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擦臉,嘴上卻還打著哈哈:“那個……貧僧向來比較受女施主歡喜,見笑,見笑!
“行了,別裝了,酒肉花和尚!
我無語的抬頭望天,真想看看,高居九霄之上的佛祖這會兒是不是七竅生煙了。
佛門不凈啊。
“咦,你是……明遠大師?”這時候,翁小玲眼睛卻亮了,驚奇道。
“阿彌陀佛,你認得貧僧?”明遠微微一愣。
“真是明遠大師。”翁小玲雀躍起來,驚喜道:“是我呀大師,我是翁小玲!
明遠頓時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翁家的小丫頭,哎呀呀,十多年不見,都長這么大了!
“嘻嘻。”翁小玲笑的很開心,又說:“明遠大師,小時候記憶模糊,都不記得您長什么樣了,剛才見到了都沒認出來!
我在一旁聽著滿頭霧水,明遠有本事我知道,但他一副放浪形骸的樣子,敢情還和驅(qū)魔人家族有過不錯的關(guān)系,配稱大師?我給他的稱號,都是從明遠大師變成了明遠,現(xiàn)在變成這廝了。
“哈哈,時光荏苒吶!泵鬟h笑滿臉堆肉,又說:“你父親最近如何?”
翁小玲道:“家父最近正在閉關(guān),還說出關(guān)之后找大師聚一聚,命我去尋您,沒想到在這遇上了!
“好說好說,但話說到了,見面時,你父親必須帶西域最好的葡萄美酒來!泵鬟h笑道,這會兒他總算回歸了一點正形。
“您放心,早就備好了。”翁小玲笑著點頭。
“哈哈哈哈,好好好!泵鬟h大喜,還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已經(jīng)饞的不行了。
“對了,孟磊和您在一起,還尊您為師,是否是孟燕磯前輩托付?”頓了頓,翁小玲又問。
我頓時一愣,爺爺托付?
爺爺會把我托付給這么個酒肉花和尚?
明遠嘴角一抽,急忙擺手:“那啥,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和他就是偶遇,偶遇。”
那模樣,明顯是翁小玲泄露了秘密,他急于掩飾。
“慢著!”
我這會兒要是再聽不出話外音,就白活這二十年了,盯著明遠,狐疑道:“你和我爺爺?shù)降资裁搓P(guān)系?”
翁小玲無心之話不會有假,她誤以為我是明遠的徒弟,順其自然認為是爺爺將我托付給他的。
換而言之,爺爺和明遠的關(guān)系,比自己想象的要密切。
而且最重要的是,明遠有意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他和爺爺之間的關(guān)系。
可惜天不遂人愿,被翁小玲無心之口給道破了。
“能有啥關(guān)系,就是認識而已,你爺爺名氣大,在法行又橫,誰不認識呀。”明遠敏銳的察覺到我聞出了味道,急忙正色道。
“你不知道你爺爺?shù)氖聠?”這時候,翁小玲一臉奇怪的問道。
我搖搖頭,道:“我進入法事行的時,爺爺已經(jīng)失蹤了!
翁小玲頓時臉色大變,頓了頓急忙看向明遠。明遠對她使了一個眼色。翁小玲接收到了什么信號,看了我一眼,咽了一口唾沫,氣氛一時間很吊詭。
“你們有事瞞我?”我狐疑道。翁小玲明顯是想說什么的,結(jié)果被明遠一個信號給嚇的生生咽了回去。
“那個,我就是之前聽明遠大師喊你徒弟,還以為孟燕磯前輩把你放入了法明寺,看來是我多想了,孟家乃嶺南名門,家傳淵博,根本不需要寄放別門。”翁小玲笑笑道,明顯有幾分不自然。
也是在遮掩什么!
我無語,難不成,爺爺真成了禁忌的存在?有一股很強悍的力量,在抹除他的存在?
著是賽玉兒跟我說的,現(xiàn)在是真實感受到了這種詭異。
所有人都是三緘其口,不管知情不知情,好像提到我爺爺過往了,就會遭天譴一樣。
之后我又追問了幾句,兩人都圓了過去,什么信息都沒有得到。
我只能暫且放下,眼下也不是談事的時候,先解決了冷煞再說。
還不等我說話,翁小玲主動岔開話題,道:“外面已經(jīng)疏散了,可以動手了,它中了我的秘紋封禁術(shù),現(xiàn)在還沒解開,宜早不宜遲!
我點頭,翁家是驅(qū)魔人家族,自然會幾手專門對付這些邪魔的秘術(shù),冷煞直到逃走也沒解開,如果解開了,它的實力肯定會上升一些。
于是我問:“你的禁術(shù)封了它多少實力?”
“大概三成吧!蔽绦×嵋Я艘幌伦齑,說道,顯然這個結(jié)果讓她有點說不出口。
我心頭微微一跳,看來剛才自己還有點小僥幸,要是這東西沒被封住,之前被蛇尾襲擊的那一下,自己就沒那么好受了。
三成的實力,不算少了。
這秘術(shù)厲害,一旦被封住,至少跌落一個大臺階。
我們?nèi)藖淼酱箬F門門口,明遠看了一下,對翁小玲道:“曉玲侄女,你上去吧,這里多有兇險,你留下來我們還得分神照看你!
“好!
