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腦子有點亂,陳老根不是說這個號碼不用了么,怎么又來短信了?
最重要的是今晚還有變故,難道又是馮德亮,還回來不成?
我直接照著號碼撥過去,結(jié)果還是接不通。
不過既然短信來了,就說明陳老根還活著,這是一件好事,壞事就是晚上自己要小心,陳老根的暗示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回到店鋪做了一天的生意,三六九是鄉(xiāng)里的趕集日,日子雖然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但生意還得做。
臨近天黑,我去五金店買了幾把鎖,準(zhǔn)備加固門窗,又覺不夠,索性一狠心讓曹楠給我挪了一把鳥銃。
他家里做木材生意,經(jīng)常進山,為了防止野獸襲人,家里有兩把帶證的鳥銃,是合法持有的。
殺豬刀則是找鄉(xiāng)里的屠夫買的,據(jù)說殺了十多年的豬,斃命不下千條,煞氣十足,是辟邪驅(qū)陰的好東西。
今晚弄不好很兇險,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隨時準(zhǔn)備拼命。
天黑后我將門窗全部關(guān)好,卷閘門和門窗都加了鎖,鳥銃也上了火藥處于待擊發(fā)狀態(tài),和殺豬刀一起放在床頭。
再之后我又將電腦搬上樓,還在門縫上面拉線裝了一個針孔探頭。之前監(jiān)視紅衣娃娃我就布置了幾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根本不起作用,一到關(guān)鍵時刻監(jiān)控就失靈,全是麻點。
但愿這個別失靈。
打開電腦,我盯著門口的視頻,外面的街道早早的就沒人了,馮犟頭的孫媳婦被咬死的事情讓鄉(xiāng)里謠言四起,人心惶惶,晚上已經(jīng)沒人敢出門。
時間一點點的指向十一點。
十一點到凌晨一點這兩個小時,是十二時辰中的子時,也叫午夜,是天地間最陰,最邪性的時間段。
“汪汪汪……”
就在這時,整個圩場的狗零零星星的吠起來,剛開始是兩三條,三五條,到最后連成一片幾十條一起狂吠。
我緊張起來,這情況和前天晚上馮德亮來找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監(jiān)控視頻也起了變化,開始不穩(wěn)定起來,畫面開始扭曲,閃滅不定,麻點越來越多,明顯受到了某種干擾。
到最后畫面幾乎無法辨認(rèn),但扭曲的線條中,依稀可見一雙腳,穿著一雙白色的繡花鞋。
我閃電把鳥銃扛起來,這雙鞋我認(rèn)得,就是昨晚被咬死的馮大牛媳婦的!
當(dāng)時她的尸體蓋著白布,但腳卻沒蓋住,被我看見了。
“怎么會是她?”我有點懵,本以為來的應(yīng)該是馮德亮來,結(jié)果卻是馮大牛剛死的媳婦。
只是奇怪的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卷閘門毫無動靜,只有圩場的狗狂吠不止。
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足足一個多小時過去,依然如此。
凌晨一點,狗吠聲稀稀疏疏弱了下去,監(jiān)控視頻慢慢恢復(fù)了正常,而畫面里已經(jīng)沒有人影了。
我長舒一口氣,一摸額頭,發(fā)現(xiàn)上面全是冷汗。
但鎮(zhèn)定下來后,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馮德亮來找我,那還算情有可原,因為紅衣娃娃明顯和他扯上了聯(lián)系。
可馮大牛的媳婦和我沒有任何交集,我對她也沒有什么印象,說不通啊。
仔細想想,馮德亮和馮大牛的媳婦來找我,似乎有共同點。都是當(dāng)晚死了就起尸來找我,都是在門口站著,并沒有騷擾我。
難道這兩件事情背后有相同的原因?
可為什么呢,自己又不是閻王爺,來找我干什么,投胎?
如果是想襲擊我,又為什么光站著不動?
我完全想不通關(guān)節(jié)在哪,于是考慮著明天是不是找個行家問問,金盆鄉(xiāng)做法事的人可不止陳老根一個。
打定主意后,我小心翼翼的下樓檢查大門,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之后便去沖了個冷水澡睡覺。
后半夜迷迷糊糊我又聞到那股香味,比之前又濃郁了一點,第二天早上起來嘴里都帶著一股清甜,是紅衣娃娃。
此外,早上洗臉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雖然這些天擔(dān)驚受怕,自己的臉色卻比第一天的時候好了許多,特別是黑眼圈,已經(jīng)淡的幾乎看不見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當(dāng)早點,曹楠來了,說昨天晚上的狗叫的不對勁,問我有沒有覺察到。
我于是把馮大牛的媳婦來找我的事情說了一遍。曹楠驚訝道:“不會吧,怎么死人都往你這里跑?”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確實太奇怪了,如果再加上紅衣娃娃,感覺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都在圍著我轉(zhuǎn)一樣。
之后我問曹楠鄉(xiāng)里做法事的還有哪些人,曹楠道:“恐怕沒人了,昨天早上連麻姑都說走遠親去了,估計和陳老根一樣聞到什么味跑了!
