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發(fā)麻,看了胡來一眼,發(fā)現(xiàn)他也是面帶驚色。
之所以會出現(xiàn)獵蟲人,就是因為現(xiàn)代科技太發(fā)達,遠比現(xiàn)在的修煉者要厲害。同理,那些動用機械炸藥挖墳掘墓的盜墓賊也是一樣。
現(xiàn)代科技,給了他們野蠻獲取財貨寶物的機會。
上次自己憋足了勁打出一記逆火龍騰,將一頭甲蟲打成重傷,它掙扎了很久才死去。
這里的高壓電,一下就弄死了四頭,一點動靜都沒有,一擊致命。
最關(guān)鍵的是,大蟲深藏在一百多兩百多米的土層深處,而自己擊殺的那一頭,幾乎就貼著地表。
完全沒有辦法相比。
就是現(xiàn)在的自己,要轟死一頭大蟲,也必須讓它浮在離地表三十米以上,再低的話,土層吸收了逆火龍騰大部分威能,想要再擊殺大蟲就很難了。
不得不說,獵蟲人的手段雖然粗暴,但卻很有效。
“干掉了四頭!”矮個工頭興奮的叫了一聲。
獵蟲人頓時歡呼起來,一擊之下就是大豐收,就連雷嘯天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瞟了雷嘯天身后的黑鬼一眼,發(fā)現(xiàn)他臉上雖然也笑著,但怎么看都有點僵硬,這是心事重重的笑。
“嗷!”
“吼!”
山谷內(nèi),唯一活著的大蟲發(fā)出憤怒的咆哮,四頭同伴的死亡加上自己被襲,它才醒悟過來,此刻已經(jīng)處于極端危險的境地。
它瘋狂的尋找出口,卻不停的在轉(zhuǎn)圈,屏障的防護力加上迷惑作用,讓它不斷的坐著無用功。
偶爾能撞擊到法陣,卻無法對它照成足夠的傷害。
潛入潛出之間,森森鱗甲令人頭皮發(fā)麻,這是一頭類似于蜥蜴的大蟲,體格非常雄健,肌肉隆起,充滿爆炸性的力量。
唯一顯得有些不同的是,它的眼睛只有淺淺的一條縫,感覺沒有眼睛。
大蟲常年生活在黑暗的地下,眼睛已經(jīng)退化。
“這是頭鱗蟲類的蜥蟲,它占了最深層的龍氣眼,是五頭當(dāng)中實力最強的!焙鷣矶⒅囍械拇笙x,眸光熠熠,又道:“它的眼睛已經(jīng)開始成型,等到睜眼的那一天,就是它成蛟的時候,只可惜……它不會再有機會了!
我點點頭,感嘆道:“強歸強,但若是用錯了地方,就是災(zāi)難。”現(xiàn)來來看,最幸運的,反而是那兩頭爭奪龍氣的失敗者。
頓了頓,我想起了胡來第一次困死的那頭幼蟲,于是問:“你第一次困死的那頭幼蟲,耗死它花費了多少工夫?”
胡來苦笑,道:“足足花了兩個多月,差點沒把我耗死!
我無語,趕蟲師如果沒有足夠的資源去布置陣法擊殺大蟲,就只能把大蟲圈進起來活活耗死,這中間充滿了各種變數(shù),甚至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還會被搶奪,很危險。
相比于眼下一擊斃殺的高壓電,還有后來我出手,效率低的真不是一點點,很容易夜長夢多。
“那你把蟲尸挖出來又用了多久?”我又問。
弄死了大蟲,還得把蟲寶挖出來,如果大蟲死在很深的地方,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區(qū)區(qū)一個趕蟲師想要在荒郊野嶺挖開厚厚的土層,無異于癡人說夢。
“一般來說,我們在困殺大蟲快要成功的時候,會想些辦法引誘它浮上表層來,我那頭還算順利,往下挖了大概十多米,花費了三四天的時間吧,不算長。”胡來道。
我點點頭,趕蟲師這一行也真夠難的,難怪蟲寶獲取這么難,找到大蟲不一定能趕上,趕上了不一定能困住,困住了不一定能困死,困死了不一定能挖出來……這不光需要實力,更需要運氣。
……
法陣內(nèi),蜥蟲狂躁了足足半個小時才漸漸的平息下來,吼了幾聲,一動不動了。
之后自然又輪到我和胡來干活。
這次我們更加小心,胡來轉(zhuǎn)悠了好一會兒才給“幸存”的蜥蟲定了位,位置淺了不少,在兩百多米深的位置。
再然后又是重復(fù)剛才的事,打鋼管通電纜,等一切布置就緒,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高壓電打過之后,陣內(nèi)安靜了,蜥蟲再也沒有動靜。
全部擊殺!
