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念急轉,黃毛和胡來昨天就沒看到人,曹楠昨天是沒找到他們才來我店子悶了一天的。
我給他們打電話,手機也沒法接通。
難不成,他們真去挖馮家祖墳去了?
可不對呀,這種事我和曹楠又不反對,只是有些謹慎而已,沒必要不告訴我們一聲就動手。
但如果不是他們,那會是誰?
前些天剛動了念頭,馮家祖墳就被挖了,也太湊巧了吧?
“說,是不是他們干的?”馮大牛見我猶疑了一瞬,立刻沖上來逼問。
“你哪只眼睛看見是他們挖的,他們昨天就在鄉(xiāng)里,哪都沒去!蔽覕蒯斀罔F道。
這事絕對不能承認。馮家這么多人,只要露出一絲的膽怯,人恐怕就得躺著出去了,店子也保不住。
“胡扯,他們昨天根本就不在網(wǎng)吧,我已經(jīng)找劉二龍問了!瘪T大牛上前一步,青筋暴跳。
“他們在家睡覺不行啊,非得去網(wǎng)吧,多少人盯著咱鄉(xiāng)你不知道啊,你憑什么懷疑黃毛和胡來,他們跟你有仇?”我懟回去,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慫,哪怕是心虛也得硬杠著,一慫就完蛋。
同時心里大罵了劉二龍一句,你丫的要是敢叛變,老子明天廢了你。
馮大牛目光稍稍遲疑了一下,但很快又變得堅定起來,咬著牙根:“孟磊,你平常和他們形影不離,現(xiàn)在立刻把他們招過來,挖人祖墳如殺人父母不共戴天;否則,就別怪我們馮家不講究了!
“對!”
“把人交出來!”
“否則把你店子燒咯!”
“快點!”
“孟磊,別以為你自己很牛,敢惹我們馮家,你是活膩歪了!”
“……”
人群齊齊上前,有些人已經(jīng)忍不住動手,把我柜臺上的東西掃到地上,頓時“叮鈴咣當”一頓響,滿地狼藉。
我暗暗發(fā)苦,馮家人這次是真被惹毛了,如果不給個過得去交代,怕是糊弄不過去。
挖祖墳這件事,確實比較大。
否則自己當初也不會找馮家人拼命,那是拼不過,要是拼得過,早就把馮犟頭活埋了。
可謂是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
“立刻給黃毛打電話,今天他們要是來不了,老子就先弄了你!”馮大牛又道。
我只得拿起手機,馮家群情洶涌,根本容不得自己講道理,更容不得自己拒絕。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保住自己和店子再說,然后再想辦法,是他們的挖的,就暗示他們跑的遠遠的,不是他們挖的,就讓他們想辦法澄清一下,順便報警。
這種事,只能由派出所出面,自己已經(jīng)被逼到了墻角。
“安靜!”
馮大牛轉身對后面的馮家人壓了壓手,又對我道:“放外音,要是敢耍什么花招,你知道后果!”
我暗恨,如果馮家人一直這么吵的話,黃毛就算再笨也知道不對勁了,可現(xiàn)在馮家人全都不出聲了。
按下播出鍵,心中只能寄希望于黃毛機靈一點了。
那邊的電話響鈴了,很快黃毛的聲音傳來:“孟磊,有事嗎?”
“你們沒在鄉(xiāng)里?”我看了馮大牛一眼,問。
“哦,昨天胡來得到消息,說粵北一帶有大蟲活動的痕跡,我們就過去了,有事嗎?”黃毛道。
“找到大蟲了嗎,什么時候回來?”我道,心里期望他們暫時不要回來,或者聯(lián)系一下鄉(xiāng)里別的人,就能知道出什么事了。
“沒找到,我們正在往回趕,估計中午就可以到!秉S毛道,又問:“有事嗎?”