翁小玲點點頭,也不墨跡,直接離開了。
她連個修煉者都不是,經(jīng)過剛才的事,明白冷煞不是她能觸碰的存在。
“怎么干?”我問明遠。
他雖然放浪形骸,但實力還是不錯的,而且和我爺爺有所交集,那經(jīng)驗也不會差。
氣歸氣,這種時候還得虛心求問。冷煞既然敢有恃無恐的讓我們進去,里面必然是有布置的。
“先把門轟開,看看再說!泵鬟h這時候也正色起來。
我點點頭,抬手就是接連三道火球打出,頓時火焰將整個樓梯都吞沒了,磚石亂飛。可讓我意外的是,鐵門巨響之后,只是微微凹陷,并沒有崩碎,更沒有融化。
火焰一燎,表面還涌上一層黑氣,咝咝的釋放著寒力,抵消了火焰的熱力。
“有禁制的波動,來狠的!泵鬟h道。
我立刻啟動九星輪,錚錚作響,凝聚愈來愈強悍的力量,明遠一看,臉色有些驚訝。
“嗷!”
一聲稚嫩的龍吟,火龍振珠而出,攜帶無匹的氣勢,沖向大鐵門。龍吟之聲不大,卻驚天動地,仿佛成了這個世界的唯一。
還未靠近,門上面的黑暗禁制便噼啪作響,就像是電板過載一樣,冒出大量的黑氣。
然后,大門瞬間變得通紅。
“轟隆隆……”
火龍直接連鐵門帶旁邊的磚墻一起擊了個粉碎,在半空中便紛紛揚揚化成了熔巖和鐵水。
火光白熱,亮根本讓人睜不開眼睛。
電光火閃間,我看到了里面堆積如山的白骨,散落在地到處都是,猙獰而恐怖。
但奇怪的是,火光侵入里面,卻并沒有引發(fā)大規(guī)模的破壞,仿佛打空了,等火光消失了,里面是濃濃的黑暗,根本化不開。
我立刻摸出手電試著照進去,果然不行,那黑暗粘稠的就像是墨汁一樣,根本穿不透,沒有任何能見度。同時一股腐臭和血腥混合的味道撲面而來,就好像是進入了腐肉堆中。
“進去,小心點!泵鬟h觀察了一下,道。
我說好,捏緊九星輪,隨時準備再次發(fā)動逆火龍騰,和明遠小心翼翼的靠進去。
走到門口,我竭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況,卻兩眼一抹黑,正想說是不是開一下照明再進,明遠卻一步邁入其中,頓時就像是泥牛入海,消失了。
我無語,想了想一咬牙,也跟上,邁入其中。
這一步邁入,頓時感覺像是斗轉(zhuǎn)星移一般,周圍的黑暗漸漸退去,亮度慢慢的上來了,盡管還是有些昏暗,但至少有能見度了。
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這哪里是什么地下車庫,而是一個大型的鬼間,空曠的望不見邊際,腳下是無盡被拆解的白骨,到處都是,多的根本可那不見地。
這是森羅煉獄!
不光有人的骨頭,還有類似于獸,仔細一看,又是個人形,有點像是妖。
冷煞,分明就是一個以活肉為血食的邪魔。這滿地的白骨,就是它吃剩的。
“這是鬼蜮,小心,存在的時間不短,肯定是其它地方遷移過來的!泵鬟h道。
我心頭一跳,在我的認知中,鬼蜮是一處獨立開辟的小空間,是不可以移動的,這也就是所說的主場優(yōu)勢。
可看這里奇形怪狀的骨頭,明顯不是人類聚居的縣城能夠提供的,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鬼蜮是冷煞隨身攜帶的,也就是明遠說的遷移。這些白骨,是這個邪魔吃了五百年吃出來的。
“鬼蜮能遷移?”盡管答案非常明顯,但我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能。”
明遠點頭,道:“這是巫族的秘術(shù),鬼蜮不光能遷移,還有許多別的功能,比如說,強化!
我心臟一抽。
“嘶嘶嘶……”
就在這時,仿佛就是為了驗證明遠的話一般,白骨之下,突然冒出兩個巨大的蟒頭。
就像是汽車的車頭一樣,它緩緩升高,之后是脖子,粗壯的如同水缸,一雙蛇瞳大如燈籠,充滿了陰人、狡詐和嗜殺的瘋狂。
緊接著,人頭也破土而出,再然后是人身,蛇尾……等到它完全現(xiàn)出真身,我不由咽下了一口唾沫。
老天爺,太大了,它居高臨下,就像是一座塔。比在外面的時候放大了幾十倍上百倍,就像一尊上古妖神,威勢十足。
我們和它比,和螞蟻差不多。
“這強化,是不是變態(tài)了點?”我后脊背發(fā)寒,相差真么懸殊,這一仗難了。
明遠微微色變,道:“這處鬼蜮是它所建立的空間,它是這里的主宰,可以訂立這里的法則,它的法則就是將自己強化,變大;這是典型的巫族秘術(shù)!
“你大爺?shù)!”我罵了一句,難怪這東西有恃無恐,還對我用激將法刺激我進來,原來是有打依仗。
“桀桀桀……”這時候,冷煞居高臨下,冷哼道:“人類,知道自己的渺小了么,本尊豈是爾等螻蟻能欺辱的存在,哼。”
我眉頭緊皺,沒工夫和它斗嘴,不斷的思量采用什么樣的戰(zhàn)術(shù),才能贏它,或者從這里沖出去。
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和它戰(zhàn)斗,簡直太吃虧了。
見我沉默,冷煞冷笑更見肆意,道:“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交出九星輪,臣服于我,做我的奴仆,如若不然,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我拳頭一緊,喝道:“少廢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變大就了不起么?”
“好好好!”冷煞語氣森寒一臉說了三個好,道:“那我就成全你,受死吧!”
話說完,它兩個蟒頭猛的張開嘴,狠狠的朝我們噴出一股黑氣,居高臨下頓時鋪天蓋地,讓我們根本避無可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