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席話倒提醒了姜芋,姜芋不由心道那就趁這個機會點點潘大人的火,把害他不孝的罪名推到拉攏他的地方臣子上,先讓他們掐掐,掐個十來天,他們約莫又該來了。
姜芋想得是很美,但實際上呢,牽扯進這件事的臣子們也就掐了幾天,潘大人的娘下葬,他們就醒晤過來,又齊心合力地奔來了太和宮。
“好歹也拖了幾天!彼午裥Φ。宋瑾叉開始祈求下雨。姜芋打趣他道:“你若是求得了雨你想做什么我都應你!
當日夜里,秋雨漸漸瀝瀝落了下來。姜芋坐在床上垂眸望著宋瑾。宋瑾蹲在地上,如果身后有尾巴,他早就搖起來了,“阿芋說的,要是下了雨,朕做什么你都答應!
姜芋:“……我是這么說過!钡龥]料到真會下雨!宋瑾可不管她料沒料到,開始提要求了,“朕要做的第件事是……”
“等等!”姜芋預感到不妙了,她截住宋瑾的話道:“其實我說的那句話前面還有句!
宋瑾:“什么?”
姜芋:“我給你講個笑話!
第39章 情話【39】
宋瑾:“……”
這個笑話點都不好笑!他覺著姜芋是在逗他玩,他有點生氣,所以當姜芋嘁他到床上去時他沒應聲,就只是悶悶不樂地蹲地上動也不動。
姜芋有些后悔對他言而無信,就下了床學著他的模樣蹲在他的眼前,“好吧,是我不對,我不該開玩笑,那你說說要做的第件事是什么?”
宋瑾抬起頭,眼神亮亮的,“朕真的要去西北!而且再也不要回來了!”前半句姜芋己答應他了,至于后半句那實在是不能答應。姜芋就道:“我確實要加個前提,那就是我們做完第件事,才能做第二件事,可行?”
宋瑾:“行!”
姜芋眼里帶著笑意:“那你聽我說哈,你去西北是第件事,去了不回來是第二件事,我們得先完成第件事,至于什么時候去,你總得容我做完這里的事情!
宋瑾吃晾地張了張嘴:“去西北和不回來是件事。”
姜芋也吃晾地張了張嘴,“是嗎?可你沒說呀,我還以為是兩件事呢,下次你再有這種情況可能說清楚?”邊問著,邊湊上去親了親宋瑾的眼睛。
宋瑾被親得有些迷糊:“……能!
“甚好,休息吧!”
夜過后,秋雨未停,宋瑾自起了床就開始琢磨昨夜和姜芋的對話。他是能想明白的,比如他明明說的是件事,阿芋卻給他掰成了兩件事,氣哭!
姜芋縱使覺察出了他的委屈也沒再退讓,拉起他去用早膳,飯罷那群臣子又找上了門,風蕭蕭,雨綿綿,他們無所畏懼地直挺挺跪了天,宋珩實在忍不住嘆了句,“他們這是何苦!”
宋瑾的心有些軟了,有些隗疚地和姜芋道:見,他就又狠下心來,“不過朕是不會見他們的“都是為了見朕呢。”還沒等姜芋問那你可要見姜芋與宋珩無奈,任由臣子們又跪了兩三日,期間有臣子受了涼都病了仍然堅持著。后殷里住著的薛之問也想來湊個熱鬧,幾次三番托侍衛(wèi)帶話給宋瑾,都被常樂攔了下來,姜芋知曉后道:“陛下不會見他,讓他安心養(yǎng)病吧!背愤M去后殿傳話。
又過了幾日,秋雨停了,天氣驟然冷,朝堂及后宮流言四起。云萱等妃子聽到后前來太和宮求見姜芋,見殷前跪著的排排臣子,到底沒進宮來,只是去昭仁宮讓粟兒替她們傳話。
粟兒去見了姜芋,姜芋聽罷去了昭仁宮趟。妃子們許久未見她了,今日見不禁團團圍住她說起話來,她們也知事情輕重,論及流言時聲音低了許多。
“娘娘,也不知哪個不要命的說的,說殷里那位……不是陛下,是……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男人!
