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二話,我立刻帶上胖子、胡來和曹楠南下。
本也想把黃毛和熊大帶上的,但想到金盆鄉(xiāng)的安全,又把他們留下了。
送信的苗人叫禾嘉,名字是苗語漢譯過來的,父輩是尤蘭部落,后來因為一些意外,雜居到了漢民中,因為通曉漢語,便被秕谷大巫派來送信了。
尤蘭部落雖然是生苗,但并不代表他們是絕對與世隔絕,有些吃的用的生活物品,還是得和外面的世界獲得,比如鹽、鐵、布匹之類的。
還是那句話,生苗再生,也會有往來部落與外界的熟苗存在。
“禾嘉,秕谷大巫近況如何?”我詢問。
上一次魔淵之行,秕谷大巫曾經(jīng)給我占卜過一卦,結(jié)果卦象還沒看完,便遭受天機反噬,辟谷大巫占卜用的龜甲直接爆碎,鼎燈也裂開了一條縫,秕谷大巫本人更是直接吐血。
當時我就覺的,秕谷大巫一定是看到了某些片段,這和法明寺住持靈空大禪師的遭遇一模一樣。
但秕谷大師還是告訴我,說七星連珠之際,便是九星輪重啟之時。
此后我一邊尋找九星輪剩余的輪珠,一邊探查什么時候會發(fā)生七星連珠。
可惜,兩者到現(xiàn)在都沒有結(jié)果。
七星連珠什么時候會發(fā)生,根本無人知曉,就連我們拜托王建安去宗裁所的“觀星監(jiān)”詢問,也沒有結(jié)果。
至于九星輪剩余的幾顆輪珠,我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
天大地大,小小的輪珠如果在哪里蒙塵,誰又能知道?
“大巫一切都好!焙碳吸c頭,對我們有些戒備,總是惜字如金。
“大巫現(xiàn)在可在部落之中?”我又問,苗人很少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有戒心也是正常的。
禾嘉欲言又止,頓了頓才道:“大巫……去了虎跳崖!憋@然,他還有話想說,卻顧忌著不敢說出口。
我和胡來對視一眼,眉頭微皺,魔淵下的事情很重要,我們必須知曉所有的細節(jié),這樣吞吞吐吐的,可不好。
曹楠察言觀色,拍了拍禾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禾嘉兄弟,你不要有什么顧慮嘛,我們曾經(jīng)都去過尤蘭部落,相信你也是知道的。秕谷大巫還冒著反噬的風險給磊子占卜過一卦,那肯定是信任我們;此次信件又是十萬火急的求援,這時候你可不能藏著掖著,否則要壞大事。”
這番話很有效,禾嘉臉色當場就變了。
胡來立刻趁熱打鐵:“如果我們連情況都搞不清楚,那我們怎么行事嗎?禾嘉兄弟,你分清楚輕重啊。辟谷大巫既然找我們幫忙,肯定是信得過我們,你說呢?”
禾嘉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而后道出了實情。
原來,事情比信件上說的那寥寥六個字,要復雜得多。
辟谷大悟這封信,并非是禾嘉出發(fā)之前寫的,而是提前寫好,辟谷大巫提前和弟子約定,如果半個月之內(nèi)他沒有從虎跳崖回來,便將書信送到我手中。
換而言之就是,禾嘉出發(fā)之前根本沒見到秕谷大巫,秕谷大巫已經(jīng)在虎跳崖失蹤半個月了。
更嚴重的是,辟谷大巫并非獨自去的虎跳崖,而是聯(lián)合十三洞苗寨的所有苗巫一起去的。
現(xiàn)在十三洞苗寨惶惶不安,一邊想方設法營救,一邊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苗巫,毫無疑問是十三洞苗寨的頂梁柱,一旦出現(xiàn)問題,后果將不堪設想。
原本,這封書信按照約定,還應該在三天后才能送達我手中,但前幾日魔淵之下溢出的那股驚天動地的威壓,讓秕谷大巫的弟子決定提前將書信送出。
這才沒再拖延,距離今天正好十五天。
如若不然,加上禾嘉的去金盆鄉(xiāng)的腳程,至少還得三天我才能收到書信。
“那你們?nèi)セ⑻抡疫^嗎?”我詢問。
“找過,什么也沒有找到,傳說虎跳崖有一個秘密的地方,大巫一定是去了那里,但我們找不到它在哪!焙碳畏畔陆鋫渲,回答就細致了許多。
之后我們又詢問幾個問題,他知道的便沒什么太多的價值了,畢竟,他只是個送信的。
胡來沖我對視了一眼,我點點頭。
于是他將手在納戒上摸了幾下,拍了拍禾嘉的肩膀,道:“好了,禾嘉兄弟,情況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你一路舟車勞頓沒合過眼,眼睛都紅了,睡會兒吧!
