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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紫語何嘗不著急呢,莫雋的生命現(xiàn)在就在一線之間。
可蕭紫語不管心里多么著急,始終都沒有表現(xiàn)出分毫來,她的聲音很冷靜,而且越來越冷靜。
蕭紫語知道,現(xiàn)在就是比耐心的時候,誰先妥協(xié)誰就輸了。
蕭紫語也不是不擔心莫雋的小命,但是她一旦妥協(xié)的話,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所以她就只能賭莫大太太的不忍心。
莫雋總是莫大太太的兒子吧,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死不管吧,這絕對是不可能的,虎毒不食子,所以蕭紫語倒不是太擔心。
“你要是不想看著莫雋死,就開門!笔捵险Z的聲音越來越淡定。
莫大太太有些按耐不住了,莫雋畢竟是她親生兒子,她如何能眼睜睜看著莫雋死呢。
但是莫大太太實在是不甘心事情就這樣錯過了,莫大太太心中很清楚,她這輩子也就只能算計到蕭紫語一次,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能算計到蕭紫語這一次,也是靠出其不意,加上她愿意付出生命的代價,這才能算計了蕭紫語一把。
莫大太太有些懊惱,但是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里面那個,到底是他的兒子啊。
“蕭紫語,你真的是鐵石心腸嗎?你為什么就不肯救救莫雋,他是為了你才這樣的,”莫大太太咬牙說道。
蕭紫語一向都擅長分析別人的心理,她知道莫大太太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莫雋是你兒子,而且他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也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來算計我們倆,事情也不會到這個地步,如果莫雋今天死了,你就是罪魁禍首,如果莫雋因為你死了,你能安心嗎?這件事我不會追究,但是我覺得你一輩子都會自責,內(nèi)疚,因為你害死了你的親生兒子!”蕭紫語的話越說越殘忍,語氣也越加的凌厲起來。
莫大太太實在是承受不住了,就讓丫頭把門給打開了。
蕭紫語一個箭步就沖了出來,她冷冷的看著莫大太太,:“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真是丟盡了莫家的顏面!”
莫大太太已經(jīng)不想和蕭紫語在繼續(xù)糾纏下去了。
她對著身邊一個貌美的丫頭說道,:“你進去侍候四爺!
那丫頭臉色一紅,但是卻施施然走了進去。
蕭紫語這才放了心,只要能保住莫雋的性命,一切就都好說。
蕭紫語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手腕還在滴血。
而且胳膊上簪子戳出來的傷口也隱隱有些流血。
莫大太太身邊的人也不敢怠慢,忙上前去扶蕭紫語。
蕭紫語沒有推開,只是任由她們扶著蕭紫語去了正廳。
莫大太太讓人把房門給關起來了,至于里面會發(fā)生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也是真的覺得有幾分無所謂的。
蕭紫語坐了下來,莫大太太的人給蕭紫語上藥。
莫大太太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也是,這希望落空了,沒幾個人能有好臉色的。
“蕭紫語,我今天才算看清楚你是個什么人,你的心真是又狠又冷又硬!蹦筇珱]好氣的說道。
蕭紫語對于莫大太太的指責,其實一點兒都不生氣。
“繡青人呢?讓她來見我。”蕭紫語淡淡的說道。
莫大太太仍舊沒好氣的看著蕭紫語,:“蕭紫語,雋哥兒為你做了這多的事情,你就一點兒都不感動嗎?你為什么就不肯嫁給雋哥兒呢?雋哥兒對你還夠好嗎?”莫大太太質(zhì)問到。她真的很不明白,為什么蕭紫語不選擇莫雋。
在蕭大太太看來,莫雋哪兒哪兒都比羽親王要好很多。
起碼莫雋對待蕭紫語的心,是任何人都無法比的啊。
“這個問題,我很難跟你說清楚。”蕭紫語的語氣也有些不耐煩,其實蕭紫語真的不想多說什么,也覺得說不清楚。
“有什么說不清楚的,還是那句話,攀高枝兒吧!蹦筇珴M臉不屑的說道。
