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頓時萬千羊駝狂奔而過。
影鬼竟然出現(xiàn)在瀚海大沙漠,我一直認為已經(jīng)徹底冥滅了。
因為它自三叔第一次啟動全打擊雷暴法陣之后,便消失了,此后再也沒出現(xiàn),被奴役的馮德亮也獲得了自由。
最合理的解釋便是,它在突然遭遇的雷暴中被劈成了青煙,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那場雷暴太強了,強如陸凝香都被劈的受傷沉睡,且自從那場雷暴之后,匯集于金盆鄉(xiāng)的鬼魅邪祟便少了許多。
萬沒想到,它沒有冥滅,而是逃過一劫,并且出現(xiàn)在了瀚海大沙漠。
這說明,影鬼很有可能是瀚海魔王麾下的爪牙,潛伏在金盆鄉(xiāng)的鬼探子,打探金盆鄉(xiāng)的秘密,監(jiān)視金盆鄉(xiāng)的風吹草動。
“是它?”黃毛也認出來了,臉色微微一變,道:“它竟然是瀚海鬼王麾下,這還真是沒想到!
“影鬼?”這時候,胖子也嘀咕了一句。
我們頓時齊齊看向他,因為之前我們都以為影鬼已經(jīng)被劈死,就沒在提過,胖子這一聲嘀咕,好像認識它一樣。
“你見過?”黃毛問。
結果胖子點點頭,道:“見過兩次,雖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是誰,但我敢肯定,它的能量不小,背后有一股很強的勢力!
我無語,連胖子也見過它。
看來自己低估了它,它恐怕不止是瀚海魔王麾下鬼探子這么簡單,至少也是骨干。
之后,就見那人和影鬼說著,不過時影鬼離開,那人也轉身返回。
“兵分兩路!秉S毛當機立斷,拍了我肩膀一下,道:“磊子,你去追鬼,記得沿途留下印記。其他人和我去抓人!
我說好,于是立刻下了沙梁,沿著影鬼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從匯合的情況來看,影鬼不簡單,我一個人追目標小,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再者,我的速度也是最快。
我在不發(fā)出聲音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加快速度,腳下的羊毛墊幫了大忙,否則的話,速度根本快不起來,一快聲音就會很大。
影鬼的速度可比人的速度快躲了,我憋著勁一路追,也只能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在前面飄飄忽忽的,隨時會消失無蹤。
但奇怪的是,我竟然奇跡般的沒有追丟,期間它不下十次消失,弄的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但跑一段,又能遠遠的看見它吊在遠方。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它好像發(fā)現(xiàn)了我,卻沒有將我甩下。
最終,它消失在一片黃沙之上,沒了蹤跡。
我舉目四望,找不到任何標志物,茫茫大漠,別說身邊沒有標志物,就是天際也是黃沙一片。
我努力尋找這里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不一會兒,黃毛等人趕上來了,急忙問什么情況。
我把追蹤的結果一說,他們也都皺起了眉頭。
胡來立刻趴伏在黃沙上,往下聽,細細感應,不一會兒眉頭舒張起來,道:“下面水汽比別的地方明顯要足,這里曾經(jīng)有河流途徑,甚至形成了湖泊!
“有湖就有水,有水就有人,有人就有城,這里該不會就是樓蘭古神廟所在吧?”曹楠分析道。
“不太可能,這距離也太近了!迸肿訐u頭否決,道:“茫茫大漠,這里只是邊緣地帶,要是有這么好找,瀚海鬼王的老巢早就暴露了!
頓了頓,他沉吟了片刻,問:“下面有地下河嗎?”
胡來立刻點頭,道:“有地下河,這里的地上河干涸了,但地下河的水量依舊充沛,是一條大河!
“地上河改道,是古樓蘭滅亡的一個重要因素,雖然地上河與地下河并非一個水系,但到底是有所聯(lián)系的!
胖子開始沉吟,而后道:“不如這樣,我們循著地下河往上游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這里距離小鎮(zhèn)不過兩個小時路程,鬼蜮的入口和古神廟都不可能布置在這里!
我們都點點頭,是這個理。
影鬼應該是追丟而離開了,它行動不會留下腳印,一不小心西就追丟。
于是,接下來由胡來帶隊,我們循著地下河開是溯源而上,方向朝西。
而這一走,就是整整兩天多的路程。
沙漠枯寂而單調,除了黃沙就是風,我們趕路趕的百無聊賴,加上也不知道胖子敲定的方法對不對,總之疑問叢生。
第三天,我們停了下來。
因為一直延綿了兩天多的地下暗河竟然出現(xiàn)了分岔,一條往南,一條往西北,方向完全不同。
胡來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我們登上沙梁四望,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二分之一的概率!秉S毛有些無奈道。
我干咽了一下,來之前我們水不夠,昨天晚上已經(jīng)斷水,喉嚨都開始冒煙,得虧是修煉者,要是普通人早就渴死了。
不得不說,瀚海鬼王確實會選位置,這片大型沙漠是生命的禁區(qū),潛伏在這里,天寬地廣加上鳥不拉屎,沒人愿意跑進來招惹它。
我端著望遠鏡朝四周觀望,就在這時,突然在天邊的某一個點上,出現(xiàn)了一對移動的影子。
但此時日上三竿,熱氣蒸騰,光線都扭曲了,看不清楚,像是真實的,又像是海市蜃城。
“那邊有東西!”曹楠也發(fā)現(xiàn)了。
眾人齊齊趴伏在地上端起望遠鏡,看了一下都驚疑不定了。
“這是真的,還是海市蜃樓?”黃毛也看不真切了,是在太飄忽了。
胖子道:“等等看吧,一會兒就能見分曉!
