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追問果然不是,外八字只有一個人老人有,但他已經(jīng)七八十了,蠱女除非是沒人了,否則不可能讓這樣的人來。高翔和馮三順都是青壯,二十浪蕩歲,正值血氣方剛,沒道理第三人例外。
“這可怎么辦?”曹楠急了,道:“沒了鑼,晚上敲什么?”
“再去問問,看看有沒漏掉的,或者沒回家的!瘪T大牛對馮二牛吩咐道。
馮二牛點點頭,帶著這些人又返回了灣子。
“你爺爺以前有被蠱惑的情況嗎?”黃毛摸了摸下巴,問馮大牛。
馮大牛臉色一變,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頭,“之前有,但這次不是他,他剛才一直在家沒離開!
“什么時候被蠱惑的?”黃毛追問,這個問題很尖銳。
馮大?戳宋乙谎,“就是……兩次挖你爺爺?shù)墓撞臅r候!
我心頭一跳,原來馮大牛早就知道他爺爺馮犟頭不對勁,只是一開始并不知道是為什么,直到黃毛道破馮犟頭是中了蠱。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瞞著,沒對我們透露過只言片語,時間算起來長達兩三個月。
要不是黃毛追問,加上眼下事情大發(fā)了,他可能永遠不會說。
如此,那馮家幕后的人就很明顯了,是蠱女!
馮犟頭早就被蠱蟲給迷惑了,很多動作都是蠱女發(fā)出的指令,比如兩次強行挖我爺爺?shù)墓撞摹?br />
“那馮家現(xiàn)在你說了算?”我盯著他問。
這段時間,馮犟頭一直沒怎么出過面,馮家大小事,哪怕是馮家祖墳被挖的遷墳,都是馮大牛在操持。
也就是說,馮大牛知道馮犟頭隨時會被蠱惑,所以替代了他爺爺,馮犟頭也明白情況,很配合。
馮大牛又點點頭。
我頓時背脊生寒,原來蠱女早就暗中控制了馮家,這還是已知的,未知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原先就隱隱有所猜測,現(xiàn)在事實正朝著猜測的方向靠攏。
沒有人知道她暗中到底控制了多少人,平時根本看不出來,關(guān)鍵時刻才會顯現(xiàn)出力量。這種潛伏的力量更加難纏,因為根本不知道他會什么時候出手,敵友難分。
自己肚子里也疑似出現(xiàn)了蠱蟲,關(guān)鍵時刻自己是不是也會被蠱惑?
事情越來越大了!
原先以為蠱女應(yīng)該各方力量當(dāng)中相對弱勢的一個人,現(xiàn)在來看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如果你有蠱女的線索,應(yīng)該現(xiàn)在說出來,否則事情就不可收拾了!焙鷣韺︸T大牛說道。
“我想知道蠱女身份的急迫感不亞于你們,她隱藏的很深,真不知道是誰,要是知道,我早就打上門去了。”馮大牛嘆了一口氣,搖頭。
“這天馬上要黑了,怎么辦?”曹楠急的團團轉(zhuǎn)。
“要不,找面鑼替代一下吧,眼下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瘪T大牛建議道。
我看向黃毛和胡來,兩人無奈的點頭,黃毛對我道:“你通知一下王建安那邊吧,讓他們也好有個準(zhǔn)備。”
我拿起電話給王建安發(fā)了一條短信:更鑼丟了,下蠱之人干的。
之后馮大牛便讓人找了一面銅鑼給我們,說也是一件祖?zhèn)鞯奈奈,只不過不是更鑼,而是給清朝末期,有馮家人在衙門里給縣老爺鳴鑼開道當(dāng)差,現(xiàn)在當(dāng)古董收藏。
我接過來看了一下,這東西做工明顯不如更鑼,顯得有些粗糙,而且銹了,有些地方銹出拇指那么大的洞,品相不好,值不了幾個錢。
但有總好過沒有,鄉(xiāng)里倒不是沒有別的鑼,可那些都是做喪事用的;鄉(xiāng)下的喜喪規(guī)矩是,喜事吹嗩吶,喪事鳴金鑼;那些鑼晦氣,敲不得。
“今天晚上我們五個都別歇著了,這樣吧,孟磊和曹楠繼續(xù)敲更,我們?nèi)税抵袧摲蝗f一有事,咱們得頂上去!秉S毛建議道。
我們自然沒問題,于是看向馮大牛,等他的決定。
“好,可以。”馮大牛稍稍思考了一下,便點點頭答應(yīng)了。
于是,我們各回各家做準(zhǔn)備,此刻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不管后面怎么樣,顯得把這第一個晚上熬過去。
晚上六點半,黃毛、胡來、馮大牛各自找位置潛伏去了,我和曹楠七點鐘出門,準(zhǔn)時敲更。
“咣!”