“好,大家這幾天辛苦了,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動工挖寶,事成之后,所有人大富大貴,享用不盡!”雷嘯天大笑道。
頓時,許多獵蟲人都興奮的臉紅脖子粗,但同時也有一部分看起來不那么的興奮,心事重重。
我和胡來則緩緩向后靠了一點,凝神戒備,隨時準(zhǔn)備出手。
我們的活干完了,也失去了作用,雷嘯天如果食言,說不定此刻就會對我們動手。
歡呼過后,雷嘯天轉(zhuǎn)而看向我們,笑道:“二位不用擔(dān)心,你們的蟲寶我會以合適的價格買下,絕對讓你們后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和胡來對視了一眼,都是眉頭一皺。
買?
現(xiàn)在的蟲寶根本就是有價無市,豈是錢財可以衡量的?
他這分明是打算食言了!
果然,所謂承諾,不過是食言的籌碼不夠罷了。
錢財對我們沒有任何意義。
“二位覺的意下如何?”雷嘯天笑笑,說這話,旁邊的獵蟲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還有的甚至直接摸出了家伙事。
“既然雷頭已經(jīng)安排好了,我們從命就是!蔽倚闹欣湫,本來感覺雷嘯天還不算太差的,黑吃黑到底有點心理負擔(dān)。
這樣也好,對方不守信用,我們也就不用客氣什么了。
“本就沒指望能拿到蟲寶,雷頭請自便,只希望您能信守承諾放我們一馬,我們也沒什么損失,就權(quán)當(dāng)費幾天功夫幫您一個忙,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焙鷣砩裆p松道。
“好,夠意思!崩讎[天打了個響指,道:“就沖你們這句話,購買價格翻一倍,就當(dāng)交個朋友。”
說完他又對八字胡道:“胡九,好生招待二位。”
“是是,雷哥!卑俗趾⒖厅c頭。
之后我和胡來就被請回了住處。
……
“狗日的,果然食言了!”盡管心里早就有了準(zhǔn)備,但我還是覺的火大。一個男人,一小信用都沒有,怎么不學(xué)學(xué)王建安,他可是白送我一顆蟲寶。
胡來笑笑:“好了,他沒當(dāng)場命令黑鬼干掉我們,就已經(jīng)算是人品不錯了,你必須明白,就算他答應(yīng)把蟲寶送給我們,他糾集的那群亡命徒會愿意嗎?”
我頓時語塞,好像也是哦。
這些亡命徒都不是什么善茬,而且還是一群一群的,不是什么游兵散勇,它們自然不愿意多分一份給我們。
“算了,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睋u搖頭,我直接躺下了。
這一夜,我們幾乎沒睡,都在警惕著,怕出意外,可別做足準(zhǔn)備卻在陰溝里翻了船。
之后的挖掘行動進行了將近十天。
要打一口最深達兩百米的井到達蟲尸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的,盡管工地有大量的工程機械。
就這,也就是取蟲寶,大蟲身上的材料就別想了。擊殺的爽快,挖起來就如同便秘一樣緩慢而難受。
這點來說,趕蟲師要效率得多,因為趕蟲師在困殺的最后關(guān)頭,會引誘大蟲往上浮。
第十天凌晨的時候,最后一顆蟲寶即將挖出。
我們百無聊賴的呆在房間內(nèi)打牌,突然感覺肚皮上的蠱蟲動了起來,還發(fā)出一種很奇怪的波動。
我和胡來對視一眼,都在站了起來,于此同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胡來臉色一變,急忙對我比了一個口型:裝!
