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凝香借機拉開距離。
但還不足一個路口,一匹白馬便從熊熊的烈焰中一躍而出,渾身散發(fā)出黑灰色的氣,就像來時看見的火山煙云。
白馬落地,再次朝我們沖來,速度比剛才還快了一些。
白無常盯著我,臉上生出了驚疑之色。
顯然,它認出我來了,盡管我們從未謀面。
但各自標記性的東西,根本不需要認識,就足夠辨認身份。
我微微皺眉,不愧是地府的四大統(tǒng)領之一,比普通陰神要強上一大截,火墻只是稍稍阻礙了它一下,便硬扛著傳過來了。
見此,我一咬牙,刷刷刷連揮三道火墻,同時打出了一朵青色的烈火紅蓮。
到現(xiàn)在,不光火球術能被我瞬發(fā),一層的烈焰火蓮,也能做到了。
“嗡!”
白無常眼皮一跳,大手猛的打出。
頓時,一條森白色的鐵鏈如同游龍一般,飛快的旋轉(zhuǎn)卷曲起來,嘩啦啦的作響,最后在鐵鏈中心形成了一個黑洞。
同事一圈如同水紋一般的波動擴散而出,似乎讓周邊的整個空間,都震顫了起來。
我心臟一抽,白無常這是打開了地獄空間,這種術法,是陰神將逗留陽間的惡鬼離魂直接送入地獄的捷徑,現(xiàn)在被它用來吞噬火球。
果不其然,火球呼嘯而至,立刻被黑洞吞沒,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見此,只得立刻引爆烈焰紅蓮。
頓時,一團青色的疑惑騰空而起,恐怖的熱力,瞬間便將地面化為了熔漿,同時強大的元陽之力,跟是如同刀子一般,席卷向白無常。
白無常立刻拉起韁繩,白馬人立而起,扭轉(zhuǎn)縮回去半個身位,才躲在了波紋之后。
差點被波及!
我暗喜,擋住了。
沒二話立刻加快速度,拐過一個街口,將它甩掉。
之后我們沿著鬼丁說的路線前進,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城內(nèi)的陰兵和陰差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很快,我們就找到了那個小巷子。
鬼丁不愧是夜影安插在地府的精銳,沒有掉鏈子,道:“里面有一個院子,院子的中央有一處密道,跳入密道可以前往另外一處地方,要快!”
我們于是立刻沖入小巷盡頭的院子,在鬼丁的指引下找到了密道入口,此時里面果然有人在接應我們。
我們一進入,他們便關閉了入口,又將密道里面的幾重機關落下,徹底封住了路。
只不過,這樣的東西對普通陰兵或者地獄三頭犬管用,但對白無常一定不管用。
我們迅速沿著密道前進,大約走了半柱香左右,又從另外一個院子里鉆了出來,在墻頭奔走,前往另外一個區(qū)域。
最后潛伏在一處隱蔽的地下室內(nèi),上面有非常好的偽裝,是夜影布置了在城內(nèi)的幾個安全屋之一。
“我們得多藏多久?”我問。
“風聲過去,至少得七天。”
鬼丁道,又說:“這一次我們運氣太差了,正好碰到李青和秦王的沖突,否則白無常不會出來巡查!
“七天,太長了。”
陸凝香柳眉微蹙,道:“我們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很快就會傳到第二殿,李青很快就會懷疑,我們是不是沖著它去的,到時候第二殿就是天羅地網(wǎng)。而最糟糕的情況是李青猜到我們的目標,威脅到馮德亮!
“是啊,七天太長了,有沒有出城的密道?”我急忙問;像李青這種鬼王,嗅覺都是很敏銳的,只要稍加查探,我們的目標就無所遁形。
別馮德亮的陰魂沒救回來,反而醒了李青的神,到時候麻煩就大了,它完全可以拿馮德亮的陰魂來威脅和脅迫自己。
鬼丁沉吟了一下,道:“出城的辦法有,但還是得等,至少要避過這陣風頭,等搜查我們的陰兵和鬼差撤去!
我盡管心急,但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此時確實不宜再出去,此前的動靜肯定會驚動整個第一殿,要不了幾下,外面就會出現(xiàn)大批量的陰兵和陰差,出去就只能被發(fā)現(xiàn)。
白無常很厲害,但還不算可怕。
可怕的是它背后的閻王,一旦對上,我們基本上沒什么勝算。就算閻王沒出動,只要再對上兩個統(tǒng)領,我們的麻煩也會很大。
敵強我弱,只能按下焦急耐心等待。
果不其然,很快我們就聽到,外面的道路上,一隊又一隊巡城的兵馬在來回穿插,數(shù)量很多,搞不好是全體出動;此前它們就收縮了兵力,這會兒兵力不愁。
它們幾乎挨家挨戶的搜查,我們所在的院子,不到一小時便來了三隊搜查的陰兵。
同時,我們還聽到了地獄三頭犬的聲音。
幸好我們一路都離地三寸踏空而行,沒有留下腳印氣味,否則早就露餡了。同時我還用了一些藥物掩蓋了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的,外面的巡邏的陰兵數(shù)量慢慢的變少了,頻率也慢慢的隔的越來越開。
三小時……五小時過去。
足足一個多小時,外面再無動靜。
“好像收隊了!惫矶⌒÷暤馈
我點點頭,應該是收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埋伏,故意不走動,騙我們現(xiàn)身。
“我去看看!惫矶〉,說完便要打開頂蓋的觀察孔,看看外面的情況。
“嘀嗒,嘀嗒……”
可就在這時,外面的小巷子,傳來熟悉的馬蹄聲,隔著還有些遠,但聽在我耳朵里,卻很清晰。
陸凝香臉色微變,本能的看向我。
我心頭一跳,閃電般捂住鬼丁的口鼻,將它拉了回來。
鬼丁被嚇了一條,但很快反應過來。
我見此,才放開了它。
“嘀嗒……嘀嗒……”
于此同時,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地表微微的震動,顯示出這匹馬,不是普通的陰馬,體格很大,就是白無常的坐下的那頭。
白無常來了!