“若任由這流言傳下去,那殿前跪著的諸位大人可就誓不罷休了,娘娘可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在生事!
“娘娘,陛下確實是帶著面具的,那流言就楸著這點說,若是陛下能摘了面具證明……”
“無礙,陛下自然是真的陛下,只要我們不信,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姜芋含笑的聲音安了眾妃子的心,眾妃子又都紛紛說起其他事,直到快黃昏了才放姜芋出了昭仁富。
姜芋擱心里琢磨,臣子們聽了這流言估計又該激動了,一激動說不定連齊力砸門這種犯上的行為都做得出來。
果然,第二日臣子們再來時表情都變了,那種視死如歸的神情讓姜芋意識到若再不松口說陛下會召見他們,那這殿門可真就保不住了。
姜芋站在殷前,等臣子們行完禮,她微微一笑,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接著道:“陛下他也十分想見諸位大人,同諸位大人說幾句,但陛下能抽出來的時間有限,不可能人人都見的!
臣子們一聽前面的話都不禁歡喜起來,他們自以為自己跪贏了,但聽姜芋說道陛下會見政績好的大人后有一小半庸庸無為的官員泄氣了。
直到姜芋說到還要比試詩詞歌賦,贏了的也有機會見陛下時他們又都活了過來,躍躍欲試。姜芋說罷就將此此事全權(quán)交給了禮部去辦。
過了一日,宋珩抽空去禮部瞧了瞧,回來問宋瑾:“皇兄準備見幾個會干活的?”宋瑾糾結(jié)了一會兒才道:“十個吧!
姜芋萬萬沒料到會這么多,神情不由詫異起來,“平日里讓你見一個你都不要,怎這會兒愿意見這么多?8宋瑾一本正經(jīng)回:“活兒干得好的,應當給予嘉獎!边@話很有明君的風范,姜芋實打?qū)嵉靥嫠麣g喜。
禮部那邊定下了比試的日期。過了十來日,比試一過,禮部就將名單呈給了姜芋,姜芋讓宋瑾挑個日子見這些人,“挑個好天兒!
宋瑾嗯了一聲,“保證風和日麗j”果然挑了個秋高氣爽的天兒,那一日宋瑾早早地起床,用過早膳,便端坐在御桌后準各見臣子了。
上午要見的是政績突出的十個臣子,第一個進來的是一位中年男人,面相十分斯文,姜芋站在宋瑾身旁搗搗他的胳膊。
宋瑾側(cè)過頭,“阿芋可是有事?”帶面具許是沒帶好,露出了點臉。那臣子禁不住窺過來,暗暗記于心間。
姜芋笑道:“無甚大事,你該渴了吧,我給你倒茶。”宋瑾并不渴,但瞧著姜芋的笑眼,他還是點了點頭。
姜芋倒了杯茶遞給側(cè)身對著自己的宋瑾,她轉(zhuǎn)了下身,恰好遮住那臣子窺過來的視線,那臣子心里疑惑,等應答完宋瑾就出來了。
宋瑾上午真的見了十個,用午膳時抱著姜芋道:“不想見下面的人了!焙迷谥皼]說什么時候會見剩下的臣子,姜芋就道:“那明日再見。”
過了夜,再進殷的臣子就千方百計地想要看眼宋瑾的臉,奈何宋瑾怎么都沒有露臉的行為,他們也只好遺憾地出殷了。
姜芋琢磨著是時候了,西北那邊她爹接到她昀消息,己著西北軍秘密進京,申虎那邊也做好了準備,萬事俱各只欠東風,而這個東風就是臣子在宮中鬧事。
“若想他們往大了鬧,皇弟倒有個法子!彼午袼几读季茫c姜芋道:“自打皇兄登基,皇嫂進宮,就沒辦過宮宴,不如尋個理由辦次,陣勢搞得大些,皇兄先不要出來,他們受刺激,再喝喝酒,還真能鬧得起來!
“就這么定了。”
姜芋令粟兒與申虎聯(lián)系,申虎回信說就在宮宴那夜行動,姜芋并無異議。兩廂商定好,壓在姜芋心頭的那塊石頭忽地輕了許多。
及至晚間,她與宋瑾說了宮宴的事,宋瑾小心地問:“朕可用出去?”