我立刻點頭,黑鬼要行動了!
緊接著房門被鑰匙直接打開,黑鬼和八字胡出現(xiàn)在門口。
我和胡來渾身緊繃,做僵直裝,裝出一副被控制了的樣子,眼神直勾勾,目不斜視。
八字胡一看,咧嘴一笑,對黑鬼道:“行啊黑鬼,初次下這種蠱就成了!
“別廢話了,他們只是保險,不到萬一不得已不用,怕失控了!焙诠碜屑毚蛄苛宋覀円谎,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臉上有些疑惑,卻又不敢肯定的樣子。
“哼,已經(jīng)布置妥當(dāng)了,雷嘯天插翅難飛!卑俗趾判臐M滿道,他們身后,還有數(shù)十個獵蟲人,個個眼含殺機,身上鼓鼓囊囊的,帶了家伙事。
顯然他們并不是單槍匹馬,還聯(lián)合了不少同伙。
“你們兩個聽我的命令,走出來!”黑鬼朝我們低喝一聲。
我頓時感覺肚皮上的蠱蟲爬了幾下,一股灼熱的東西散發(fā)出來。
胡來立刻機械的往外走,我連忙跟上。
到了門外,黑鬼滿意的點點頭,又道:“跟在我后面,保護我和黑鬼的安全!”
我們立刻站在他們身側(cè),一個護一個,朝山谷那邊走去;此時那邊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是第五顆蟲寶被挖出來了。
“快!”
八字胡立刻招呼一聲,加快了速度。
剛到山頭,雷嘯天正好帶著人往上走,個個喜笑顏開,相距不過二十米。
雷嘯天看見黑鬼和八字胡,正欲開口。
但聲還沒說出來,瞬間十幾把長槍短炮便對準(zhǔn)了他。
“噠噠噠……”
下一刻,火蛇噴涌。
“雷哥小心!”
千鈞一發(fā)之際,矮個工頭臉色大變,猛的一下將雷嘯天撞開。
兩人身上同時爆出血霧,雷嘯天被撞開,只挨了三下,掉進了一條土溝里,矮個工頭就慘了,身上數(shù)十個血點綻放,整個人瞬間就沒了人形。
“干!”
黑鬼大喝一聲。
火蛇立刻轉(zhuǎn)移,面前毫無準(zhǔn)備的數(shù)十號人頓時割麥子一般倒下。
這是一場根本不對稱的屠殺。
黑鬼和八字胡帶領(lǐng)的人居高臨下,占盡了地利。等槍聲停歇,面前已經(jīng)一個站著的人都沒有了。
之前還通力合作的同伴,再會面,已經(jīng)成了死神。
“快,搜查尸體!”八字胡招呼一聲。
十?dāng)?shù)人立刻上去翻找尸體,不一會兒,有人報告:“不好了胡爺、黑爺,雷嘯天沒死,跑了,溝里有血跡!”
“追!”黑鬼立刻跳腳,道:“蟲寶都在他身上,一定要找到他!”
眾人一擁而上,順著血跡一路往前追。
我看了一下,是雷嘯天的腳印,步履踉蹌,一步一灘血,顯然支撐不了太久。
但即使如此,黑鬼和八字胡在一刻鐘后才追上了雷嘯天,到底是個修煉者,近距離挨了三下還能跑出去數(shù)公里,要是沒血跡指引,恐怕還真能跑了。
此刻,雷嘯天背靠在一塊石頭上,渾身血污,臉色蒼白,手止不住的打抖,萎靡的眼神中射出憤怒的光芒:“叛徒!”
話說完還吐了一口血。
八字胡見此,冷冷一笑,道:“雷哥你說都這樣了,還是省點力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