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阿維農(nóng)
“很成功。”
葬禮很快就結(jié)束了,下面的平民們卻是久久不能平靜,威廉今天所說的話無疑是在他們的生活中引發(fā)了軒然大波,廣場上的貴族們都已經(jīng)離去,而平民們卻還留在廣場上議論紛紛。
葬禮結(jié)束之后,拉菲特找到了威廉,說道。
拉菲特這句話如果放在別的場合的話,可能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不過這里是阿史托德的葬禮,拉菲特那祝賀的話語落在威廉的耳朵里卻仿佛變成了嘲諷的話語。
只見威廉狠狠的瞪了拉菲特一眼,絲毫沒有之前那副欣慰的笑容,說道。
“阿史托德不是我們的工具!
說完,威廉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到威廉離開,拉菲特留在原地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沒說什么。
而澤布拉也看到了這一幕,走了過來,拍了拍拉菲特的肩膀,說道。
“別在意,阿史托德死后,威廉的狀態(tài)一直有些不太對勁!
拉菲特卻是歉意的笑了笑,說道。
“沒關(guān)系,是我說錯話了,阿史托德先生確實不是我們的工具!
澤布拉點了點頭,說道。
“嗯,威廉說的對,我追上去看看!
“嗯。”
說完,澤布拉就追了上去。
“威廉!”
澤布拉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威廉的背影,就叫到,可是威廉并沒有回頭,澤布拉搖了搖頭,又立即跟了上去。
“威廉!你怎么了?”
澤布拉拉住了威廉的手臂,說道。
而威廉卻是頭也不回的甩開了澤布拉的手,說道。
“拉菲特那家伙說的什么話!什么叫很成功!阿史托德死了啊!他不是我們的工具,他是我們的朋友!我不想有人在他的死這件事情上做文章!”
“我知道,我知道,你冷靜一下,威廉!
“你叫我怎么冷靜!阿史托德他死了。∷懒税!你還要我冷靜?我做不到你這樣無情!”
威廉大聲的對著澤布拉吼道,而聽到威廉的話,澤布拉的臉色也是一冷,說道。
“我知道,阿史托德的死讓你很傷心,但是我們今天做的事情并不是在阿史托德的死上面大做文章,我們是在發(fā)揚他的遺志,開辦學(xué)校,拆除城墻這都是阿史托德還活著的時候跟我們說的,我從來都沒有忘過!
“...抱歉,澤布拉!
聽到澤布拉的話,威廉用力的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說道。
而澤布拉并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對威廉生氣,而是伸手在威廉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
“...找我做什么?”
威廉問道。
澤布拉這才想起來這次找威廉的正事,對著威廉說道。
“學(xué)校剛剛建立,我們需要大量的生源,也就是未來的生力軍,單憑平民區(qū)的那幾個人是不夠的,廣場上你也看到了,在你說完那些話之后,那些貴族的臉色并不好看,我想他們也不是十分愿意讓自己的孩子跟平民的孩子們一起學(xué)習(xí)。”
聽到澤布拉的話,威廉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澤布拉說的事實,他也很清楚。
“那你打算怎么做?”
威廉問道。
“還記得那個叫做阿維農(nóng)的小島么?”
澤布拉問道。
“亞歷山大三世呆的那個地方?”
“嗯!
澤布拉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
“阿維農(nóng)一直都是拜勒崗?fù)鯂母綄賺u嶼,這個國家流放的罪人和奴隸都會去到阿維農(nóng),那里的奴隸們很適合成為我們的生源!
“我知道了,什么時候動身?”
澤布拉說的話確實具有可行性,威廉也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問了一句時間。
“下午吧,我陪你一起去!
“嗯,我知道了,下午我會去找你!
......