而且,正沖著我們來的。
近了……更近了……
很顯然,它發(fā)現(xiàn)我們了,否則不可能沖著我們來,這么大的城池它哪都不去,偏偏來了我們這里。
我立刻調(diào)動元陽之力,左手喚出九星輪,準備拼殺。
陸凝香更是眉關緊鎖,玉手微微一轉(zhuǎn),殤璃握在了手中,絲絲縷縷的殺氣,飄蕩在周圍的空氣中。
氣氛在這一刻,凝滯了!
鬼丁這回不需要我們捂嘴,它自己很主動的就將嘴捂上,臉色明顯的挨著一絲驚惶。
不能說它膽小,這是面對無可匹敵的強者這時的本能反應
我和陸凝香不怕白無常,但怕它背后的閻王,白無常來,閻王搞不好也來了,外面早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收網(wǎng)了。
“嘀嗒……嘀嗒……”
馬蹄聲如同催命的魂靈,最后就停在了我們斜上方,離著地下室的蓋板,不足一丈。
我和陸凝香將感應放到最大,隨時準備聯(lián)合出手,只要它再往前一步。
但……馬蹄踩在地上,卻并沒有接近,而是在原地踱步。
此時的一分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我全身緊繃,雖然有所疑惑,但不敢多想,集中所有精力。
氣勢、距離,都僵持住了。
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高度的戒備,讓我失去了時間的流逝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發(fā)現(xiàn),馬蹄聲竟然離開,遠去了。
不一會讓便再無聲響。
感應了一下,也沒發(fā)現(xiàn)有詐,白無常的氣息確實離開了。
我不解,陸凝香和鬼丁也是露出思索的神色。
但我們沒有輕舉妄動,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再沒聽到可疑的聲響,才緩緩打開觀察孔。
一看,外面確實沒有了白無常的聲音,陰兵的蹤跡也全無,只剩下一丈開外,幾個清晰的馬蹄印還留在地上。
“出去吧,它走了,如果要動手,早就動手了!标懩愕馈
我點點頭,于是不再猶豫,推開蓋板,跳了出去。
掃視一圈,我目光立刻落到了庭院的矮墻上,上面掛著一塊玄黑色的令牌,正迎風搖蕩。
這令牌此前見過,鬼丁騙城門的陰兵的時候就出示過一塊,但這塊和它相比,要精美得多。
我愣住了,確定以及肯定,之前藏身的時候,是沒有的。
“這是……令牌?”陸凝香上來的第一時間,也注意到了令牌。
之后我們在周圍稍稍巡視了一下,確定安全,便把目光投向了鬼丁。
“無常司的令牌!”鬼丁走上前細看了一下,立刻將它們?nèi)×讼聛,驚訝道。
我一陣不解,無常司的令牌?
那豈不是,白無常給我們留下的?
“確定?”我追問。
鬼丁急忙點頭:“確定,這是無常司的高級令牌,可隨時進出城,且免于搜查,這東西基本沒有可能仿制,和我身上這塊假貨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我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古字:見牌如親臨,落款:大冥府白無常。
頓時心臟一抽,好家伙,這不用鬼丁多解釋,都知道它有多高級了。
見牌如親臨!
什么意思?
就是見到此牌,如白無常親臨。
這已經(jīng)是白無常身上最高級的令牌了!
“它為什么要幫我們?”我疑惑道。
白無常明顯發(fā)現(xiàn)了我們,但它沒有對我們動手,也沒有派遣陰兵圍剿,或者通知閻王前來。
反而給我們留下了一塊令牌。
有了這塊令牌,我們就可以在第一殿暢行無阻了,出城更是不在話下,當然,只要不去判官殿或者閻王宮就行了。
見牌如親臨,免于搜查。
這不光是同行令,還是特權令。
“它或許知道我們的目的,是要前往第二殿!标懩愠烈髁艘幌拢f道。
“它樂于見到我和在第二殿攪風攪雨?”我有些明白了。
第二殿是李青的地盤,我們?nèi)ツ抢锝侏z,自然會動手,而白無常效忠的鬼帝一派,是李青的死敵。
坐看釣魚臺,一點壞處都沒有,何樂而不為?
“應該是這樣!标懩泸孜Ⅻc。
“它怎么知道我們的目的?”我松了一口氣之余,又覺的有些驚悚,這都能知道,世間還有秘密可言么?
也太透明了吧?
“它應該是猜的,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它們早就在觀察我們,所以我們一出現(xiàn),它們就知道我們想要干什么,況且,第一殿是沒有地獄的,只有第二殿開始才會有!标懩憬忉尩馈
我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看來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九泉劫的影響,三界直播,估計所有的勢力都在拼命的收集自己的情報。
“既然白無常給我們行了方便,那我們就別藏了,立刻出發(fā)。”陸凝香道。
我立刻說好,白無常能反應過來,李青那邊接到情報,也一樣能很快反應過來。
我們要和時間賽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