我們靜靜的等待,不一會兒等那些移動的影子變大了,才終于看清,竟然是一隊身穿黑衣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它們走幾步便匍匐在地,五體投地,然后起身,走幾步,再五體投地,又起身……如此循環(huán)往復。
赫然是在朝拜,而且是在朝拜的路上。
我頓時驚疑了,道:“這瀚海沙漠里,還有人朝拜?朝拜什么?”
不光我,所有人都驚疑了,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瀚海大沙漠深處,周圍除了沙子什么也沒有,而且烈陽高照,滾燙的黃沙如何趴的下去?
這樣的朝拜,不消半個小時便能讓人中暑。
事情透著濃濃的詭異!
“靠過去看看?”我建議,朝拜的隊伍并沒有朝我們來,而是斜斜插進視野,去往了另外一個方向。
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點什么東西,如果不過去,就枉費了。
“好,小心點!”黃毛點點頭。
于是我們跳下沙梁,朝那邊趕了過去,結果越靠近我們越震驚,因為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服飾,竟然不是現(xiàn)代人,是古代人的打扮,而且還不是東土的古人,像是古西域人,平民,生活明顯困頓,衣衫襤褸。
他們明顯是一個家族,男女老少集體出動朝拜。
“這……這不是真人!辈荛柿艘豢谕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也不是海市蜃樓!焙鷣硪查_口,道:“海市蜃城是同一時間的投影,絕不會倒映回古代!
“而且不可接近,我們走近了!秉S毛隨后補充。
“那到底是什么?”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壓抑著聲音,生怕自己聲音太大破壞了眼前無法理解的一幕。
“這……這是傳說中的靈人指路!”胖子一聲驚呼,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道:“真的是令人指路。
我們一臉莫名,都看向他。
胖子舔了一下嘴,道:“靈人指路是一種千古罕見的,大機緣,大因果的現(xiàn)象!
“能不能說好理解一點?”我聽的云里霧里的,急忙道。
“就是……就是有大法力的存在在給我們指路。”胖子咽了一口唾沫,說完手指朝天指了指,意思是這個大法力的存在是老天爺。
我頓時震驚了,同時心里也有幾分不信,老天爺在給我們指路?
這也忒玄乎了吧?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老天爺能親自給人指路?
“這……這是傳說吧?”黃毛也覺的玄乎。
“算是吧。”
胖子臉抽了一下,又道:“但不管怎么樣,這些古代的靈人,是在給我們指路,說的準確點,是我們當中的一個人!
話音落下,所有人齊刷刷看向我。
論因果,在場的就沒有比我重的了,就連賽玉兒也說我身上附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這些靈人是因果的化身,是業(yè)力的化身,秉承天地意志,在引導你前進,這是一場造化!迸肿优d奮的說道,兩眼放光。
我咽了一口唾沫,心說這也太玄乎了吧,誰在給我指路,因果、業(yè)力?打死我都不會相信是老天爺,熟話說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爺是不存在感情的,一切的輪回皆由因果造就。
“別愣著了,要不是你來,這些靈人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快跟在他們后面,他們會帶我們去你要去的地方!迸肿右娢疫t疑,急忙推我往那邊走。
我半推半就,來到了靈人隊伍的后面,亦步亦趨的跟著。
它們的服飾非常古老,穿的是獸皮,上面用獸筋和魚刺做成連接的紐扣,飾品稀缺,最顯眼的一件是為首的老者脖子上的一串貝殼項鏈,還有婦孺頭上幾根明顯用魚骨打磨成的發(fā)簪。
青壯還攜帶有武器,背在身上,有骨叉,有金槍魚刺制成的長矛……它們表情無比的虔誠,每一個動作都非常的標準,沒有絲毫的懈怠,仿佛朝拜的,是人世間最真善美的神。
“這是什么時代的服飾?”我問,用貝殼做項鏈,用魚刺做紐扣,感覺像處在原始社會。更關鍵的是這里是大沙漠,沒有水沒有魚,哪來是貝殼和魚刺、和金槍魚的長嘴骨刺?
特別是金槍魚,那是海里的魚,而此處是西域腹地的最內陸,距離大海萬里之遙。
老天爺,我腦子直接混亂了。
“什么時代不知道,但敢肯定,那時候的瀚海沙漠,是一片大海!秉S毛眼皮直跳。
我們所有人都震驚了,難以想象,但活生生的事實就擺在眼前,這些人是漁民,在海上打魚為生的漁民。
生活的時代絕對超過了我們的想象,遠比什么樓蘭古國要久遠。那是地理大變動,海洋變成沙漠。
“瀚海瀚海,難不成這片大沙漠在很久以前,就叫瀚海?”曹楠品了兩句,驚疑道。
我一愣,還真是!
瀚海大沙漠這么叫著,卻從來沒有想過,一片大沙漠為什么要起一個海的名字。
這樣解釋就對上了。
就在我們震驚的時候,靈人隊伍最后面一個小女孩突然回轉身,沖我一笑,露出一顆亮晶晶的小虎牙,道:“你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