拜勒崗?fù)鯂趤啔v山大三世被軟禁,卡庫利斯塔授首之后,在威廉的帶領(lǐng)下逐漸的步入了正軌,不過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就在拜勒崗?fù)鯂僖淮伍_始穩(wěn)步發(fā)展的時候,在距離拜勒崗?fù)鯂贿h(yuǎn)的一個島嶼,阿維農(nóng),卻是一片愁云慘淡。
曾經(jīng)的教皇亞歷山大三世來到這里之后并沒有讓這里的國民們感覺到任何的欣慰,相反,他們的工作量變的更大了,此時,居住在阿維農(nóng)的奴隸們正在給亞歷山大三世修建他在阿維農(nóng)這里的行宮。
阿維農(nóng)是個十分貧瘠的島嶼,島上就算是說鳥不拉屎也毫不過分,和不遠(yuǎn)的拜勒崗?fù)鯂纬闪艘粋鮮明的對比,沒有任何的礦產(chǎn),也沒有任何的產(chǎn)出,缺衣少食,本就是當(dāng)?shù)厝说某B(tài),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天氣逐漸變冷,再過幾天,進入冬天之后,居住在阿維農(nóng)的奴隸們的這種生活會變的更加難熬。
當(dāng)?shù)氐墓賳T們穿著厚厚的皮衣,不斷將皮鞭落在因為饑餓和寒冷而動作緩慢的奴隸身上,和那些官員相比,每天都要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的奴隸們卻只穿著僅僅能夠起到遮羞作用的單衣,這種單薄的衣服根本承受不住官員們的毒打,往往一鞭子下去,就是皮開肉綻的結(jié)果。
就在這些苦命的奴隸之中,一個皮膚黝黑的小男孩,正隨著其他同齡人一起,推著一塊巨石,因為寒冷,小男孩半途中將凍僵的雙手放到嘴邊吹著熱氣,沒曾想,一旁的監(jiān)工對著他的后背就是一鞭子。
人與人之間總是不公平的,在拜勒崗?fù)鯂,像他這么大的孩子正是在父母的懷里撒嬌的年齡,不過在這里,他卻已經(jīng)開始了繁重的工作。
那個小男孩的身體看起來頗為結(jié)實,雖然被抽的身體一縮,卻還是回頭對監(jiān)工怒目而視。
見此,他身邊的吉格小同伴連忙躲開,果不其然,那個監(jiān)工見到小男孩居然敢瞪自己,獰笑了一聲,再一次揮動了手中的皮鞭,對著那個小男孩就是連連的抽打。
目睹這一幕,遠(yuǎn)處一支奴隸隊伍中突然傳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一個同樣皮膚黝黑的婦女離開了隊伍,倉皇的跑了過來,一把將那個小男孩護在了懷里,她消瘦的身軀此時仿佛蘊藏這巨大的力量,一邊忍受著皮鞭的抽打,一邊死死的抱著懷里不停掙扎的孩子,將他牢牢的護在懷里。
對于那個正興奮的揮舞著皮鞭的監(jiān)工來說,他抽打那個小男孩只是為了發(fā)泄,或是為了發(fā)泄自己在這個鬼地方積攢的怨氣,或是為了發(fā)泄因為那個小男孩瞪自己而產(chǎn)生的憤怒,他只是一味的揮舞著手中的皮鞭,對于自己手里的皮鞭落在誰的身上倒是毫不在意。
那個婦女忍耐著背后不斷傳來的劇烈的疼痛,嘴唇變得發(fā)白,一雙手臂卻還是緊緊的抱著那個小男孩,周圍的奴隸們面無表情的看著,又在其他的監(jiān)工的催促下繼續(xù)著繁重的工作。
終于,那個一直在揮舞著皮鞭的監(jiān)工又抽打了幾下,似乎是累了,氣喘呼呼的放下了手中的鞭子,而那個婦女卻依舊沒有放開小男孩,他低頭看著小男孩臉上那雙已經(jīng)哭腫了的雙眼,語帶懇求的說道。
“布羅姆,乖,要聽話!
“媽媽...”
那個叫做布羅姆的小男孩終于停止了掙扎。
......
