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夜遇襲的事,墨容澉并未聲張,只命寧九在暗中徹查。但還是被皇帝知道了,下了朝把他留下來。
兩兄弟坐在南書房里喝茶說話。
皇帝上下打量他,語氣里帶著埋怨,“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朕說?朕是皇帝,也是你哥子!”
墨容澉笑了笑,“這不是怕皇兄擔(dān)心嘛,再說也沒什么事,幾個小毛賊,不值得一提!
“查到是誰做的了?”
“沒有,派來的人不算厲害,這么小打小鬧的一下,臣弟還真有些糊涂了。”
“是不是誰想試探你?”
“有這個可能,臣弟得罪的人多了去了,真要查,有點(diǎn)無從下手。”
皇帝嘆了一口氣,“都是朕的錯,總讓你唱白臉,遭人妒恨。”
“為皇兄分憂是臣弟的份內(nèi)事,皇兄這么說,臣弟愧不敢擔(dān)!
皇帝又問,“賑災(zāi)的款子籌得怎么樣了?”
墨容澉笑了笑,“小頭有了,還差大頭,明日我就上丞相府去!
皇帝也笑,搖了搖頭:“多少還是顧著點(diǎn)楚王妃的面子,怎么說白丞相也是你的老丈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墨容澉冷笑,“白家欠王妃的,白如廩有什么資格當(dāng)老丈人?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皇帝臉微沉,“你這是連朕的貴妃都罵進(jìn)去了。”
這時皇后走進(jìn)來,笑吟吟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三弟的脾氣,何必計(jì)較!
墨容澉站起來行了禮,見她提著食盒,笑著問,“皇嫂真是體貼,時時刻刻都記掛著皇兄,是天底下第一賢惠的!
皇后嗔怪道:“打趣起你皇嫂來了,三弟府上不也娶進(jìn)來兩位賢惠人兒嗎?”
一提這個,墨容澉就頭疼,是他沒成算,算來算去算漏了自己的感情,如今不上不下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試探著問皇帝,“皇兄,臣弟上回提過離和的事,若是三個都離和……”
皇帝眼睛一瞪,“三個都離和,朕的指婚是兒戲?顧恒尚且不說,修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還指望著你扶她女兒當(dāng)?shù)胀蹂!?br />
墨容澉被皇帝一頓數(shù)落,不敢再吭聲,垂著眼看地,皇后問他,“三弟,你跟皇嫂說句實(shí)話,三個都不滿意嗎?”
“也,不是,”墨容澉有些別扭的樣子,他就喜歡一個,其他兩個根本是沖動之下犯的錯,皇帝說的對,成親不是兒戲,就算他沒動她們,她們也坐著八抬大轎嫁進(jìn)了楚王府,是他的側(cè)王妃和庶王妃。
皇帝這里通容不了,墨容澉便想告辭,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皇嫂,您釀的果露還有嗎?”
皇后笑道:“有啊,你想喝,皇嫂管夠!
墨容澉不好意思的笑,“是我家王妃喜歡喝,小孩子么,就喜歡吃香甜的!
皇后對白千帆印象深刻,一想到她,有些樂不可吱,“先前說得了空就進(jìn)宮來,本宮等到現(xiàn)在也不見人,你家小王妃莫非誆本宮不成!
墨容澉趕緊躬了身子,“皇嫂莫怪,王妃年紀(jì)小,不懂規(guī)矩,臣弟是怕她入得宮來不知道分寸,失了禮儀就不好了!
“一板一眼的人,本宮見得多了,就喜歡不拘著的,三弟若是不放心,下次陪著一起入宮來,皇嫂請你們吃好的!闭f到這里,想起正事,“我記得王妃偏愛喝……”
“橘子味的。”
“對對對,她偏愛橘子味的!被屎笏鞊P(yáng)聲叫宮女進(jìn)來,吩咐她回宮取半打橘子味的果露來。
墨容澉道:“不必這么麻煩,直接打發(fā)人送到午門去,那里有人侯著,皇兄皇嫂,臣弟這就告辭了!
皇弟嗯了一聲,“你在外邊行走要多加小心,必要時多帶幾個護(hù)衛(wèi)。”
“多謝皇兄關(guān)心,臣弟知道!蹦蒌餍辛硕Y退出南書房,往天街急走。
等他出了門,皇后就笑起來,“三弟和白丞相水火不容,對楚王妃到是好的!
皇帝哼了一聲,“你還不知道他么,丞相不待見的人,他偏生要好好護(hù)著,這是跟丞相唱對臺戲!
皇后嘆了一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若不是上回的事鬧得那么大,臣妾還不知道楚王妃在娘家受了那么多苦,白夫人的心腸也太惡毒了些!
“聽說丞相對他夫人也是諸多不滿,借著上次的事,把她軟禁在佛堂,現(xiàn)在府里是二夫人當(dāng)家!
“如此倒是好的,”皇后話鋒一轉(zhuǎn),“三弟此次遇襲,皇上怎么看?”
皇帝搖搖頭,“看不出什么,他自己也一頭霧水,如今他結(jié)仇的人多了,要查需費(fèi)一番功夫。”
“皇上給三弟派幾個大內(nèi)高手吧,怎么說他也是替皇上辦事,才得罪了人!
皇帝嗤笑一聲,“他自己就是一等一的高手,身邊兩個貼身侍衛(wèi)也是身手了得,不礙事的。”
墨容澉快馬加鞭回到府里,一進(jìn)二道門就吩咐郝平貫,“去請王妃來!
郝平貫應(yīng)了是,轉(zhuǎn)身打發(fā)小庫子去攬?jiān)麻w請人。小庫子一陣風(fēng)似的跑過去,又一陣風(fēng)似的跑回來,墨容澉剛進(jìn)屋洗了把臉,他就到門邊回話了,“王爺,月香說王妃不太舒服,正在床上躺著呢。”
墨容澉一驚,怒氣沖沖往外走,“不舒服怎么不來報(bào),請大夫了嗎?郝平貫,你這個大總管怎么當(dāng)?shù)?主子不舒服,你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板子挨少了??br />
郝平貫有苦說不出,他是楚王府的大總管,不是攬?jiān)麻w的大總管,總不能時時刻刻呆在白千帆跟前,那邊有事情,丫環(huán)們來報(bào)了,他才知道,不來報(bào),他怎么能知道?
但在楚王爺跟前,只有認(rèn)罪的份,一邊急急的跟上,一邊請罪:“是老奴的錯,老奴早上過去請安的時侯,王妃還好好的,坐在偏廳里吃大肉包子,大概就是剛才的事,是老奴疏忽了。一會老奴就上刑房領(lǐng)板子去!
墨容澉瞟了他一眼,“你倒捱得,身上好利索了?”
郝平貫便知道這頓板子是免了,腆著臉笑,“王爺罰奴才,奴才一句怨言沒有,就是還沒好利索,怕又得到床上躺幾天,王爺身邊沒人侍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