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是一個渾身鱗甲的龐然大物,它張開巨口瞬間咬向鬼影,恐怖的頭顱大的像皮卡一樣,身形粗壯的如同兩口水缸。
“吼!”
獸吼整天動地,甚至發(fā)出龍吟虎嘯之聲,震耳欲聾。
只一個眨眼的功夫,鬼影連帶箱子被它一口吞了下去,巨大的頭顱順勢往下一鉆,土層就如同水浪一般破開一個大口,身子一扭又竄回了地下。
電光火閃,整個過程就像是水里竄出來的魚一樣,堅硬的地面對它根本毫無阻礙。
“嘩嘩……”直到它已完全消失,沖飛的飛起來的泥土才如同下雨一般落下,差點沒將我埋了。
“小心!”黃毛和胡來驚叫一聲,立刻本上來拖著我往后跑。
等退出去一看,鬼影所站立的地方,只剩兩個黑黢黢的大洞,一條溝壑迅速朝著遠方延伸。
胡來臉色凝重,道:“是蟒蟲,那個趕蟲師就在附近!”
“嗷!”
“吼!”
“嘶嘶……”
“……”
外面圍攏無數(shù)鬼魅邪祟紛紛呼出憤怒的聲音,隱在黑霧中追著溝壑而去,鬼哭狼嚎聲聽在耳朵里,令人渾身汗毛倒豎。
“快走!”黃毛當機立斷。我們轉(zhuǎn)身朝著圩場的方向狂奔,有多快跑多快,不一會兒便近了。
直到徹底沖入街道,我們才停下,鬼哭狼嚎的聲音遠處,消失在另外一邊的山后。
“怎么回事,蟒蟲怎么下山了?”我心驚的問,那個東西真的太大了,就像魚在水里面游一樣,它在土里面游,破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怎么蟒蟲看著像是被人控制了,指哪打哪呀?”曹楠也驚疑的說道。
胡來眉頭皺成川字,臉色凝重道:“這種趕蟲手法匪夷所思,或許真的是被控制了。”
“大蟲不是不能被操控嗎?”我不解道,上次他和黃毛都說大蟲操控的說法聞所未聞。
要知道胡來在趕蟲行也算一把好手,如果行內(nèi)有這種方法,他不可能沒聽過。行內(nèi)只要有交流,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就都會有流傳,哪一行都一樣,不知道具體方法很正常,但聽都沒聽過就匪夷所思了。
“大蟲本質(zhì)上是屬于陰水獸類,根本不具備太高的智慧,除非……”胡來道,話到最后又停住了,拿捏不定。
“除非什么?”我急忙問。
“除非像飼養(yǎng)猛獸一樣,從小將它喂養(yǎng)長大,長時間的交流磨合,才有那么一線可能。”胡來道,但語氣明顯不確定。
“這很難操作吧?”黃毛皺眉道。
“不是很難,而是難到幾乎不可能!焙鷣淼溃终f:“第一,大蟲幼子是在地河的源頭出生,那里是禁地,沒有人能去,第二,大蟲長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在地河內(nèi)穿梭,根本不具備喂養(yǎng)和交流的條件,第三,大蟲很多情況下是憑著本能行事,無法馴養(yǎng);最后,趕蟲行從來沒有人嘗試過馴養(yǎng)大蟲!
我們?nèi)寺犕辏允菬o語。
一次兩次,或許會認為大蟲只是趕巧被逼急了,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xiàn)在關(guān)鍵的位置,顯然不是那么簡單了。
“會不會它認為箱子里面的東西是寶物,所以跑過來一口吞了?”我試著解釋。
“也不太可能,大蟲常年生活在黑暗中,沒有視力只有嗅覺,只要箱子脫離水土,它就不可能精準的定位箱子位置,所以無從突襲!焙鷣淼,而后問我:“你知道我們把大蟲逼急的時候,是怎么保證自己安全的嗎?”
我搖頭。
“上樹!”胡來道:“只要腳脫離了地面和水面,大蟲就聞不到我們的味道了!
我一陣無語,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什么情況?