“你不愿意就不用,但若你出來,會好很多!辈恢故呛煤芏啵侨諏莻轉(zhuǎn)機,宋瑾若出場告訴臣子他無事,會徹底安了臣子的心的。
宋瑾時拿不住姜芋是讓他出去還是不讓他出去,就沒再說話,姜芋等了會兒,他突然道:“朕不想出去!
姜芋卻當沒聽見他的回話,面上笑了下,“你要不要看星星?”指了指殿頂,“我?guī)憧囱健!?br />
宋瑾愣,隨后笑了起來,“好!”姜芋便又將他裹成粽子,帶著他坐到了屋頂上,指著天上的星星問:“你能連出什么來?”
宋瑾興奮地用手比劃著。姜芋看同他的目光帶著月色的溫柔,她不由伸手握住宋瑾的手,“可能帶我起劃?”
宋瑾:“當然能。呵芋,朕先劃個什么好呢?”
姜芋:“這個嘛,看你自己想劃什么了。”宋瑾哦了聲,帶著她的手在空中點星星,“這顆,還有這顆,那顆……”他隉隉地點出了顆心,“這是送給阿芋的。”
夜風呼呼,雨絲飄飄灑灑,落在姜芋的臉頰上,過了好長會兒,她才抬袖抹了把臉,“你剛才送我什么?”
宋瑾聲音很輕:“我的心!
姜芋面無表情地嗯了聲,側(cè)身掀開他的面具的角湊過去,兩人的面容都掩在面具下,姜芋捉住他的唇角輕輕啄了下,聲音略啞,“那我還你這個。”
姜芋記得在藥廬時,宋瑾能下床了后時不時都會在草叢邊站會兒,看星河流過夜幕,璀璨生輝。
戶望見日夜幕降臨,宋瑾在溶溶月色下站著,他那伶仃地望著夜幕的身影十分削瘦,姜芋透過窗禁不住拿了衣服出去扔給他,“夜里涼,穿上!
宋瑾隨手接著,披到肩上笑了聲,“姑娘心思好細,素日里可也這樣照顧人?”他擺出副閑談的姿態(tài),打探的卻是姜芋生活上的私事,姜芋當時也是有心告知他,所以也未曾與他計較這個。
“我可從不照顧人,有那個功夫,我還不如看會兒星星。”姜芋踢起腳下的木棍,長臂伸握緊,指向了夜空,“你近日常瞧這,可瞧出什么來了?”
宋瑾不語。
姜芋就抿唇笑,那雙眸子里的光比星星還耀哏,她捏著木棍在夜幕中比劃,“這顆,這顆,還有那顆……”木棍在空中劃過優(yōu)美的弧度,她道:“連在一起,你可看出是什么了?”
宋瑾沉默姜芋雙眼一彎,“像不像個桃子?”
宋瑾再沉默姜芋就微微尷尬了,一點都不像嗎!你眼神是不是不太好啊然而宋瑾仰頭瞧了一會兒,忽而道:“是有點像。不過!彼麄(cè)頭,星星之火在他眼底閃耀,“更像一顆心,我的,抑或是姑娘的。”
姜芋:“……”
宋瑾牽起木棍的另一邊動了動,姜芋的手順著木棍抬起,隔著一根棍,宋瑾輕輕笑了,撩人心窩,“姑娘想看什么,我給你劃出來!
姜芋吶吶道:“你!
“哦!彼舞徽艘幌戮陀中α似饋,他松了木棍,大大方方地走近姜芋,“這個不用劃就在姑娘面前,姑娘隨便看!
姜芋的臉終于紅了
第40章 情話【40】
姜芋的臉終于紅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也不好再糾正什么,只有轉(zhuǎn)身往屋里去,“看完了!彼舞男β曤S風飄過來,她不由擱心里罵若不是你長得好,我……我了半天也沒想好自己會怎么著宋瑾。
如今姜芋再細思當時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勾唇笑了笑,她撒開身子松了宋瑾,飄灑的雨絲濕了她的眉眼,“好了,星星看罷了,回去睡覺!”
宋瑾被牽著回了寢殿,入睡前主動開了口,“阿芋希望朕出去嗎?”姜芋翻過身,兩人的目光相碰,她點了點頭,笑道:“離宮宴開始還有時間,也許到那日你就愿意出去了!
