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最近發(fā)生的事,馮犟頭對我們沒那么戒備和抗拒了,之后我們又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馮犟頭還讓馮二牛送我們回去。
路上,我把蠱蟲曾經(jīng)替我解毒的事情再扒出來說了一遍,印證馮犟頭的猜測。
黃毛和胡來都認(rèn)為這種可能性存在,而且概率不低。這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旦被捅破,有些事情就能串聯(lián)起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蠱女……額,男女還不確定,應(yīng)該叫蠱師的篩查范圍,就變得更大了,誰都有可能!秉S毛皺眉道。
“會不會還是麻姑,我覺的蠱這東西吧,就算是從山上來的,一般人也不可能會呀,應(yīng)該是法事行的人,或者半只腳踏進(jìn)法事行的人;最少最少,也得懂一點(diǎn)法事行的知識吧?”曹楠說道。
“有道理,看來我們要重新衡量了,劃定幾個重點(diǎn),第一,和法事行沾邊的人。第二,年齡不會太小,至少三十五歲以上,第三,和馮三順、高翔、馮犟頭同時有交集!焙鷣睃c(diǎn)點(diǎn)頭道。
“可這范圍還是很大呀!蔽野櫭。
那天晚上找馮三順差點(diǎn)被我和曹楠抓到的那個,是個女的,應(yīng)該是蠱女,但也不能排除是被蠱師控制的某個女人;就像馮三順和高翔。蠱師應(yīng)該是不會親自冒險行動的才對。
這可藏的夠深,夠男挖的。
一點(diǎn)頭緒和線索都沒有,但卻可以時時刻刻感受到蠱師的存在,很強(qiáng)大,也很隱秘。
……
更鑼回來后,我和曹楠恢復(fù)了敲更。
鑼一敲上,金盆鄉(xiāng)立刻變得不一樣了,安寧而平靜,晚上可以聽到狗吠了,總算能聽到些聲響。
時間一天天過,我們死人一直在企圖圈定蠱師的范圍,甚至一家家上門排查。
但進(jìn)行了幾天就玩不下去了。
是在是沒線索,根本沒法排查,只能做一些簡單的記錄,偷偷拍點(diǎn)照片,以待將來。
第八天,天氣稍稍轉(zhuǎn)暖,鄉(xiāng)里面轟動了。
朱秀萍死而復(fù)生,一出門,頓時就讓鄉(xiāng)里差點(diǎn)沒炸了窩。
當(dāng)時朱秀萍被狼咬死的現(xiàn)場,可是被很多人看見了,公安那邊也定性,說朱秀萍是被狼襲擊死亡的。
死人復(fù)生,嚇壞了不少人,就連馮家人也是驚疑不定,因為當(dāng)時馮犟頭可是扛著一口棺材上山的,馮家人都看見了。
好在,派出所那邊很快由祁建出了證明,“證明”當(dāng)時的宣布不嚴(yán)謹(jǐn),朱秀萍沒死,只不過是被咬傷了假死,后來連夜送到省城治療,現(xiàn)在回來了。
隨后胡來“胡大師”也出面,說人假死雖然不常見,但是存在了,而且經(jīng)過“驗證”,證明朱秀萍是大活人無疑。
加上馮大牛一口咬死,他老婆是被送走治病了,本來就沒死,而朱秀萍也在太陽下走了一圈,不怕太陽有人影。
如此,事情才緩緩平息下去。
況且朱秀萍“被咬死”后,確實沒有葬禮,更不見尸體斂棺下葬,也具備一些說服力。
……
此后又一連過了幾天,趕集日,中午,我正在店子里忙生意。
忽然,“轟隆隆……”
起初是一陣悶響,然后就見地表開始微微震顫起來,墻上的泥沙簌簌落下,而且陣勢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地震了~!”
“快跑!”
