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付大偉的關(guān)系呢?”
“這更不知道了!蹦侨苏f,“從來沒見他們倆一起過!
“這樣啊!蔽野櫨o了眉,“你聽過兩個人吵架什么的嗎?”
“沒!蹦侨诵α诵Γ昧饲脡,“這房子,隔音杠杠的!
“那案發(fā)那天,就是4月1日?”
“啥也沒聽著!
“哦,謝謝了!
“好消息是,這房間里可能真有一個女人,壞消息是沒人知道那女的是誰!币换氐礁洞髠サ姆块g老羅就說。
張靜沒有答話,若有所思地站在衛(wèi)生間門前。
“有啥發(fā)現(xiàn)?”老羅湊上去問。
“有點(diǎn)奇怪!睆堨o說,“等我鑒定完了再告訴你們結(jié)果,大概明天吧,我去找你們!闭f完,她拎起勘察箱走出了房間。
“這丫頭咋了?”老羅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
“估計是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要不然表情不會那么凝重!蔽艺f,“我估計這個案子有眉目了!
第二天上午,張靜疲憊不堪地走進(jìn)了律所,臉上帶著淡淡的失落。
“怎么了這是?”老羅放下了一個遙控潛水艇,有些心虛地問。
“小明哥,對不起,我辜負(fù)了你們的期望!睆堨o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沒找到那個女人的線索。所有的檢材都鑒定了,都是付大偉的!
“哦,這樣啊,沒事!蔽乙灿行┚趩剩是盡可能平靜地說道。
“哪能這樣呢?靜你沒弄錯?”老羅卻有些焦急地問。
“我也希望自己弄錯了!睆堨o說著,眼圈微微有些泛紅。
“老羅!”我低喝了一聲,“靜大概忙了一晚上吧,還不讓她趕緊休息去?”
“我不!”張靜倔強(qiáng)地抬起頭說,“把卷宗給我,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是我忽略了的!
“不差這一天!蔽疫B忙說,“靜你趕緊好好睡一覺,起來再弄。”
“哪有那么多時間呢!崩狭_責(zé)備地看了我一眼,把卷宗塞給了張靜。張靜借了老羅的辦公室,把自己關(guān)在門里研究起了卷宗。
“老羅,你干什么!”我把老羅拉到了一邊,“這案子再急,也不差這一天兩天,靜的身體怎能吃得消?再說,她沒義務(wù)這么幫咱們!
“老簡啊!崩狭_突然長嘆了一口氣,點(diǎn)上根煙,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室,神情有些悵然,“你說我都這么對她了,她還能纏著我嗎?”
“你……”我指著老羅的鼻子,卻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半晌才嘆了口氣,“靜是個好姑娘!
“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她要的幸福,我可給不了啊!崩狭_也嘆了口氣,“她對于她的家族來說,有著更重要的作用,而不是跟著咱這種人!
“好,就算這樣,她家里把她當(dāng)工具使,那你呢?咱們總不能也把她當(dāng)工具吧?!”我微微有些發(fā)怒,“靜愿意跟咱們混,愿意出來上班,不就是因?yàn)樵蹅儼阉?dāng)成一個活生生的人嗎?可你看看現(xiàn)在,你干的那都叫啥事?!”
“你不懂!”老羅又嘆了口氣,“她家里,我惹不起,你更惹不起!”
“我先回去了!睆堨o突然推開門,走了出來,她低著頭,說,“晚上我再來。對了,這個我先帶走了!彼瘟嘶问掷锏木碜谡f。
快下班的時候,老羅有點(diǎn)坐不住了,他不停地看著墻上的鐘,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幾次后,我終于不耐煩地抬起了頭!澳隳軇e在我面前晃嗎?我輪回的路都被你堵死了!”
“老簡啊,那個,我有點(diǎn)事,能不能先走?”見我說了話,老羅飛快地說道,滿臉的哀求。
“你今天哪兒也不能去!蔽业闪死狭_一眼,“你要是不把靜哄開心了,咱就散伙!”
“散伙就散伙!簡明,我還真就不信了,沒了你,這地球還不轉(zhuǎn)了?”老羅的脾氣也上來了,氣沖沖地說道。
“好啊!”我微微一笑,“靜我也帶走!
“你……”老羅一下子垮了下來。
“老羅啊,你說你們倆,糾結(jié)不?”我苦笑著說道,“明明都喜歡對方,你怎么還不如一個小丫頭?人家都敢跟家里說不,你怎么就不敢呢?”