“她也跑了?”我皺眉,這個麻姑不是別人,是我和未婚妻徐嬌嬌的介紹人,她和陳老根接白喜事不一樣,接的是紅喜事。也就是嫁娶做壽之類的,平時還兼任做媒婆。
“嘖,你說咱們這地方到底出什么事,土生土長做法事的全跑了,倒是外面來了一些生面孔,真他娘的邪性!辈荛獫M臉不解道。
我也搖頭,能想明白才怪了,不過曹楠那句話說對了,事情越來越邪性了。
想了想我對曹楠道:“走,我們?nèi)ヌ伺沙鏊!?br />
馮大牛媳婦尸體昨天被帶回派出所尸檢去了,所以起尸的地方肯定是派出所,去打聽打聽,看看她回去了沒有,馮德亮起尸之后就回去了。
曹楠說好,于是和我一起同去。
派出所不遠,四五里路就到,曹楠提前給祁建打了電話,祁建到門口直接把我們帶進去,先把曹楠上次報的案給消了。
手續(xù)辦完后曹楠就向祁建打聽馮大牛媳婦的事兒。
祁建道:“停尸房的門鎖昨天晚上被撬了,不知道是誰干的,馮家人今天一大早把尸體接回去了!
“果然回去了。”我暗道,和馮德亮的情況一模一樣。
馮家人動作很快,這個點來推算,恐怕公安都還沒上班他們就來了。
之后祁建又說:“昨天天擦黑的時候縣里的法醫(yī)已經(jīng)來過了,尸檢結(jié)果是犬齒類動物行兇,至于什么種類還要進一步確定;因為夏天太熱尸體容易腐臭,便先還尸給馮家人安葬去了!
我和曹楠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相信,不知道這一次馮家人會怎么處理,該不會又埋了吧?
不過這種事我已經(jīng)不想再管了,馮家人油鹽不進,只要尸體不強闖我店子,詐就詐吧,反正馮家人頂著。
之前兩次緊張都是陳老根發(fā)短信給弄的,結(jié)果也沒怎么樣,倒是他在山里明顯掙脫了,卻不帶上我,差點沒把自己活活嚇?biāo)馈?br />
總感覺,他好像把我當(dāng)棍使。
之后我們和祁建閑聊了幾句便打算離開。出去的時候路過辦公區(qū),那里一個臨時看押的監(jiān)牢,里面關(guān)著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穿了耳釘,流里流氣的,我一出現(xiàn)便直勾勾的盯著我。
忽然,他跳起來撲到監(jiān)籠柱上,朝我大笑:“老天爺,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是胭脂!哈哈哈,是胭脂。
“叫什么叫,老實待著!”祁建朝黃毛訓(xùn)斥道。
黃毛根本不聽,還更來勁了,沖我叫道:“小子,看你面相最近怕是陰物纏身,哥哥我能救你,快把我贖出去呀,錢不多,五千塊就夠,物美價廉……”
祁建臉一冷:“黃曉吉你給我閉嘴,你猥褻婦女的事還沒交代清楚呢,想出去門兒都沒有!”
我和曹楠對視一眼,皆是無語,這人還真是貌相啊,流里流氣的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不,我是被人誣告的!”黃毛頓時哭喪著臉跳著腳喊冤。
我和曹楠搖搖頭直接離開,這種垃圾人張口要五千塊,真不知哪來的自信。
不過這也提醒了我,曹楠之前說的沒錯,鄉(xiāng)里確實來了一些生面孔,那黃毛自己從來沒見過,口音也明顯是外地人。
回到店子,我一邊做生意一邊打聽馮家的動向,馮家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人人都在傳,很好打聽。
中午的時候我打聽到,馮犟頭又抬著棺材上山去了,連告喪都免了,像馮德亮一樣直接找地方悄悄埋了。
這讓我完全無力吐槽了,馮犟頭是犟出神經(jīng)來了吧,已經(jīng)被咬了一個,還敢全尸土葬?馮家人也是,這種事怎么還能由著馮犟頭胡來?嫌死的人不夠多?
要知道鄉(xiāng)下可是相當(dāng)“迷信”的,尤其是老一輩人,出了邪門事第一時間就會去找法師,但馮家人沒有,反而數(shù)次“自作主張”。
難不成行兇的不是馮德亮?
我思前想后,覺的自己有必去一趟馮德亮的墳,看看他到底爬出來沒有。
陳老根雖然讓我不要進山,但白天去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有陰物也不敢出來作祟,早去早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