“……”
人群被嚇到了,呼啦一下從店子里面涌了出去。
外面街道上也有人奔走呼號。
我也被嚇了一跳,急忙也跟著往外跑,這土坯房震級只要稍微大一點(diǎn),就得塌掉。
結(jié)果跑出去沒多級,震動就停下了。
驚魂未定的人群各個嚇的不輕,真怕是地震。
鄉(xiāng)下大多數(shù)都是土坯房,就是小洋房,也沒什么抗震設(shè)計,別說來一場大地震,只需要震級稍微高一點(diǎn),金盆鄉(xiāng)就得完蛋了,絕大部分房子都會塌掉。
寒冬臘月要是房子倒了,那可就是一場大災(zāi)難。
我也是心驚肉跳,這店子現(xiàn)在可是自己的命根子,萬一塌了就傾家蕩產(chǎn)了。
很快,我的電話響起來了,是黃毛打來的,道:“這地震的震源在金盆山上,我們準(zhǔn)備去看看,你去不去?”
“你確定?”
我微微一愣,當(dāng)時就感覺地表震顫,還真沒有覺察到這震動是從哪里傳過來了。
“這還能有假,來子已經(jīng)用羅盤測定過了!秉S毛道。
我看了一下店子,道:“你們?nèi)グ桑揖筒蝗チ,現(xiàn)在一去一回差不多就天黑了,有情況立刻告訴我。”
“好吧,曹楠也說不去,等我消息。”黃毛道,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之后等了大約十幾分鐘,沒在有震動,鄉(xiāng)里才漸漸平靜下來,各回各家,該干嘛干嘛。
我繼續(xù)做生意,下午三點(diǎn)快打烊的時候,黃毛的電話來了,道:“孟磊,是上次盜墓賊挖的那條道塌了,入口徹底被封死!”
“塌了,有這么大動靜?”我心頭一跳,疑惑道。
現(xiàn)在好不容易鄉(xiāng)里平靜,這山上又開始鬧騰了,這回比前幾次都厲害,直接就是地震。盜墓賊那條盜洞雖然很長很高,但金盆鄉(xiāng)可是離著那里兩個小時的山路,沒道理隔了那么遠(yuǎn),還有這么大動靜。
“不光是那條盜洞塌了,金盆上主峰貌似都塌陷了一大片,山上怕是起變化了。”黃毛道,語氣有些凝重。
“這么嚴(yán)重,你怎么看?”我急忙問。
金盆山主峰都塌了,這可是一件大事,自然坍塌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搞不好是有什么東西有動作,搞破壞。亦或者,是整個金盆山的局勢有了大的根本性變動。
“現(xiàn)在還不好說,我和胡來正在趕回來的路上,明天趕早上去看看到底什么情況,我感覺要出大事!”黃毛道,說完直接掛了。
我心里惴惴不安,這好不容易平靜了十來天,又開始熱鬧了,而且鬧的還挺大。
“吼!”
就在這時,突然地下深處傳來一聲獸吼,非常的悶,但我卻可以聽的很清晰;就像一只龐然大物地底嘶吼。
很快,接到外面又熱鬧起來了。
“看看看,噴水了!”
“那口井噴了!”
“哇,好大!”
“……”
我急忙丟下手上的活跑出去,一看,頓時大驚。
只見桃花林的方向,一股白色的水浪騰空而起,足有幾丈高,就好像是人工的噴泉一樣。
我心中萬千羊駝狂奔而過,出事了,出大事了!
很快我電話響起來,是曹楠打來了,火急火燎的問:“磊子,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快騎車過來,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我道。
曹楠應(yīng)了一聲,說馬上來,我急忙給黃毛發(fā)了一點(diǎn)短信,說了一下井噴的事,發(fā)完曹楠來了,關(guān)店門和他一起去了桃樹林。
這越是走進(jìn),就越是震撼,真的鎖龍井井噴了,水柱壓力很高,筆直上涌,水質(zhì)是偏黃,比桃樹的樹梢還要高,頓時將爺爺?shù)囊鹿谮Q蜎]了,要不是老宅這邊地勢高,農(nóng)田地勢低,老宅都要被淹了。
“這什么情況,地下河的水直接通上來了?”曹楠色變。
我沉吟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有可能,金盆山主峰都塌陷了,這么大的動靜,很可能會改變地下暗河的走向,井噴也在常理之中!
