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邪?”我滿心莫名。
“就是采用一些很邪的法門增強某方面的能力,比如采陰補陽、嗜血返獸等等,這些本是鬼魅邪祟常用的辦法,根本不是給人用的,副作用極大!秉S毛解釋道。
我分外震驚,心道屠家三兄弟之所以像瘋狗一樣又狠又嗜血,就是因為入邪的關(guān)系?
其它的不敢說,但那天在屠家老宅自己看到的慘案場景,他們就很沒人性,弒父殺母,動起手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殺父情有可原,他們的爹不是好東西,但殺母就難以理解了,但凡內(nèi)心有一絲人性,怎么可能做出那種事?
如果這樣推定,就會得出一個比較嚇人的結(jié)果;屠家三兄弟入邪不是在外面打工的時候,而是在他們小時候。
“老主”的布局,貌似遠比自己想象的早。
“人和鬼魅邪祟一類的東西勾結(jié)起來傷天害理,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會遭天譴的!焙鷣韺ξ液筒荛f道,頓了頓又叮囑:“你們一定要記住,任何時候,人不可以和鬼合作去害人,不管那個人是好人還是十惡不赦,都不允許!”
黃毛也嚴肅的說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絕對不能相互勾結(jié),這是禁忌,天字第一條!”
我和曹楠聽的心驚不已,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從來沒見胡來和黃毛如此鄭重的警告。我所不知道的是,胡來這句話后來救了我一次,那一次我差點破戒。
……
很快,屠家三兄弟就竄入了桃花林,他們游走了一遍,然后在桃花林邊緣的位置將絞磨放下來安裝固定。一切搞定之后,他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不由一陣奇怪,屠家三兄弟白天被我一腳踢開的時候顯得非常憤怒,因為他們原本的計劃被我破壞了。
問題來了,他們憤怒什么呢?
如果他們的計劃就是晚上把絞磨扛過來的話,貌似沒有必要憤怒吧,反正也不會影響他們的計劃。
我想不明白,便把疑惑說了出來,黃毛一副看傻逼似的看著我,道:“你真傻還是假傻,它們是有合作不假,但誰不想吃獨食呢?”
我恍然大悟,鬼魅邪祟只能在晚上出現(xiàn),如果讓屠家三兄弟白天來,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在白天把事干完,根本不需要什么合作。在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后,把井填回去,坑那些鬼魅邪祟一把,吃獨食。
要知道,盜墓男手下可是有四個人被剝皮鬼被殘殺,暫時的合作并不代表他們沒別的心思;各方的角力和暗斗多著呢。無疑,自己破壞了他們計劃,間接維護了盜墓男一方和一票鬼東西的“合作”。
雖然對內(nèi)中的暗戰(zhàn)心驚不已,但也讓我微微松了一口氣,因為這表明,它們所謂的聯(lián)合其實很脆弱,只是暫時而已,對自己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又有人來了!”這時,曹楠又道。
我急忙問哪,曹楠指了一下,我仔細一看還真是,一個人貓在稻田里面,側(cè)對我們,半個背影看著非常眼熟。
我腦海中電光火閃,想起來了,是那個丟石頭搞破壞被我轟了一銃的家伙。上次去衛(wèi)生院,魏曉敏醫(yī)生說他是本鄉(xiāng)人,左手手背有一塊燙傷疤,這段時間我沒事一直在找他,沒想到又出現(xiàn)了。
“能看清是誰嗎?”我急忙問曹楠,這個人很關(guān)鍵。
曹楠搖頭:“看不到正臉,而且他貓的太低了,連身子都看不清。”
“我下去逮他!”我急忙起身,這王八蛋害我爺爺?shù)墓撞谋或x捅的稀巴爛,自己也差點沒死在蟲尾之下。
“別去,那些東西來了!”黃毛一把拉住我,疾聲道。
我一驚,立刻端起望遠鏡看向桃樹林,果然那邊起了變化,鎖龍井旁邊起了一層淡淡的黑霧,內(nèi)中隱隱綽綽,十分瘆人。
“能看清楚里面什么東西嗎?”我很小聲的問道。
黃毛搖頭:“沒現(xiàn)身,看不清的!