蕭紫語懶得多說,:“隨你怎么想,我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而我今天不與你計較,也全都是看在莫雋的面子上,但是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如果你還敢在謀算于我,我絕對不會輕饒,到時候天王老子說情都沒有用,惹了我蕭紫語的人,我總是要叫她知道知道厲害的。”蕭紫語的語氣很淡漠,但是說的每一句話,卻讓莫大太太覺得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繡青呢?”蕭紫語見莫大太太不說話,問道。
莫大太太對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就退下去了。
蕭紫語的傷口都被包扎好了。
“表姑娘,奴婢給您梳梳頭吧,您的發(fā)髻有些亂了!蹦筇难绢^說道。
“去打一盆水來,我要洗漱一下!笔捵险Z皺眉道。
那丫頭忙去了。
過了不多時,繡青也進來了。
繡青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但是看精神狀態(tài),應該是恢復了正常。
繡青直接奔了過來,她看到蕭紫語雖然發(fā)髻有些凌亂,衣服也不是很整齊,但是看樣子,并不是像發(fā)生了什么太嚴重的事情。
繡青多少也能放了心,但是仍舊惡狠狠的看著莫大太太,看那個樣子,隨時有可能撲上去咬莫大太太一口似的。
“繡青,過來給我梳頭!笔捵险Z直接吩咐道。
繡青忙應聲過去了,她嫻熟的給蕭紫語梳好了發(fā)髻,還是剛才的發(fā)飾。
又服侍了蕭紫語洗了臉,換了衣服,原本還是想要補補妝的,被蕭紫語給拒絕了,對她來說,她原本也不喜歡涂脂抹粉的。
而此刻的時間也不多了,她出來的也夠久的了,勢必要趕緊的趕回去才不會引人注意的。
只是蕭紫語手腕上的傷口,是如何也蓋不住的,春日里的衣袖原本也不是太長,根本就遮擋不住,只好待會兒找個借口蒙混過去了。
蕭紫語梳妝完畢,看到莫大太太仍舊坐著,忍不住問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莫大太太冷笑了一下,:“我可沒你這么強大的內(nèi)心,我心里還惦記著雋哥兒!
“你這會兒說起莫雋來了,你方才那么算計我們,這一切不都是因為你嗎?”蕭紫語嘲諷道。
莫大太太忍不住想要反駁,但是卻真的找不出什么話來反駁蕭紫語,因為蕭紫語說的都是事實。
“你就不擔心莫雋嗎?莫雋如果不是不想傷害你,也不會變成這樣!蹦筇穯柕。
“我擔心,但是我相信莫雋不會有事的,你如果不愿意回去,那我先回外祖母那邊去了,我不能讓外祖母替我擔心!笔捵险Z淡淡的說完,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莫大太太差點被蕭紫語給氣死了,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蕭紫語這樣的性格,莫大太太也真的覺得有些無語。
她真的是覺得蕭紫語不管出于逆境還是順境,都顯得太淡定了一些。
像是尋常的姑娘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能這么淡定的將這事兒這么快的就拋諸腦后嗎?
雖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事情發(fā)生,可這個驚嚇也絕對小不了。
可蕭紫語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也實在是太快了一些吧。
蕭紫語走在路上,繡青跟在身后,忍不住說道,:“姑娘,您就真的打算這么輕輕放過那個毒婦。克钜稽c就毀了姑娘您的清白和名聲,如果姑娘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奴婢也想好了,奴婢就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讓這個毒婦償命!”
蕭紫語滿臉陰沉,:“不然呢,我的確是對不起四表哥,今天的事情,也完全是四表哥寧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保住我,你讓我怎么能狠下心來去對付他的親娘?”
繡青聽了這話,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雖然這事兒是莫大太太做的孽,但是其中還牽扯著莫四爺,的確是很為難的。
“可是,姑娘,這樣就拜拜便宜了那個毒婦?”繡青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蕭紫語對莫大太太也是深惡痛絕,但是蕭紫語也同樣的不想去傷害莫雋,所以這口氣,也就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了,不然還能怎么辦?
