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棺!
是琴棺!
只不過這一口是青色的。
此前一共看過三口琴棺,現(xiàn)實中兩口,夢境中一口。
嚴格來說,這是第四口。
陸凝香也看見了,和我對視一眼,急忙道:“那是守棺的靈物,它要把琴棺拖走!
沒二話,我一掌震碎墓頂,跳了進去,一腳琴棺踩住了。
手一揮,一股勁風(fēng)便把守棺的靈物掃的撞到幕墻上,“嘰”的一聲,摔回到地上。
這時候才看清楚了這靈物。
腦袋上頂著一件暗紅色的壽衣,嘴巴突出,像是狐貍,長著細密的尖牙,腳下一雙細長的鳥腿。
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具飄著的半截?zé)o頭尸,格外滲人。
赫然是棺靈!
曾經(jīng)在金盆鄉(xiāng)出現(xiàn)過的棺靈~!
雷暴之夜后,它就和馮德亮化身的尸怪一齊消失不見,萬沒想到竟然出現(xiàn)在這。
雖然屬同一山脈,但相隔數(shù)百里,難怪找不到。
“是它?”
陸凝香也有些驚疑,顯然在金盆鄉(xiāng)見過它。
此前它出現(xiàn)在金盆鄉(xiāng),把馮家的祖墳挖了個亂七八糟,挖出來的白骨就啃了,經(jīng)常和變成尸怪的馮德亮相伴。
黃毛和胡來都認為它是一種邪祟,叫它棺靈。
現(xiàn)在來看,有些偏差,但大體是對的。
嚴格來說,當(dāng)初在玉米地,它還幫過我一次,而且數(shù)次偷偷潛伏著打量我。
我這一擊只是把它刮了一下,并沒有真?zhèn)嘴`爬起來縮在墻角,一看是我,明顯愣了一下。
“你是守護棺靈?”我試著問道。
棺靈明顯有些慌亂,也不知道是沒聽懂我的話,還是不會開口說話,愣愣的,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盯著我。
說實話,被一只吃骨頭的靈物盯著,讓人感覺渾身都不舒服。靈物也是分正邪善惡的,邪惡的靈物,叫惡靈。
“它還沒學(xué)會說話!本驮谶@時,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
我閃電般扭頭朝側(cè)邊看去,那是一條黑漆漆的墓道,棺靈之前就是要把琴棺拖入這條墓道。
“嗡!”
陸凝香玉腕輕輕一轉(zhuǎn),殤璃閃現(xiàn),釋放出陣陣殺氣。
“殤璃……”
這時候,熟悉聲音再次傳來,同時,漆黑幽暗的墓道內(nèi),亮起兩點綠瑩瑩的光,之后又亮起一點白光。
緊接著,“撲棱棱”翅膀扇動的聲音細微的響了一下,而后黑影一閃,一個全身漆黑的東西,便落到在了琴棺的另外一頭。
赫然是一只貓頭鷹,全身漆黑,不帶一點反光的那種,一雙貓眼綠瑩瑩的,而最特別的,是它額頭中間,竟然睜著第三只眼,翻白,就像白骨的顏色,格外滲人。
三眼靈梟!
它也是在雷暴之夜后,與棺靈、馮德亮一齊消失的。
難怪聲音那么熟悉!
此外,還有那個影鬼也是,曾經(jīng)在西域驚鴻一瞥,而后就再也沒見過了。
“是你?”我心中一動。
以前在金盆鄉(xiāng)的時候,它經(jīng)常站在店子對面的電線桿或者屋頂上,默默的觀察著我,大多數(shù)的時候我都是沒有發(fā)現(xiàn)的。
也與我交談過幾次,但得到的信息很少。
第一次見它的時候,它是站在爺爺?shù)膲烆^上,當(dāng)時差點沒把我嚇尿了。
沒想到,它和棺靈竟然是一起的。
難怪一起出現(xiàn),一起消失。
“許久不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夜靈霄。”三眼靈梟露出一個笑容,表達善意,只是笑容出現(xiàn)在一張貓臉上,讓人毛骨悚然。
“原來是你!
話音落下,陸凝香突然開口,柳眉微蹙,殤璃緩緩消失,道:“怎么落得這副模樣?”
“魅仙子,你倒是一點沒變過!
三眼靈梟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道:“我醒錯了時間,后來招到暗算,身體被毀,魂魄無所依附,情急之下,只得鉆入這只三眼靈梟的身體!