馮大牛立刻惡狠狠的示意我掛電話。
“哦,沒事,就是……路上小心點。”我道。
話剛說完,手機就被馮大牛奪走了,立馬被掛斷。
我暗暗祈禱,黃毛可一定要聽出那個“小心點”是什么意思啊,平時自己是不會說這種關心話的。
之后,馮大牛便分了兩撥人,一撥人去鄉(xiāng)外的公路守株待兔,等黃毛和胡來回來,一撥人就盤踞在我的店子里。
“孟磊,這件事既然與你無關,那你就老實點,別耍什么花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馮大牛坐在對面,黑著臉道。
我心里則在盤算,怎么講道理,雖然知道效果不好,但不能什么也不做,想了想說:“剛才你也聽見了,他們是去粵北尋蟲,那地方一去一回至少兩天,按照時間估算,他們昨天早上就應該出發(fā)了,根本沒有時間去挖你馮家的祖墳!
“粵北那么大,近的離這里也就半天功夫!瘪T大牛反駁,道:“昨天早上,有人看見他們往我家祖墳去了,不是他們還有誰,你要是還想為他們開脫,就免開尊口吧!
我一陣無語,胡來和黃毛昨天去了馮家祖墳的方向?但看馮大牛的表情,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在詐自己。
我只得避開這個點,說:“現(xiàn)在金盆鄉(xiāng)的局面錯綜復雜,值得懷疑的人很多,你沒有任何證據(jù)最好別亂來,否則出現(xiàn)差錯,你肯定追悔莫及,別忘了你爺爺?shù)纳砩系男M。”
馮大牛臉色終于變了變,但依舊死咬著不松口,道:“等我抓到他們,自會審問,用不著你操心。”
之后我又不甘心的勸說了幾句,馮大牛煩了,丟下我出了店子。
結果沒一會兒他又拐了回來,原來是我的手機來電了,黃毛的號碼。
“別;ㄕ!”馮大牛冷冷道,說完摁下接聽鍵,把手機湊到我嘴邊。
黃毛的聲音傳來:“孟磊,胡來剛收到消息,說閩西也發(fā)現(xiàn)了大蟲的痕跡,我們先不回了,現(xiàn)在趕過去。”
馮大牛頓時急了,連忙示意我將他們騙回來。
我當然不可能照做,正醞釀怎么能提醒黃毛,又不讓他聽出來,結果還沒來得及說,黃毛便道:“好了先不說了,手機沒電了,這次短則一個星期,長則半個月,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是在應付不了就去小紅樓求援,他們會保護你的!
說完就掛了。
“混蛋!”
馮大牛大怒,立刻將我手機奪過去,瞪著我道:“是不是你耍了什么花招?”
“手機都被你拿了,你的人恨不得我放個屁他們都聽清楚是哪個調,我能耍什么花招?”我頓時也來氣了。
“立刻把他們騙回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馮大牛立刻照著胡來的電話撥回去。
結果,電話傳來提示音,對面已經(jīng)關機了。
“混蛋!”馮大牛咬碎一口鋼牙,狠狠的把我手機砸在地上,沖上前揪住我的衣服,怒道:“既然他們不回來,那老子先廢了你再說!
“狗日的,來呀,誰怕誰!”我也怒了,立刻揪住他的胳膊,馮家人要是敢動手,就弄他,拼了一條命也要在他身上咬出一口血來。
“大牛,你在干什么?”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汪氏的聲音。
馮大牛渾身微微一震,急忙回頭。
我目光也轉向門外,只見汪氏提著一個竹籃站在門口,有些吃驚的看著我和馮大牛,以及滿地的狼藉。
“嬸……嬸娘,你怎么來了?”馮大牛臉色一變,放開了我。
“聽說祖墳被挖了,我過來看看!蓖羰狭昧艘幌露叺念^發(fā),說話不緊不慢。
馮大牛點點頭,道:“很可能是那個黃毛挖的!
“關老子屁事,又不是我挖的。”我急中生智。
從馮大牛見到汪氏的表情來看,他似乎很聽汪氏的話,這明顯是肉體可以發(fā)展成了感情。
眼下最高明的策略就是撇清自己,保證自己的安全,然后再和黃毛胡來聯(lián)系。
再怎么樣,馮家祖墳也不是自己挖的。
汪氏來的正是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