我有些失望,這些鬼東西露頭不露臉,根本無從知曉它們到底是些什么東西。
“別說話,別把它們招過來了。”胡來疾聲道。
我本來還想問的,生咽了回去,不敢出聲了,老宅離著桃樹林就一百多米,確實不宜再說了。
“呼啦啦……”就在這時,鐵鏈被拖拽的聲音再度響起,在死一般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我吃驚的看見,鐵鏈從土坑里面懸空飄了起來,就像有人拉著,“嘩啦啦”作響,連接到絞磨上。
在之后“咔咔咔……絞磨自動旋轉(zhuǎn)了起來,帶動鐵鏈一點點的往上拉,頓時鐵鏈的響聲響徹整個金盆鄉(xiāng)。
這是鬼推磨!
看不到推絞磨的東西,絞磨卻在自動的旋轉(zhuǎn)起來,效率遠比我們之前用撬杠高很多。
鐵鏈快速上升,很快井里便翻涌起來,比之前翻涌的還要厲害,水柱直接噴出了土坑。
絞磨不停,一圈一圈將捆龍索纏在絞磨下面,收卷了至少百米。
很快一股黃色的水又噴了出來,赫然是黃泉,腥臭味彌漫,沒幾下老宅這邊都能聞到了。但絞磨沒有因黃泉而有任何停歇,到最后黃泉都好像噴完了,鐵鏈還在繼續(xù)往上。
一百米!
兩百米!
……
四百米!
……
六百米!
最后,噴涌的泉水已經(jīng)和桃樹一樣高,巨大的水涌向稻田,這等水量明天根本不用抽水,因為已經(jīng)足夠養(yǎng)魚了。
“咚!”
終于,七百米左右,地表猛的一顫,就好像有什么龐然大物撞了一下,磨盤發(fā)出“嘰嘰喳喳”承重的聲音,速度一滯,明顯慢了下來。
“吼!”
霧氣中發(fā)生一聲低吼,似乎在崔趕。
磨盤的速度快了一點,但很有限,轉(zhuǎn)動看起來非常吃力。
我瞪大了眼睛像搜尋一個切鬼影,卻什么也看不見,絞磨旁邊空空如也。
“咚!”
很快,地表又震顫了一下,這一下絞盤的幾乎停滯了,于此同時,涌出來的泉水,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是血水!
就好像井下有什么東西在大出血一樣,觸目驚心!
“咚!咚!”
地表接連跳了兩下,絞磨“咔咔”異響越來越沉重,即將要散架的樣子。
“吼!吼!”
就在這時,伴隨兩聲嘶吼,兩個人形的東西從霧氣中跳出撲向絞磨,拼命的推動絞磨,鐵鏈再次動了,一鐵扣一鐵扣的往上拉。
我一看大吃一驚,是馮德亮和那個半焦的怪物。
馮德亮長著獠牙,手爪尖尖,半焦的尸怪則更恐怖,渾身焦黑,一用力,身上的灰簌簌掉落,露出森白的骨頭。
“骨魔?!”黃毛牙齒縫里面蹦出兩字。
我不敢多問,但聽字眼也明白,那是骨頭化成的怪物,他身上的皮肉已經(jīng)燒焦,和馮德亮劉文通不一樣,真正起作用的是他身上的白骨,而不是尸身。
“嘩啦啦……”鐵鏈繼續(xù)往上,血水噴涌的愈加厲害了,血腥味撲鼻而來,蓋過了之前的腥臭。
“有東西出來了!”胡來壓抑著驚呼一聲。
我立刻將視線轉(zhuǎn)向井口,這時候看見,一個黑漆漆的鐵箱子掛在鐵鏈上被拉了上來。
它約有兩尺見方,上面有非常古怪的花紋。這時絞磨終于停下了,黑霧朝那邊圍攏了過去。
顯然,這個鐵箱子就是它們聯(lián)合圖謀的東西,終于浮出水面了。
我心驚不已,這鐵箱子太不尋常了,它放在桃花陣和火龍脈下面,浸入深深的井里面,甚至說神一點說,是龍王爺在看管它。
不拉鐵鏈,就取不出來,非得弄出大動靜才行,難怪它們要逼迫我挖井。
就在我們密切關(guān)注的時候,忽然一股濃重的陰風從我們身后刮來,陰寒徹骨,如同冬日的霜刀。
我們四人渾身一僵,被發(fā)現(xiàn)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