那個“陳咬金”先是槍了胡來的蟒蟲,然后驅(qū)使蟒蟲打開了山腹,現(xiàn)在更狠,當著一票鬼魅邪祟的面,把鐵箱子給奪了。
出手又快又很又準,令人心驚,一對比,感覺原先牛逼哄哄的一種鬼魅邪祟都出現(xiàn)落差了。
“那箱子還能追回來嗎?”曹楠問。
“怕是難說了!焙鷣頁u頭。
氣氛不由一陣沉默,我們四人皆看向蟒蟲消失的遠方,它帶著的一票鬼魅邪祟也消失了。
“那個箱子很重要,必須想辦法奪回來!秉S毛想了一下,堅決道。
胡來緩緩點頭:“那就各自歇一會兒吧,明天天亮后去追,現(xiàn)在什么也做不了,太危險了!
我們點點頭,于是分開,我回了店子,黃毛和胡來去了曹楠家,曹楠有一棟單獨的新房子還沒喬遷,黃毛和胡來最近基本在那過夜。
關(guān)上店門后,我洗漱了一番上樓睡覺,明天肯定要奔波很遠,必須養(yǎng)好體力。
我打開房門后,結(jié)果被嚇了一大跳,床邊竟然坐了一個人。
我閃電般開燈,發(fā)現(xiàn)竟然是紅衣女。
我腦海中電光火閃,心說之前被百鬼圍困,但卻沒有像上次在桃樹林一樣殺氣騰騰圍殺,該不會是因為她出現(xiàn)了吧?
因為至始至終,那些鬼魅邪祟都只是在外圍,只有鬼影走到近前,一副不敢逼迫太甚的樣子。黃毛和陳老根都說過紅衣女來頭很大,完全具備這份威懾的能力。
自己深陷漩渦之中,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鬼魅邪祟或者尸怪敢沖擊我的店子,恐怕也是紅衣女的關(guān)系,這里成了它們的禁地。自己脖子上的胭脂印就是鐵證,鬼影吃了大虧,不敢對我下手,于是只能困住通靈的黃毛威脅我。
否則沒辦法解釋紅衣女竟然在樓上等我,以前只有我等她的。盡管這些想法沒有證據(jù),但我直覺可能性非常高。
紅衣女看見我,微微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很開心的樣子。
“你怎么來了?”
我頓時感覺眼前一亮,笑著說了一聲,盡管知道她聽不懂,但上次她已經(jīng)學會了分辨我和你兩個詞,多說多交流對她肯定有好處。
紅衣女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很明了,今晚還想學說話。
我有些為難,明天要追蟒蟲,這都后半夜了,再不睡就沒時間了,但看到她期盼的樣子又不好拒絕,于是想著,今天要不簡單一點,先給她取個名字?
她或許有名字,但不知道不會說等于沒有,順帶再教會它我的名字;這貌似是很不錯的第二步教學。至少以后不會看見人都不知道喊什么,只有一個代號。
打定主意,我開始搜腸刮肚,取名字得講究,紅衣女傾城絕艷,鄉(xiāng)下的土名諸如翠花、蓮花那肯定不行,叫著別扭,必須人如其名,配得上。
想了一會兒,我忽然想起一首李白的詩,描寫的是赫赫有名的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楊玉環(huán)。
全詩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中間最精彩的部分: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紅艷露凝香!编止具@幾個字,我心頭一動,不如就叫“露凝香”好了。
露,霜天白露,代表白皙、陰涼,正好和紅衣女的特點相合,她皮膚白皙如雪,軀體陰涼。后面的香字則更加直接,她的體香現(xiàn)在越來越濃郁,而且貌似還能收放自如,自己剛才在樓下洗漱時就沒聞到。
不過“露”字得改一下,因為沒有這個姓,既然她越來越像一個人,那就接地氣一點,改成百家姓,姓“陸”。
陸凝香!
念了幾遍,我覺的這名字挺不錯的樣子,便坐下教她開始念。
我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心血來潮所取的這個名字,后來威震法界,成了一個禁忌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