拍打的時候,一股很細很細的煙氣便竄入禾嘉鼻中,他打了個哈欠,困倦的點點頭:“好,好!
說完便睡了過去。
這是一種迷香,可以讓人毫無痕跡的睡過去,醒來也不會懷疑,只會認為自己真的是困了。此前在進入小妖界的時候,黃毛也對曾牛老三使用過,效果非常好。
“你怎么看?”我問胡來。
接下來的談話,禾嘉作為一個連法事行都沒進入的普通人,是不方便聽的,知曉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那種威壓,怕是只有那些被鎖在魔淵之下的存在才能發(fā)出,具體什么情況不好說,但秕谷大巫聯(lián)合另外的十二洞苗寨苗巫一起出動,還留下書信設定條件發(fā)出,顯然是出了讓他也感到棘手的事情!焙鷣矸治龅。
我點點頭,道:“十三洞苗寨盤踞在秘界墜魔淵旁邊,怕并不是個巧合,他們可能承擔了某種秘密的使命!
這是我的直覺,是第一次見完辟谷大巫之后的直覺。十三洞苗寨,正好將墜魔淵圍在正中,絕非自然形成。
“很有可能!
胡來點頭,道:“這種使命只在苗巫之中口口相傳,其它的族人都不了解,否則的話,他們不可能連摩天崖秘境的名字都不知曉。而且上一次魔淵之行,蟲王沖入魔淵之下,整個法事行幾乎都行動了,反倒是離的最近的十三洞苗寨無動于衷,當時就明顯不對勁,它們肯定知道些什么東西,知道不能下去!
“能發(fā)生什么事呢?”
我皺眉,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這種預感牽扯到那些存在為什么會被鎖住。那個夸父族的巨人、九子鬼母、還有魔淵下的蛇形巨妖、魔龍等。
這個問題我曾經(jīng)試探過魔龍,但它什么也不肯說,嘴巴嚴的很。
“有沒有可能,是某個東西,掙脫了鐵索?”曹楠說道。
“不好說,有可能是,但也不排除,是否有別的什么東西蘇醒了!焙鷣淼溃终f:“墜魔淵的迷霧之下,掩蓋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我點點頭,墜魔淵的說法眾說紛紜,就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情況,也只知道是可能是仙庭崩碎的一部分,墜地形成的。
但這說法解釋不了,為什么會有個魔字,按照上面的說法,應該是墜仙淵、墜仙宮等等,而不應該是墜魔淵。
看來有些事情,只能是找到秕谷大巫才能知曉了。
想到這,我反而多了一絲期盼。
……
嶺南到滇南,火車的行程顯得有些漫長。
兩天后,我們到達滇南,兵分兩路。
胡來和曹楠去了紙人村,我們必須找到古力帶路,紙人村的秘密現(xiàn)在還沒揭曉,但毫無疑問,紙人領路,是進入摩天崖秘境的關鍵。
上次帶我們進入摩天崖的,就是紙人村的古力。
我則和禾嘉直奔尤蘭苗寨,有些問題,我還想問問秕谷大巫的弟子,納谷尤蘭。
這是我剛剛知道的名字,禾嘉告訴我的,上次在秕谷大巫的洞府里面見過。
此外禾嘉告訴我,說秕谷大巫一共有三個弟子,他的書信是同時交給三個弟子保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