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見史鶯鶯被帶走,急得直跺腳,埋怨金釧兒,“你拉著我做什么?夫人給他們帶走了。
“我知道,”金釧兒說,“看到阿夏給將軍發(fā)的信號了么?將軍看到信號,一定會來救夫人的,咱們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柱子很急,“我剛剛就是要拖延時間啊,你還給拖著……”
“不能在府里鬧,夫人說本來沒事,咱們一鬧,反而落了把柄,會壞事!
“那怎么辦?”
這時阿夏跑來了,手里拿著一個袋子,說:“走,我知道他們走的哪條路,抄近路追!”
柱子問,“你拿的什么?”
“炮仗!”
金釧兒一聽就明白了,拍了他一下,“還是你機靈,見形勢不對趕緊給將軍發(fā)了信號!
阿夏被她拍得身子一矮,嘿嘿笑了兩聲。
柱子有點擔(dān)心,“希望將軍看到信號彈才好!
金釧兒和阿夏異口同聲的說,“將軍一定會看到的!
——
杜長風(fēng)當(dāng)然看到了信號彈,上次史鶯鶯大白天不見了,好在金釧兒派人快馬加鞭跑到駐營到報信,他才能急匆匆的帶人回去,后來史鶯鶯找著了,人也沒事,他還是后怕,留了一些信號彈在家里,萬一晚上出了什么事,不方便找他,可以發(fā)信號彈,他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府里還真的發(fā)了信號彈。
他心砰砰直跳,不敢遲疑,趕緊帶了一隊親兵要回城,卻被副將拉住,好言相勸,“將軍,上頭沒有軍令,您不能帶兵入城,上次的教訓(xùn)忘了?”
杜長風(fēng)沒時間跟他糾纏,用力一推,“出了事我負(fù)責(zé)!”
“可您不能帶著弟兄們?nèi)ド骐U啊,將軍,再讓人拿了把柄,是要吃罪的啊!”
杜長風(fēng)稍一思索,命令親兵:“你們留下,我自己入城!
“將軍!”親兵是他的親信,自然不肯,單腳跪下,“無論禍兮福兮,兄弟們愿追隨將軍!”
“這是命令!”杜長風(fēng)大喝一聲,策馬揚鞭,沖進了茫茫夜色中。
駐營離城不遠,快馬加鞭不用一個時辰,杜長風(fēng)心急如焚,不知道家中出了什么事,但若非緊急,絕不會輕易給他發(fā)信號彈,他一路狂奔,腦子也在快速運轉(zhuǎn),猜測著各種可能發(fā)生的事,最后,所有的猜測都匯聚成一個人的名字:謝靖宇。
杜長風(fēng)狠咬了一下牙,一定又是他搞的鬼。
天很冷,風(fēng)吹在臉上象刀子割一樣疼,不過對習(xí)慣了西北惡劣環(huán)境的杜將軍來說算不得什么,只是突然覺得臉上有點涼意,抬頭才發(fā)現(xiàn),天空不知什么時侯飄起了點點雪花。
他越發(fā)焦急起來,不斷的抽打著馬匹,漸漸的,城門模糊輪廓終于出現(xiàn)在眼前,可是奔到跟前,城門緊閉,他進不去。
杜長風(fēng)飛身下馬,拍打城門,“開門,快開門,我要進城……”
但是任他怎么拍都無人應(yīng)答,杜長風(fēng)以前當(dāng)過九門提督,了解城門守衛(wèi)的情況,知道大概是天太冷,守衛(wèi)都跑到樓上的角樓里去避寒了。
他退后幾步,抬頭望,果然看到角樓那里挑著一盞小小的燈,他撿起石頭用力扔上去,砸在角樓的飛檐上,果然聽到有人喝斥:“什么人敢夜闖城門,不要命么!”
杜長風(fēng)沉聲應(yīng)道,“京師衛(wèi)戍營杜長風(fēng),有急事入城!”
呼嘯的風(fēng)中,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城門就打開了,守衛(wèi)向他行禮,“杜將軍可有入城的公文!
杜長風(fēng)懶得跟他解釋,一把將人推開,飛身上馬,沖進了臨安城。
守衛(wèi)們?nèi)缗R大敵,拔足追了幾步,“杜將軍,站住,你夜闖城門,是要被問罪的……”
“來人啊,快攔住他……”
“有人夜闖城門,快向上頭匯報!”
面對守衛(wèi)們的呼喊,杜長風(fēng)充耳不聞,朝著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
上屋頂對金釧兒幾個來說,不是什么難事,他們在西北的時侯常常爬到屋頂上曬月亮,這個習(xí)慣是還是他們家杜將軍帶出來的,那時侯,杜將軍有事沒事就愛坐在屋頂上出神,底下的伙計們覺得有趣,有樣學(xué)樣,也跟著爬。
只是西北的屋頂是平的,京城的屋頂是尖的,不太好行走。不過他們也顧不得許多,趴在屋頂上,點了炮仗往底下的隊伍里扔,突如其來的炸響聲,立刻引起了一陣騷亂,整齊有序的隊伍頓時亂了套。
劉銘豐大喊:“別慌,將人犯圍住!”
士兵們立刻圍成圈,將史鶯鶯困在里邊,警惕的看著四周,可是幾聲炸響過后便一片寂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有人在地上撿起了一只炮仗,“報告統(tǒng)領(lǐng),是炮仗!估計是哪家的小孩貪玩扔出來的!
劉銘豐沒當(dāng)一回事,大手一揮,“整合隊伍,走!
可是沒走一會,炮仗又扔了過來,這次的數(shù)量更多,炸得士兵們直跳腳。
劉銘豐皺起眉頭,目光掃視著兩邊的屋頂,“警戒,有人來劫人犯,上屋頂!”
士兵們得了令,立刻又把史鶯鶯圍了起來,有一些則踩著同伴的肩膀爬到屋頂上去。
見形勢不妙,金釧兒把匕首握在手上,問阿夏,“你帶刀了么?”
阿夏拍拍腰:“管夠,”他對柱子說,“你開路,咱們往夫人身邊去!
柱子點頭,手里也握了一把匕首,大叫一聲跳下去,后邊,金釧兒和阿夏也跟著跳下來。剛爬上屋頂?shù)氖勘鴤冞沒站穩(wěn)腳,就見有人從屋頂跳了下去,于是也跟著往下跳。
柱子長得高大壯實,揮舞著手里的刀,憑著一身蠻力殺出一條血路,阿夏緊隨其后,金釧兒斷后,她出手很快,只見雪亮的刀光閃過,人群中響起一片慘叫聲。
劉銘豐沒想到杜府的幾個下人有如此了得的身手,暗暗吃了一驚,他是個練家子,站在暗處仔細觀察了金釧兒的招術(shù),看了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其實就是幾招重復(fù)的路子,只是她手速太快,讓人眼花繚亂,看起來神乎其神而已。
他欺身過去,瞅準(zhǔn)空檔,一招下去,打在金釧兒的麻筋上,她手一松,匕首落地。劉銘豐踢中她膝蓋窩,抓著她的胳膊反手一剪,金釧兒就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