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走,就是足足兩個多小時。
雖然我行進的速度并不快,但長時間的累加下,也足夠遠了。
我們由好奇慢慢的變得麻木,尸骨太多了,而且全部都是強大的巨獸尸骨。
我精神一直緊繃著,兩個小時的消耗,讓我漸漸趕到疲憊。
就在胡來詢問我要不要休息的時候,前面終于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景象。
一座山,一座像是拱橋一樣的山,它矗立在遠方的天際線上,滿目翠綠,和這里的焦土形成鮮明的對比。
“邊際線?”黃毛疑惑。
“不是邊際,倒是像綠洲。”胡來道。
沒二話,我立刻打起精神朝著那邊進發(fā)。
越走近越是發(fā)現(xiàn),這座拱形的山,竟然被胡來言中,是一處焦土中的綠洲,隔著老遠便可以看到上面高大的樹木。
慢慢靠近,剛開始的時候地面只是零星的出現(xiàn)一些雜草,而后慢慢的變多,又出現(xiàn)了一些灌木,等接近拱橋主峰的時候,高大的喬木筆直參天,華蓋如傘,一派生機勃勃。
而更讓我們詫異的是,里面竟然沒有殺機,都是安全的地方。
“我去,這不會又是幻覺吧?”試驗了一下,發(fā)生里面沒有任何殺機,曹楠不敢相信道。
不光他,我們也都驚疑起來。
此前神話小地獄就被騙慘了,明明是鬼蜮,但落在我們眼里,卻是仙境,還差點被獻祭,熊大更是啃了一口死尸。再次遇到這種如同仙境一般的“綠洲”,我們都有心理陰影了。
“進去看看,小心點!秉S毛道。
我們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這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這里雖然生機勃勃,卻沒有動物,連蚊蟲都沒有,但又不是那種死一般的寂靜,著實讓人感覺迷糊。
“什么樣的山,能長成拱橋的形狀?”我疑惑的問,這片綠洲的核心,就是那座拱橋形的山,上面郁郁蔥蔥,隔著老遠就可以看得到。
下面是懸空的,離地足有百丈高,十分奇特。
“溶洞?風化巖?”曹楠試著解釋,但說完他自己都開始搖頭,否則這種想法。
我們朝著拱橋山進發(fā),越走越艱難,因為植被實在是太茂密了,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通過的路,只能一邊走一邊砍。
這一走,又是足足兩三個小時,此時天色已經(jīng)發(fā)黑,眼看著又是一個魔淵下的夜晚來臨。
等走道拱橋山山腳的時候,我們不得不停了下來。
因為徹底沒路了,兩邊是懸崖峭壁,中間是巨大而粗壯的“拱橋”,拱橋上長滿了高大的樹木。
我想不通,這“拱橋”跨度足有百米,如果是泥土,那根本不可能形成這樣的拱橋,因為泥土的強度不足以支撐,一定會坍塌。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溶洞巖層,下方的巖石被沖擊了,只剩下懸空的一條“拱橋”。
但問題同樣隨之而來,如果是巖石,上面的樹木怎么會如此茂密?
整個綠洲就屬拱橋上面生長的樹木最茂密,哪怕是“拱橋”下方,都長滿了各色植株,將它完全包裹,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巖石這么肥沃,比泥土還肥沃?
沒這個道理!
我將疑問說了出來,眾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得上去才知道!
黃毛道,頓了頓又說:“但問題是,我們需要上去嗎,還是穿過綠洲繼續(xù)前進?”
“關鍵是,想上去也沒路呀!饼R東海打量著兩旁的絕壁,眉頭深皺道。
“要不然休息一晚上離開這里吧,這墜魔淵奇特的地方多了去了,沒必要因此而浪費太多的時間和體力!庇腥藙裾f道。
“是呀,找到出去的路最重要!焙芸毂阌腥烁胶汀
“……”
這是和我們一路同行的五六人,他們沒有探究秘密的*,只想快點離開這魔淵。
黃毛于是看向我,問:“你覺的呢,如果你想上去,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麻煩了點。”
“算了,休息吧。”我沉吟了一下,搖搖頭,那些人的話雖然自帶小算盤,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拱橋”難以攀爬,太費勁了,二來他們也沒說錯,墜魔淵下神奇的地方和景象實在是太多了,自己不可能每一項都去探究。三是我也累了,精神高度緊張敏銳,對精力消耗非常大。
下了決定,那些人歡呼一聲,立刻開始露營。
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從屬地位,很主動的砍樹拔草,清理出一塊還算比較大的空地,又撿了很多樹枝,點燃了篝火。
魔淵處處兇險,這個地方看著安靜,但誰也不敢保證一定就安全,篝火不光能照明,還能嚇跑一些畏光懼熱的東西,是宿營的不二選。
眾人圍坐篝火,分享了一些干糧和酒水,黃毛便開始安排值夜,晚上輪流睡覺,以防不測。
這里的危險看起來要小一些,黃毛干脆分了五組,我們五個人都分開和其他人搭配,畢竟有陌生人在,必須防一手,不能全睡了。
我和熊大一組,安排在后半夜值守。于是我們先睡下了,等到后半夜被人叫醒,才打起精神值守。
熊大無聊,就在搗鼓那個大石磨。
我感覺有些好笑,心說你扛一個打牌匾就行了,還扛一口功德箱,就算這兩樣都要,也勉強能理解,可這口大石磨就太夸張了,完全是累死人不償命的節(jié)奏。
“這個石磨,有什么用嗎?”我忍不住了小聲問。
胡來曾經(jīng)說過一句很經(jīng)典的話:不要鄙視和笑話任何一個人的異常行為,因為你覺的異常,是因為你不了解內情,如果你順著他的思路走,你也會和他一樣。
結果熊大道:“俺奶奶愛吃豆腐,這口大石磨夠重,磨出來的豆粉一定很細,豆腐才好吃!