“那是因?yàn)椤懔,我先走了!崩狭_說著,轉(zhuǎn)身就走,卻差點(diǎn)兒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小騾子,你這是想去哪兒啊?”張靜笑盈盈地站在辦公室的門口,上午的沮喪早就消失不見,臉上又恢復(fù)了平時的神情。
“我……啊,這不是晚了嘛,我怕你還沒吃飯,打算給你弄點(diǎn)吃的去!崩狭_恬不知恥地說。
“呸,你有那好心?也不知道是誰要趕我走來著!睆堨o撇了撇嘴,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去給我弄份麻辣燙吧,就你們樓下那個。小明哥,你來看,我有重大發(fā)現(xiàn)。”她拿出幾份鑒定書放在了茶幾上。
“這啥玩意兒?看不懂。”老羅并沒去買什么麻辣燙,而是安排行政在飯店定了位子,他一把抓起了鑒定書,翻了翻說。
“叫你多讀書吧?”張靜翻了個白眼,“小明哥,你告訴他。”
“這個,我也看不太懂!笨粗巧厦婷苊苈槁榈膶I(yè)術(shù)語,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太讓我失望了。”張靜無奈地?fù)u著頭,“簡而言之,那房間里根本沒有女人生活過!
“啊?”老羅愣了一下,“那不是說,我們搞錯方向了?你咋還能這么高興呢?”
張靜抿了一口咖啡,微微一笑:“當(dāng)然,本來我也沒指望能查出女人的線索,專案組的調(diào)查不也說過,付大偉有可能是個異裝癖嗎?我這次只是去證實(shí)這件事。你們還記得昨天我在衛(wèi)生間那兒站了很久吧,當(dāng)時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不對勁?有啥不對勁的?”老羅問。
“你不是女人,當(dāng)然不知道做女人有多麻煩!睆堨o白了老羅一眼,“我們女人呢,是一種很可怕的物種,每個月定期流血而不死。所以,惹什么都不要惹我們女人!
“我天天惹你也沒看怎么了!崩狭_不解地說。
“從前,世界上有兩種男人,一種招惹女人,一種討好女人,后來啊,第一種男人絕種了!睆堨o說。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靜,你趕緊說說你的想法吧!
“好吧。”張靜甩掉了高跟鞋,盤腿坐在沙發(fā)上,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說,“我在衛(wèi)生間里沒有發(fā)現(xiàn)衛(wèi)生巾,開始我還以為是偵查員帶走了,回去查了一下,他們說沒見過衛(wèi)生巾,當(dāng)時我就覺得,你們可能搞錯了方向。專案組也都是精英警力,這種錯誤還不至于犯。結(jié)果一化驗(yàn)檢材,果然如我所料,那些衣服啊飾品啊,都是被害人付大偉用的!
“等等!蔽疫B忙抬起手,“我聽你這個意思,你好像早就確認(rèn)結(jié)果了,怎么——”
“這時候才告訴你們?”張靜幽怨地看了一眼老羅,“當(dāng)然是為了報復(fù)某個不能生育的騾子咯!
“你才不能生育呢。”老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哦,能生啊,那跟我生一個玩玩啊!睆堨o挑釁道。老羅面紅耳赤地說不出話來,最后只好哼了一聲,重新坐回到沙發(fā)里。
“好了,靜,你肯定還有別的發(fā)現(xiàn),要不然不能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忍著笑說道。
“還是小明哥了解我啊!睆堨o夸張地嘆了口氣,“你們想想,付大偉為什么要穿女人的衣服,用女性的飾品?”
“異裝癖啊,你剛才不是說了?”老羅這一次反應(yīng)奇快地說道。
“不太準(zhǔn)確!睆堨o搖了搖頭,“你們再想想,之前的調(diào)查說他無業(yè),但是有一筆不算小的存款,白天很少外出,晚上卻很少在家,在本市也沒查到有什么熟人。他的錢是從哪兒來的?職業(yè)到底是什么?”
“這個……”老羅看了我一眼,猶豫著說道,“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張靜聳了聳肩,“為了錢嘛,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我還敢保證,他絕對不是那種在夜總會坐臺的,最多,就是站街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蔽疫B連擺手,“這也太惡心了。再說,他也沒那個功能啊!