宋瑾不語,過了會兒就沉沉睡去了,姜芋抱住靠過來的他卻是久久沒能睡著。她將整個計劃在腦子里濾了遍,發(fā)現(xiàn)并無遺漏后定了心,若宮宴那日真出了意外,別人技高籌勝了她,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窗外漸漸瀝瀝的秋雨下個不停,姜芋又將薛之問的事情從腦子里抽出來想了想。薛之問自住進了后殿就未同趙太后來往過,但姜芋相信他與趙太后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至于是何聯(lián)系她就琢磨不清了。
五日后,宮里熱鬧起來,因著這是宋瑾登基以來頭次辦的宮宴,云萱等妃子都不免興致盎然三三倆倆聚在起討論如何裝扮才能出彩。
富宴辦在慶春殿,宋珩早早去了殿里,瞧著宮入們在殿里來回穿梭著收拾折騰。宋瑾躲在寢殿不愿意出來,姜芋在殿門口朝他招手,“不出去,過來吧!
宋瑾還是窩在窗前的榻上不動,姜芋只好走過去屈膝蹲在榻前道:“你今日怎么了?”
宋瑾垂眸不語,顯出一副拒絕和她交談的模樣,姜芋耐心道:“這幾天不都好好的嗎?昨夜也好好的。”昨夜宋瑾還開心地笑了呢。
宋瑾沉默了一會兒,懨懨地說:“前幾天是前幾天,昨夜是昨夜,阿芋,今天的朕不太好!
姜芋:“為何?”
宋瑾瞄她一眼,又縮到榻里邊去,“富宴來了這么多人,一想到他們還要來求見朕,朕就煩,煩得不得了,而且朕還是不想出去!”
在姜芋的計劃里,宋瑾不僅要出場,還得做一出重頭戲,可看著他此時抗拒的態(tài)度姜芋還真開不了口勸他,只有一再安撫他放松下來,然而宋瑾依舊連寢殿都不愿意出,像只害怕地縮在自己殼里的蝸牛。
姜芋發(fā)愁,愁地不得了,她想到宋瑾之前是出過太和殿的,就問道:“之前你出太和殿時是怎么想的?”
蝸牛硬氣地暫時沒回話,姜芋靜靜地等著,過了良久,蝸牛撐不住了,氣呼呼地從薄被里探出頭來,“那是為了阿芋!”
宋瑾統(tǒng)共就出去了兩次,次是夜里避開眾人到昭仁宮看姜芋病好了沒,次是他與姜芋做戲,不得己之下和姜芋抒出了太和殿。
姜芋聽滿心的愁緒掃而光,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時此刻她就愿意看著宋瑾開開心心的,便也上了榻,“你這么說,那就都是我的錯了,給我騰點空兒,我給你道歉!
蝸牛由此n隋好了點,大方地敞開自己的殼,“阿芋要怎么道歉?”姜芋躺在他身旁,用手給他裹緊薄被,“那你要我如何道歉?”
宋瑾苦思冥想了好會兒,“要不阿芋別道歉了,就允許我今天天都待在這里吧。”他要縮自己殼里天,這對姜芋來說太殘忍了,她的計劃不能出紕漏。
“不行?”宋瑾見姜芋許久也未出聲,以為她不答應,喪氣地用頭蹭了蹭姜芋的脖頸,“阿芋,朕要怎樣才能不出去?”
姜芋之所以定下計劃也是有把握讓宋瑾出太和殷的,但她顯然高估了自己,對宋瑾生拉硬拽定能讓他出去,然而姜芋連勸都舍不得開口,又豈會做出逼迫宋瑾的事來?
姜芋心思轉(zhuǎn)了圈,不出意外地選擇妥協(xié),“那今日你就別出寢殿了!彼鹕碜酉铝碎,“我去昭仁宮趟,讓常樂進來陪你吧!彼舞缓媚克退x開。
姜芋在慶春殿尋到宋珩,將他喊到內(nèi)殿,就揮退候著伺候的宮女道:“你皇兄不愿意出來本宮也不打算強迫他,你可有什么法子解這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