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yōu)槭裁床慌稍?”我問道?br />
“一群懦夫,叛徒,無膽之徒!!”夜展離嘶吼,卻并未解釋具體原因。
我一陣沉默,能理解他的憤怒。
掌信官,聽名字就明白,是掌管通信的職位,權(quán)力不大卻非常關(guān)鍵,必然深得曜天燼的信任。
而曜天燼更是在最危機的時刻,耗費最后的法力將他送出戰(zhàn)場,那一刻的他,承載了曜天燼和所有浴血奮戰(zhàn)之生靈的期盼和希望。
但他卻“辜負”了那份期盼和希望。
原因是因為被寄予厚望的“伏兵”先失約,后背叛,并且將他釘在了信使車上。
兩軍交戰(zhàn)尚不斬來使,何況同盟?
而今天地進入末法數(shù)千年,巫妖兩族消失無蹤,結(jié)果是什么,夜展離不用離開洞府也明白是什么。
曜天燼和六族八千精銳,全部留在了戰(zhàn)場。
想了想,我的疑問又回到了原先的問題之上,道:“封神大戰(zhàn),到底是和什么東西戰(zhàn)斗,如此慘烈?”
曜天燼將將而立之年,便橫掃九天十地,數(shù)族強者聯(lián)手都敗在了他的手下。
強悍到世間無敵。
但就是這么一個人,卻戰(zhàn)斗的無比艱難。
他的敵人,必定非同一般。
我本能的想起了邪靈,但很快又否定了,如果是邪靈勝利,那這一界早就是邪靈的天下了。
夜展離緩緩轉(zhuǎn)過身,道:“是一個很強大的意志,我們稱呼它為邪神!
“意志?”我疑惑不已。
這個表述和“存在”有所區(qū)別,所謂存在,就是一個具體的東西,任何人、鬼、靈、甚至是神抵念、殘魂,都可以表述為存在。
它是有范圍,不會無限延伸。
而意志就不同了。
典型的,就是我們所說的“老天爺”,沒有人知道老天爺是什么,長什么樣,什么性格,在哪?
它就是天地之間的一個意志,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所不在,冥冥之中影響甚至左右著世間的一切。
曜天燼要戰(zhàn)斗的敵人,竟然是一個意志?
這讓我感到驚悚,人和如何與一個意志去戰(zhàn)斗?
意志沒有實體,無所不在,正如老虎吃天,從哪下手,如何戰(zhàn)斗?
本能的我又想到,一個是邪靈,一個是邪神,難不成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
夜展離并未解釋這個意志,我于是問:“域外邪靈和邪神是什么關(guān)系?”
“邪靈?!”
夜展離眸光微微一轉(zhuǎn),道:“邪靈不過是邪神試驗出來的一個殘次品,算不得什么!
我心中震撼,完全顛覆的認識。
一個是試驗,換而言之,是邪神創(chuàng)造了邪靈這種令人惡心的東西,曾經(jīng)攪的末代天庭混亂不堪,損失慘重,然而這,卻不過是殘次品。
老天爺,那不是殘次品的東西,該有多強大?
沉默片刻,夜展離又背過身,看向莽莽的云海遠方,緩緩道:“邪神掌控了世間一部分規(guī)則,麾下從屬有十八位魔神,非常強大,四年的時間,天燼大帝率領(lǐng)部下浴血奮戰(zhàn),每戰(zhàn)必身先士卒,一直打到了魔關(guān)之前……”話到最后,他又停住了。
“可惜……浴血奮戰(zhàn)四年,犧牲無數(shù),流血漂杵生靈涂炭,卻敗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功虧一簣!蔽倚闹刑嫠f出了剩余的話。
這所有的一切不甘、憤怒,他都對準確了背信棄義的巫妖兩族。
我沒想到是,巫族原來并沒有在撞斷不周山之后消失的,封神之戰(zhàn)時,它們又出現(xiàn)了,可惜,再次扮演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
自那以后,巫族才徹底消失無蹤,妖族也一樣。
這更加證明,這兩族還有其他的族群并沒有消失,而是躲在了類似秘境里面潛伏著,或者換個更準確的詞,叫龜縮著。
“天燼大帝為什么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巫妖兩族,難道對它們可能存在的背叛,沒有任何預感嗎?”我疑惑道。
按照夜展離的描述,曜天燼當時是率領(lǐng)聯(lián)軍性質(zhì)的遠征軍舉旗伐神的,遠征軍的成員則是在各個族群中召集。而巫妖兩族的伏兵和援軍,則歸屬于巫族圣子和妖皇統(tǒng)領(lǐng),他并不能直接發(fā)號施令。
這是用兵者的大忌,況且曜天燼最后還是以自己為誘餌,完全可以說是將生死托付于巫妖兩族。
要么,就是曜天燼被逼無奈,要么就是曜天燼是個法力高強,卻連最基本的人心險惡都不懂的莽夫。
“你知道天燼大帝是如何招募遠征兵團的嗎?”夜展離再次回轉(zhuǎn)身,沒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征召呀,和各族達成協(xié)議,抽調(diào)勇士加入!蔽依硭斎坏幕氐溃@個問題好像不需要多想。
夜展離搖搖頭,“你錯了,天燼大帝一生不曾向任何存在垂首,遠征兵團應征者,都是各族自愿加入的,上至貴族,下至奴隸,他們放棄原來的一切,自愿追隨天燼大帝遠征,要完成天地間最大的偉業(yè)!