“沒那個功能,不是還有別的嘛,價錢還便宜!崩狭_突然嘟囔道。
“你說啥?”我瞪了老羅一眼,悄悄看了看張靜,生怕這個敏感的話題讓她不適應(yīng)。
“小騾子說得沒錯。 睆堨o倒是一臉的滿不在乎,“我們廳里這樣的檔案多了去了。再說了,有古怪愛好的人有的是,沒準(zhǔn)兒有人就好這口呢!
說著,她的目光突然在我和老羅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得我心里直發(fā)慌。
“我可沒那個愛好!”我大聲說道,“老羅,你倒是說句話!”
“我肯定沒有!”老羅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小明哥有沒有,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一直沒見他談過女朋友。”
“你……”看著老羅不懷好意的表情,我真想掐死他。
“誰也沒說你們倆有啊!睆堨o聳了聳肩,“走,吃飯去,吃完飯我們就去核實(shí)一下這事!”
4
吃完晚飯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張靜指揮著老羅,開車來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的一個公園。如今已經(jīng)是夏季,出來散步的人多了起來。
就在公園小路的兩旁,站著一排比較特殊的人,她們普遍穿著短裙高跟鞋,衣著暴露,濃妝艷抹,并不參與到散步的人群中,而是站在路邊,不時搔首弄姿,拋出幾個媚眼。
“我們到這兒來干嗎?”老羅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游蕩著,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查案啊!睆堨o看著老羅,眼睛里燃起了一團(tuán)小火苗,“付大偉要做那種事,這里是最方便的。說不定有人認(rèn)識他!
“哦,咋找?”老羅終于收回了目光,“這么多人,總不能挨個去問吧?”
“還真就得挨個問,你以為我們搞摸排那么容易啊!睆堨o從包里掏出照片,塞到了老羅的手里,“不過你可別一上來就問,會引起人懷疑的。要講究點(diǎn)技巧,最好就是套套近乎,比如做個交易啦,等對方放松戒備后再問!
“哦!崩狭_應(yīng)了一聲,推開了車門,邁出去的腿突然又收了回來,戒備地問道,“誰去?”
“當(dāng)然是你咯!睆堨o笑瞇瞇地說道。
“憑啥?”
“這還不簡單,你看我是個女孩子吧,怎么可能去干那種事?小明哥一臉正直,一看就不是那種會找小姐的人!
“我也不是啊!
“就你那賊眉鼠眼的樣兒最像啊,剛才看得不是挺開心的嗎?”張靜歪著腦袋說,“別廢話,快去。”
說著,張靜踹了老羅一腳,老羅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了離他最近的一個女人。
那女人化了妝,但看上去絕對有四十歲了,一身濃重的劣質(zhì)香水味熏得老羅頭昏腦漲。看到老羅向她走來,她拋了個媚眼,嚇得老羅差點(diǎn)兒轉(zhuǎn)身就跑。
“小哥,頭一回吧?”女人一把抓住了老羅的胳膊,嗲嗲地說道,“放心,這種事一回生兩回熟,慢慢你就習(xí)慣了!
說著,女人抓著老羅的手放到了自己身上:“摸摸,咋樣,包你滿意!
老羅臉漲得通紅,奮力抽回手:“不是……我……那個……我找人!
“喲,看你一臉羞澀,還以為是個雛呢,原來早有相好的啊!迸瞬恍嫉仄擦似沧。
“大姐,你認(rèn)識這個人嗎?”老羅掏出了付大偉的女裝照片,硬著頭皮問。
“叫誰大姐呢?我有那么老?”沒想到女人卻突然大發(fā)雌威,“滾一邊去,別耽誤老娘做生意!
老羅愣了一下,狼狽地跑了回來。
“怎么樣?手感不錯吧?”張靜一臉微笑,她的身上卻正慢慢散發(fā)著一股危險的氣息,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
“啥玩意兒啊,我不干了!”老羅把照片塞給張靜,惱怒地說道。
“就你這樣,還想破案?”張靜撇撇嘴,“看你姑奶奶的吧!
說著,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緩步向前走去,目光在路邊的站街女身上打量著,卻并沒有像老羅那樣隨便選一個就貼上去。那些女人面對這么一個靚麗的妹子也沒什么興趣。倒是幾個不怎么識趣的男人盯著她那雙修長挺拔的長腿評頭論足,卻在張靜的目光下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