曹楠緩緩點(diǎn)頭,“之前黃毛也和我說了,這回動靜大了,怕是真的要出大事!
圍攏過來看熱鬧的人很多,有些人不怕冷,脫了鞋子直接下水,結(jié)果很快就被凍了回來,說水冷的不像話。
我和曹楠伸手感受了一下水溫,發(fā)現(xiàn)水確實異于尋常的冷,手一浸入水中,頓時就像被咬住了骨頭一樣,骨頭被刺的生疼。
但奇怪的是,這明顯比冰塊還要冷不少的水,竟然一點(diǎn)結(jié)冰的跡象都沒有,嘩啦啦的流向農(nóng)田,又從農(nóng)田流進(jìn)了河里面。
“看,馮家人!”
“他們干什么?”
“這么多人,該不會又是祖墳吧?”
“我去,這什么情況?”
“……”
這時候,人群突然看向馮家灣的方向,議論紛紛。
我一看,果然馮家灣跑出來了一群人,貌似帶隊的,還是馮大牛和馮二牛,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正朝著馮家祖墳的方向跑去。
“難道馮家祖墳?zāi)强诰矅娏?”曹楠大吃一驚。
我重重點(diǎn)頭,太有可能了!
馮家祖墳?zāi)抢镆灿幸豢阪i龍井,是被化成尸怪的馮德亮挖出來的,棺靈也有參與。
既然桃樹林這一口噴了,那那口井估計也得噴,否則馮家人火急火燎的去干什么?
“走,去看看!”曹楠招呼道。
我立刻點(diǎn)頭,坐上摩托和曹楠一起朝馮家祖墳的方向趕去。
馮家人也有很多是騎車去的,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很多人在了,馮大牛馮二牛剛剛下車。
但這里的水柱似乎掩埋的關(guān)系,還沒有完全噴涌出來,只是噴出了大約三四根手臂那么粗的水柱。
位置,正是鎖龍井所在。
馮家人和馮德亮以及棺靈的拉鋸中,馮家人先是輸了,回填一次被挖一次,后來索性遷墳不管了,結(jié)果馮德亮和棺靈反倒是消停了,回填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被挖了。
馮大牛立刻帶著馮家人沖上去,用各種各樣的東西,打算把水柱給徹底填掉,不讓井噴發(fā)生。他們?nèi)硕,上去三下五除二,還真怕漏眼給堵上了,不光如此,還在上面壓石塊,太徹底堵死。
“這樣不會有問題吧?”曹楠擔(dān)憂的問道。
我微微皺眉,井口處在祖墳靠上的位置,如果大噴涌,下面的墳全得遭殃,而且這么大的水流量,萬一山體滑坡了,馮家祖墳就徹底毀掉了。
所以馮大牛的想法可以理解。
只是水這玩意一旦壓不住,那就是個炸彈,堵不如疏,把水排掉泄壓恐怕更穩(wěn)妥。
我立刻打電話給黃毛,把這里的情況說了,黃毛道:“你和馮大牛說說吧,可以挖出一條排水溝排水,光堵的話,萬一井壓太大沖開土層,馮家祖墳就算完了。”
我說好,然后和曹楠立刻跑上去,把黃毛和建議和馮大牛說了。
馮大牛眉頭深皺,正在猶豫間,只見井口上面的土層突然朝上面鼓,有渾濁的水流冒出來,而且越冒越高。奇怪的是,水似乎很溫?zé)幔驯┞对诶淇諝庵,立刻熱氣彌漫?br />
“怕是來不及了!”馮大牛見此,臉色大變,驚吼道:“跑,井要噴了,快跑!”
馮家人早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呼啦一下就怕的沒影了。
我和曹楠也急忙后退,只見土層越隆越高,越隆越高。
“轟。
一聲巨響,一股水缸那么粗的水柱騰空而起,帶起漫天的泥沙,劈頭蓋臉朝眾人籠下來。
井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