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年,一共發(fā)生了八起意外和自殺!睆堜f,“姜老師,事情實在太古怪了,當地派出所聽說市局成立了特殊案件調查組,就報了上來,請我們去看一看。”
我們到達那個小區(qū)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鬼氣,現在是大白天,但小區(qū)里的人很少,只有兩個老得快要走不動的老頭坐在下面的綠化帶里曬太陽。
劉勇樂說:“姜老師,自從這里接連出事之后,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七老八十的老年人,都覺得反正沒有幾年活頭了,又沒錢,才沒有搬走!
“先去那個曹祥發(fā)的家里看看!蔽艺f。
張潼等人將我?guī)У搅诵^(qū)一單元的樓里,曹祥發(fā)住在三樓,每一層樓都只有兩戶人家,死的那家就在隔壁,案件發(fā)生之后,這層樓就完全空了下來,到處都很臟,空氣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霉氣。
張潼推開了301的門,張潼說:“曹祥發(fā)死了沒多久,他媽媽就病死了,他們也沒有什么親人,屋子里的東西都保留了下來,這么多年,也沒人動過!
我環(huán)顧四周,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很老舊的,此時早已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電視柜旁邊有一大攤漆黑的痕跡,估計當年曹祥發(fā)就是在這里割喉自殺。
突然,我感覺到電視柜里有一股靈氣波動,目光一沉,說:“張潼,你們先退后!
自從廢村的事情之后,三人都對我很是信服,立刻退到我的身后,我上前打開電視柜,里面?zhèn)鱽硪还尚入龤馕,聞起來有點像長時間沒有洗澡的貓狗。
我定睛一看,電視柜里放著一些雜物,我將雜物一件一件拿出來,在柜子的深處找到了一只瓷瓶。
那股靈氣波動,就是從瓷瓶上傳出來的。
我抹去瓷瓶上的灰塵,露出十分好看的顏色。
這肯定是個古董,物件年歲長了,就漸漸地有了靈氣,有時候會生出“魅”,有時候會被一些鬼魂附身,這只瓶子的靈氣很濃,里面夾雜著鬼氣,想來是被鬼魂給附身了。
但是,此時鬼魂并不在瓶子里。
“咦?這瓶子有點像宋代汝窯的梅瓶啊!崩钤茰惲诉^來,說。
我們幾人都齊齊看著他,他說:“我爸是專門做古董生意的,所以我見過一些老物件。曾經我爸經手過一件宋代汝窯的梅瓶,和這個看起來很像。”
這么濃的靈氣,倒像是宋代的東西。
“汪汪!遍T外忽然傳來兩聲狗叫,我心中一動,對離門口最近的劉勇樂大喊:“快跑!”
下一刻,門被撞開了,一個老頭子沖了進來,裹挾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看清那老人的模樣時,我們臉色都有寫變,他像一條狗一樣,蹲在墻角,雙手放在地上,嘴角被割開了,一直割到了耳根,鮮血順著他的下巴流淌,一片血肉模糊。
我一下子就驚了,原來,作祟的竟然不是人類的鬼魂,而是狗的鬼魂?
比起人類,動物沒有靈智,因而很難成為鬼魂,我入行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動物的鬼魂。
而且,這個犬鬼,還達到了頂級惡鬼的級別。
“吼吼!北还返墓砘旮缴淼睦先藳_著我們呲牙裂嘴,然后猛然一起,朝著我們撲了過來。
張潼三人開槍了,浸泡過黑狗血的朱砂子彈打在老人的身上,老人被打得連連后退。
我并沒有出手,而是讓三人先練練手。
老人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卻仍舊身手敏捷,他在墻壁上快速跑過,乘著李云不注意,將他撲倒在地,張大了嘴巴,朝著他的脖子咬了過去。
李云嚇得大叫:“救命,姜老師,救命!”
劉勇樂一個箭步沖上去,抽出一張鎮(zhèn)邪祟符,貼在了老人的額頭上。
老人發(fā)出一聲慘叫,一只柴犬的魂魄從他的身體里被打了出來,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然后朝著我手中的梅瓶沖過來,想要鉆回瓶子里去。
我用牽引之力將它給拉到了面前,然后死死抓住它的脖子,它拼命掙扎著,一股意念鉆進了我的腦海。
我的眼前出現了一些畫面,全都是關于一個老人的。
這條柴犬本來是一條流浪狗,是那個老人收留了它,老人沒有后人,一人一狗相依為命。
那老人有一只梅瓶,是宋代汝窯的寶貝,他又是個喜歡炫耀的,經常在別人面前吹噓,說自己的梅瓶價值幾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好那次老人在曹祥發(fā)的店里吃飯,曹祥發(fā)正為老娘的醫(yī)療費焦頭爛額,聽見他的話,動了心,當晚就悄悄摸進了老人的家里,想要將梅瓶偷出來。
誰知道他居然被老人發(fā)現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就將老人給殺死了,柴犬沖出來阻止,也被他給砍死。
柴犬對主人的感情很深,居然產生了極其強大的怨念,附身在梅瓶的身上,吸收梅瓶里的靈氣,實力增長得很快。
我看著面前這只柴犬,冷聲道:“雖然你的遭遇很讓人同情,但你不該傷害無辜。如果你殺死曹祥發(fā),是復仇,但你殺害后面那些人,就是徹底的作惡了。
柴犬不會說人話,但它傳給我的意念,是一股混沌的恨意,它在做流浪狗時,受到過很多虐待,它仇恨除了主人之外的所有人類,恨不得將人全都殺死。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很不想這么做,卻不得不讓它魂飛魄散。
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忽然又聽到一聲狗叫,一條純黑色的土狗嚎叫著沖了進來,撲上來死死咬住了柴犬鬼魂的脖子。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條黑狗明明是活物,卻能咬住鬼魂?
一活犬一死犬就這么搏斗起來,那黑狗受了很嚴重的傷,肚子上有一條長長的口子,卻戰(zhàn)斗力驚人,和那條柴犬的鬼魂足足打了五分鐘,居然將柴犬的喉嚨給咬斷了。
被咬斷脖子的柴犬蹬了兩下腿,抽搐了兩下,身體開始化為黑色的飛灰,飄散在空中。
大黑狗精疲力盡,倒在了地上,鮮血不斷地從它肚子里流出,在它身下聚成了一小攤血跡。
我上去將它給抱了起來,對已經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的三人組說:“趕快把這里的事情報告給司徒局長,勇樂,我們送它去看醫(yī)生!
張潼指了指地上的老人:“他呢?不用送醫(yī)院?”
我遺憾地說:“他已經斷氣了!
我和劉勇樂上了車,一路風馳電掣,劉勇樂用外套按著大黑狗的傷口,說:“姜老師,已經過去好幾家寵物醫(yī)院了!
“放心,我有一位專門治療寵物的專家。”我說。
警車開過了兩條街道,來到一處老舊的建筑前,劉勇樂驚訝地看著有些斑駁的門牌:“動物防疫站?這……能行嗎?”
“當然能。”我朝她招手,“快來,里面的都是治療動物幾十年的老醫(yī)生。”
進了門,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正坐在老舊的辦公桌后面看報紙,我沖進去道:“鄭爺爺,快來救命!
鄭老立刻跳了起來:“快,把它放到那邊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