“……”
我一陣無語,磨豆腐?
就因為愛吃豆腐,就把一口大石磨不遠千里,萬里的背回家?最關鍵的是,墜魔淵下如此兇險,一絲一毫的速度差就是生與死的差別,如此重磨,完全就是累贅。
這……也太有孝心了吧?
不由的,我對熊大的來歷好奇起來,他很多次提到了他奶奶,這一定不是普通的老太太。
而且這家伙一身蠻力,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擁有。
想了想,我問:“熊大,你家在哪呀?”
“俺家?”熊大抬起頭,咧嘴一笑,道:“俺家在川西!
我點點頭,口音是對的,于是我跟進一步,道:“你奶奶是不是很厲害呀,我看你的尋龍尺不一般!
“那必須的!毙艽蟮难劬︻D時就亮了,道:“俺奶奶可是十里八鄉(xiāng)都受尊敬的人,大家都喜歡她!
“了解了解!
我笑著點點頭,繼續(xù)套:“那你奶奶叫啥呀,還有,你這一身的力氣又是怎么來的?”
這家伙的力量絕對是我見過最強悍的一個,一拳頭下去,足夠將一頭牛打飛,那石磨重的跟鐵打似的,他卻背在身上跟著我們跋涉了那么久。
不光力量強悍,耐力也令人驚嘆。
但結果熊大卻直搖頭,甕聲甕氣道:“那俺可不能說,俺奶奶交代過,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她,也不能說俺自己!
我:“……”
好嘛,實誠人雖然好套話,但如果他認了死理,就很不好套了。
之后我旁敲側擊了好幾個問題,熊大都守口如瓶,而且很真誠的告訴我,是他奶奶不讓說的。
搞的一時間我像個賊一樣,心里虛虛的。
這時候,熊大又開始搗鼓那口功德箱,里面杠杠當當?shù),貌似有東西,但上了鎖,打不開。
我頓時又好奇起來,功德箱是用來捐東西的,捐多少捐不捐都隨個人意,寺廟里面的功德箱有東西很正常。心說他看上這口功德箱,扛了那么遠,該不會就是看中了里面的捐物吧?
話說回來,古人的捐物,還真的很有價值。
熊大搗鼓了兩下,拿出那把尋龍尺,開始撬鎖。
但這把鎖一看便不是普通的銅鐵打造,非金非玉,熊大憋紅了臉都沒能撬開它。
我想了一下,摸出一根鐵絲,問:“要不讓我來試試?”
“好呀!毙艽笾苯影压Φ孪渫平o我。
我接過,打開手電觀察了一下鎖芯,不由一喜,這東西雖然材料非凡,但鎖芯的安全度卻完全不敢恭維,比外面的最便宜那種鎖都不如,因為它一共就兩個彈子,我甚至都能想象出那把鑰匙長啥樣了。
沒二話,我將鐵絲卷了一下,*鎖芯,輕輕一扭,鎖便開了,沒有任何技術含量。
開鎖的技術,是黃毛無聊的時候教我的,原理很簡單,就是彈子處于一條直線,鐵絲或者幾根細長的針,都是撬鎖的利器。不懂的人覺的很難深,懂的人覺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熊大絕對是不懂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沖我豎起大拇指道:“雷子兄弟,你真厲害!”
我笑笑,糾正了一下,道:“我叫孟磊,不叫雷子!
一路上他都叫我雷子,搞的我有些蛋疼,本以為和他不會有什么交集的,結果發(fā)現(xiàn),和他還是有點緣分的。特別是他跳起來攻擊大魔鳥的時候,讓我感到一股磅礴的力量,甚至有些熱血沸騰。
“你姓孟?”
結果熊大一聽,頓時一愣,再次瞪大了眼睛。
我莫名其妙,道:“對呀,我姓孟!
“俺奶奶讓俺這趟出來,找一個姓孟的人,你竟然也姓孟?”熊大追問。
“對呀,我姓孟!蔽覠o語的點點頭,百家姓當中,孟也不算罕見吧。
熊大摸著下巴,張了張口,一副想問又不敢確定的樣子。
我見他想問,又遲疑,頓時有些好奇,但也不著急,拿出水喝了一口。
果然,熊大很快便問:“你既然也姓孟,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孟燕磯的人?”
我頓時如遭雷劈。
孟燕磯,那不是爺爺?shù)拿M么?
這個探險路上遇到的熊大,竟然要找自己的爺爺?
我一時間都驚疑不定了,這是巧合嗎?
還是冥冥之中某種安排,也太神奇了。
咽下一口水,我點點頭,道:“我知道孟燕磯,你找他干什么?”
熊大抓了抓頭,道:“他是我爺爺。”
“噗……咳咳咳……”
我頓時半口水噴了出去,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了。
熊大竟然說孟燕磯是他爺爺?!
老天爺,這是什么情況?
我直接快瘋了,我爺爺,怎么成了熊大的爺爺了?
難不成,爺爺在外面還有?
“你……你別亂說!”我驚的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這事太大了,大到讓我天旋地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