夜晚,拜勒崗?fù)鯂綄賺u嶼,阿維農(nóng)。
因為阿維農(nóng)的貧窮,這里的居住環(huán)境也十分的差,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即將進入冬天,夜里的風(fēng)就宛若一把把鋼刀,每次劃過,甚至都有種身上出現(xiàn)了一道凌厲的刀口的刺痛感,而奴隸們居住的環(huán)境卻沒有任何的供暖設(shè)施,只有一層薄的可憐的木板,在夜里的鳳襲之中搖晃著,發(fā)出一聲聲的呻吟,而奴隸們就住在這里,一棟棟倉庫似的住所整齊又密集的排列在一起,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異樣,這種建筑居住起來,自然談不上舒適,在冬季,更是談不上有多暖和。
倉庫一樣的住所內(nèi)十分空曠,沒有隔間,許多奴隸都擠在一起生活,完全沒有一點私密空間,他們除了一張床之外,幾乎再也沒有多余的家具,這可能是他們在冬季里唯一的取暖手段了,即便是這樣,在冬天,每年都會有很多人奴隸生病或者被活活凍死。
住所內(nèi)也沒有照明的東西,十分的昏暗,只能透過窗外的月光播撒而來的一些余暉來看清事物。
小男孩布羅姆坐在床邊的一張矮腳凳子上,他的母親,則氣息微弱的趴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他的母親背后的衣物和那薄的可憐的棉被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又因為夜里氣溫極低,骯臟的衣物和棉被被鮮血和她背上的傷口粘粘在了一起。
這個地方,這些奴隸們,沒有醫(yī)生,沒有藥物,他們甚至連想要燒些熱水都做不到。
布羅姆母親的傷勢,其實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嚴(yán)重,只要能夠及時治療,更是根本不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淪落到這個地方,所有人卻都束手無措,相比于白天在工地上直接被監(jiān)工打死,此時他的遭遇又有種無法形容的煎熬,因為現(xiàn)在的她,無異于在等死。
這點,就算是只有十歲的布羅姆心里也是懵懂的知道。
不時響起的咳嗽聲和呻吟聲讓心事重重的布羅姆一直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他的小腦袋一垂一垂的,突然一聲輕輕的互換,讓他清醒了過來。
“布羅姆?”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布羅姆抬頭看了過去,他的母親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正側(cè)著臉,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
“媽媽,你醒了!”
布羅姆一雙眼睛腫的像個核桃,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他見到母親醒了,連忙去看她背上的棉布,只是被鮮血浸濕的棉布已經(jīng)與綻開的皮肉傷口黏在了一起,才十歲的小孩又怎么知道該如何處理?
布羅姆的母親看著自己的兒子手足無措的樣子,低聲說道。
“布羅姆,過來。”
布羅姆聽話的來到了母親的懷里,順著母親伸開的臂彎,縮到了母親的懷里,多少個寒冬中,他都是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度過難熬的夜晚。
“媽媽!
在母親的懷里,布羅姆抬起了頭,看向了母親的下巴,叫到。
“嗯?”
母親低下了頭,看向了布羅姆,一雙眼睛之中充滿的仁愛。
“我錯了!
布羅姆瞪大了眼睛,眼眶之中卻是瞬間濕潤了起來,說道。
“他們說你會死,你不要死好么?”
布羅姆的母親聽到布羅姆的話,吃力的撫摸著他微微卷曲的頭發(fā),說道。
“只要布羅姆還活著,媽媽就不會死的,因為媽媽會一直活在你心里,所以,布羅姆,你記得以后要聽話,為了媽媽,你也要好好的活著。”
而聽到母親的話,布羅姆卻是瘋狂的搖著頭,說道。
“不!我不想讓你活在我的心里,我想讓你陪在我的身邊!”
“傻孩子!
布羅姆的母親吻了吻自己兒子的額頭,用著幾乎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
“我怎么可能永遠(yuǎn)陪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