我吃驚不小,他說的意思是天燼大帝的遠征兵團并非強制征召,而是靠著天燼大帝的個人魅力。
遠征可是旅行,而是拋頭顱灑熱血,對手是連曜天燼都感到棘手的強者,是英雄冢和豪杰墓。自愿加入那樣的兵團,這曜天燼的人格魅力,該有多強大?
哪個強者不自傲,哪個強者好征服?
曜天燼竟然能做到那種地步,簡直匪夷所思,難怪夜展離說他是一個霸氣中帶著些許妖異的男子,英姿勃發(fā),俾睨眾生,一聲號令世間皆從。
我無法隔著五千年的時間長河去想象那是一個怎么樣的男子,但他的背影,必定偉岸、豪氣千云。
讓接觸他的人紛紛折服,并視他的意志為靈魂。
“而那次求援,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請求的口吻尋求支援,而且是在他們失信之后!币拐闺x咬緊牙根,拳頭再次捏的‘渣渣’作響,道:“他放下了尊嚴,垂下了他高傲了一生的頭顱,但換來的,卻是背叛!”
我微微皺眉,真沒想到內(nèi)情是這樣。
曜天燼在戰(zhàn)爭最關(guān)鍵的時刻,放下曾經(jīng)高傲的身段提請巫妖兩族出兵設伏,然而它們失信了,導致設伏失敗,被困孤山;曜天燼再派信使求援,結(jié)果烽火燃燒三天三夜,卻無一兵一卒出現(xiàn),信使也被釘在了馬車上。
巫妖兩族真夠無恥的,用現(xiàn)在的話說,叫不要逼臉。
完全可以想象,當時其他的族群肯定是流血流到不能再流了,只有相對強大的巫妖兩族還有余力。
他沒有了選擇,只能選擇相信。況且當時勝利在望,馬上就要攻破魔關(guān),勝利的曙光下,兩族也應該會全力下注。
然而這種捏著鼻子的應該,硬著頭皮的相信,等來的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當然,我明白,自己這番話不過是馬后炮而已,在當時的情境之下,相信曜天燼是做出了最優(yōu)且唯一的選擇,自己沒有資格去評判他的選擇。
這是一個驚天動地,霸氣中帶著些許妖異,有著強大的人格魅力的男子,值得三界六道無數(shù)強者追隨。
“封神之戰(zhàn)成為禁忌,就是邪神影響了天地規(guī)則所至?”頓了頓,我問道。這個意志強大的令人匪夷所思,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存在。
夜展離緩緩點頭,道:“古人常說與天地齊壽、長生不老,卻不說永生,你可知為何?”
我沉吟起來。
這三個詞,都有長壽長生的意思,但細細去品就會發(fā)現(xiàn),其中是有差別的,而且差別還很大。
其中真正表示壽元無限的詞,只有“永生”一個。
“長生不老”也只代表壽元很長,并非無限。
“與天地齊壽”更是如此,而且這詞還有一個暗示,就是天地也是有壽元的。
古人只說長生、齊壽,卻不說永生。
這就說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壽元的,包括天地。
事實也確實如此,不管是法行記錄、野史、甚至是小說編撰,都是說長生、與天地齊壽,極少極少敢狂妄到提“永生”這個詞。
“天地,也有壽命?”我試著回到。
“對!币拐闺x點點頭,道:“天地也有壽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