“你……你們認識?”
我大吃一驚,這情況在分明不過了。三眼靈梟并不是天然就會開口說話,它之前應(yīng)該是人,或者妖之類的,現(xiàn)在魂魄附身在三眼靈梟身上。
“我曾經(jīng)也是伐神遠征軍中的一員!比垤`梟看向我,道:“確切的說,我是曜將軍麾下的征兵官,負責(zé)為遠征軍輸送戰(zhàn)力!
我看向陸凝香,陸凝香螓首微點,證實它所言非虛。
我頓時來了興趣,急忙問:“那封神大戰(zhàn)最后時刻,你沒有在場?”
這話不光我,陸凝香也來了興趣,眸光熠熠的看著三眼靈梟,有些事情,她也在尋找真相。
曜天燼失敗的真相,至今還有些部分很模糊。
“沒有!
三眼靈梟搖頭,道:“我的職責(zé)是盡可能的征兆各族戰(zhàn)力,輸送入戰(zhàn)場,并不直接參與戰(zhàn)斗。戰(zhàn)爭失敗的最后時刻,我曾經(jīng)帶領(lǐng)新征召的八百新軍加入戰(zhàn)斗,只是可惜,我們的力量太弱,根本無法突破魔關(guān)之前的包圍圈!
“那你可知道,燼軍在殺向魔關(guān)最后的結(jié)果?”陸凝香問。
“不知,我接到了曜將軍最后的命令,它命令我率領(lǐng)殘軍撤退,想盡一切辦法,度過漫長的末法,等待時機。”三眼靈梟道,話說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這怎么可能,當(dāng)時燼軍陷入重圍,它如何能與你取得聯(lián)系?”我狐疑起來。
“是夜展離傳的令!苯Y(jié)果,陸凝香替它回答了一句。
“夜展離?”我一愣,這倒是有可能。
曜天燼在封神之戰(zhàn)的最后時刻,耗費最后一點法力,將掌信官夜展離送離了戰(zhàn)場,去點燃烽火臺呼喚巫妖兩族的援兵。
夜展離離開戰(zhàn)場,可能不止帶著一條命令。
“夜靈霄、夜展離、夜影三人,分別是燼軍中的征兵官、掌信官、刺情官,雖然都不在一線戰(zhàn)斗,卻為燼軍長達四年的血戰(zhàn)立下汗馬功勞。”陸凝香道。
我點點頭,同時升起兩個疑問。
第一,陸凝香認識夜展離,至少知道他,但夜展離卻不認識陸凝香。
第二,三人,為何都姓夜?
我于是把這個疑問拋了出來,第一點連陸凝香都怔住了,于是同時看向三眼靈梟。
“一年前我接觸過夜展離,他是以重傷的方式陷入沉睡的,記憶殘缺遠比我們多,別說魅仙子,就連我這個兄弟他都不認得了。”三眼靈梟道出了事情。
“原來是這樣!蔽乙魂嚐o語,想想也是。
一根骨矛狠狠的將夜展離釘在戰(zhàn)車上,要是不落下點什么,說出去都沒人信。
頓了頓,我又注意到它說的關(guān)鍵詞:兄弟。
于是問怎么回事。
三眼靈梟道:“我們?nèi)耸亲钤缂尤霠a軍的一批,參與過早期的數(shù)十場戰(zhàn)斗,尸山血海中一路相互幫扶,后結(jié)拜為兄弟,因為一些原因,干脆就改了同一個姓。”
我恍然,敢情是這樣。
“你說,曜將軍要你撤退潛伏,等待時機,完整的命令是什么?”陸凝香這時候問。
三眼靈梟看向陸凝香,道:“完整的命令是,讓我想盡一切辦法,封存燼軍一部分力量,渡過漫長的末法,等待新的天命之人出現(xiàn)!
話說完,它又看了我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它根本不會跟我說這一切。
“那你執(zhí)行的如何?”陸凝香問。
三眼靈梟搖搖頭,嘆息道:“當(dāng)我接到命令的時候,手下已經(jīng)不剩幾個老人了,新招募的燼軍眼見大勢已去,也都散了;我拼盡全力,也只封存了十一個,且都是人族!
陸凝香螓首微點,道:“盡力就好。”
“它們就埋在這座大墓中?”我詢問,看向黑漆漆的墓道深處,若有感應(yīng),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召喚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