?shù)叵虑槿诉@種話,何止是你自己的臉面,萬劍山、甚至整個人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說完,紅砂看了看他臉,見他面無表情,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
“窩囊廢。”她重重地打了下李暻之的頭,轉(zhuǎn)身就去找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