曹楠敲響了落更鑼,聲音比較大,有些雜而刺耳,頓了頓,“篤”的一聲又敲響了竹梆,唱道:“一更天,天寒地凍,關(guān)門關(guān)窗!”
也不知道是不是強烈的心里暗示,我總感覺這更鑼敲響后,和前些日子敲響時差了十萬八千里。
怎么說呢,曹家祖?zhèn)鞯哪敲骅屒闷饋恚屓烁杏X安寧祥和,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正應(yīng)那句話,金鑼一響金盆鄉(xiāng)就是一片凈土,可保家宅安寧。
這面鑼則完全沒有那種感覺,聲音大不說,聽著還讓人心煩意亂。
我緊握手中的桃木刀,把馬燈提高,盡量讓光照的遠一點,隨時準(zhǔn)備拼命。
強烈的直覺告訴我,今晚一定不祥。
走完一圈,沒出現(xiàn)什么事,但時間尚早,才第一更,很正常。
之后九點是第二更,依然平靜,只是鄉(xiāng)里的狗已經(jīng)不叫了,偌大的鄉(xiāng)里死一般寂靜,就好像鬼蜮一樣,連風(fēng)聲都沒有了。
第三更十一點開始,夜半子時。
“三更天,天寒地凍,保暖防寒!”銅鑼、竹梆和人聲在死寂的圩場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之后走了一段,曹楠又報了一次更,這一次聲音更大了,就好像……是在密密室里,沒有了回音。
我急忙停下,環(huán)境發(fā)生了變化,不對勁;曹楠也緊了緊手中的鑼槌,凝神戒備。
就在這時,一陣無比陰風(fēng)的風(fēng)從后面吹來,冷的就好像是冬日里的霜刀,令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我急忙回頭,和曹楠背靠背,準(zhǔn)備拼命。
“嘿嘿……”
就在這時,前面的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身穿皮靴的孩童,頭戴牛仔帽,低頭冷笑,分外陰冷。
我心臟一抽,鬼童子。
鬼王的奴仆,上次金棺被帶走,就是鬼童子聯(lián)合魃王還有陸凝香做的,現(xiàn)在它出現(xiàn)在這,恐怕是來復(fù)仇的。
甚至,鬼王可能也來了,一起前來報仇。
金鑼不響,果然是有不祥!
鬼童子緩緩抬頭,露出來一張被縫制的臉,上面線條縱橫交錯,就像一個用碎布縫制的布娃娃的,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你想干嘛?!”我咬了咬牙,用桃木刀指向它。
如果一定要死,那就選擇站著死。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詭事,我已經(jīng)漸漸開始克服對鬼魅兇靈的恐懼,尤其是上次跟著王建安和鬼魂戰(zhàn)斗,讓自己增長了不少勇氣,至少腿不會軟了。
“干嘛?哼哼!”鬼童子咬牙切齒,聲音無比怨毒,低喝道:“報仇!”話音落下,他身后亮起了無數(shù)紅點,個個猩紅的如同血一樣,密密麻麻,就好像手電光照進了狼窩。
“給我吃了他們,形神俱滅!”鬼童子惡狠狠的下令。
“嗚嗚……”
“嗷……”
“嘶嘶嘶……”
“桀桀……”
鬼群頓時發(fā)出尖嘯、嘶鳴,形成一團漆黑的霧團;鋪天蓋地朝我們籠罩而來。
我和曹楠大驚,立刻后撤,尋找有利的地形。但鬼群的速度遠超過我們,幾乎是一瞬間便將我我們團團圍在中心。
很快,第一個惡鬼朝我們直接飛撲過來。它尖牙利齒,半邊腦袋已經(jīng)沒有了,四肢成鬼爪,渾身辦腐尸半骷髏,紅色的眼瞳中散發(fā)著嗜血的光。
“死去!”
我本能的后撤一步,桃木刀狠狠的斬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