“好了,不要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也是,不許說出去,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明白嗎?”蕭紫語再三的叮囑道。
繡青雖然滿心不甘,恨不得狠狠的抽死莫大太太才解恨,但是聽了蕭紫語的話,也只能聽從蕭紫語的安排了。
“奴婢知道了,姑娘!
兩個人很快返回了莫老太太的正房。
三個人等的有些焦急了,這蕭紫語跟著莫大太太去凈房,足足去了接近一個時辰了。
莫老太太正想讓人去瞧瞧,結(jié)果蕭紫語就走了進來。
“語兒,你可回來了啊,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啊?大伯母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啊?”莫葭忍不住先開口問道。
蕭紫語神色并沒有任何的異常,只是笑了笑,說道:“從凈房里出來,大舅母覺得有些不太舒服,我就送了大舅母回去休息,然后在大舅母那里坐了一會子,才過來的,倒是叫外祖母擔心了!
蕭紫語的語氣很平淡,而且話語里也沒有什么不妥,根本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揣測。
莫老太太點了點頭,:“你大舅母怎么樣了?現(xiàn)在好些了嗎?”
“也沒什么大礙,大概也是為了四表哥的事情有些急火攻心吧,現(xiàn)在休息了一會兒,已經(jīng)好多了,不過我讓大舅母在房里休息了,所以我趕過來說一聲!笔捵险Z答道。
這個回答,更是合情合理,不會讓任何人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
莫雋的事情,原本也是瞞不住的,所以莫老太太也沒覺得有什么。
“都是小四自己不爭氣啊,也不怪老大媳婦鬧心,算了,讓她歇著吧!蹦咸珖@著氣說道。
蕭紫語聽莫老太太這樣說,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樣也算是蒙混過去了吧。
蕭紫語心中也是有些緊張的,雖然蕭紫語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和真實的感受,但還是有些心虛的,撒謊的人一般都心虛。
蕭紫語已經(jīng)算好很多的了。
繡青低著頭,臉色不太好看,她也是怕露出馬腳來,才會如此的。
莫葭眼睛尖,看到蕭紫語的手腕上纏著紗布,而且還隱約露出血跡,忍不住上前問道,:“語兒,你這手腕怎么了?是受傷了嗎?”
蕭紫語就知道肯定是莫葭發(fā)現(xiàn),因為莫葭總是很擅長發(fā)現(xiàn)這些細節(jié)上的問題,蕭紫語其實從很早就發(fā)現(xiàn)莫葭關注的地方和別人真的是不太一樣的。
“沒事啊,我就是在大舅母房里,不小心打碎了多寶格的的花瓶,劃了一下手!笔捵险Z連連說道。
莫葭撇撇嘴,:“你怎么會這么不小心啊,你一向都是一個很妥帖的人啊,從沒見過你這么毛手毛腳的!
蕭紫語對莫葭徹底無語了,蕭紫語覺得莫葭絕對是豬一樣的隊友。
如果跟莫葭合伙做什么壞事,莫葭絕對是那個要被防備的人,因為有的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這才是最可怕的。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手一滑就打碎了!笔捵险Z解釋道。
莫老太太聽到說蕭紫語受傷了,忙說道,:“趕緊的找了府醫(yī)來瞧瞧,看看傷口如何,可別出什么大問題,你的婚期也快到了!
蕭紫語忙說不用了,莫老太太堅持,所以只好找了府醫(yī)過來。
蕭紫語有些惴惴不安的,擔心府醫(yī)會看出自己的傷口有問題。
畢竟這簪子劃出來的傷口和瓷器劃出來的傷口是不同的。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法子躲避了。
府醫(yī)很快就過來了,看到傷口,微微皺眉,:“這傷口也不輕啊。”
莫老太太忙問道,:“怎么樣,很嚴重嗎?”
府醫(yī)答道,:“也不是太嚴重,只要好好的敷藥,然后傷口不碰水,十天就全好了!
莫老太太這才放心。
傷口其實也處理過了,府醫(yī)有稍稍的處理了一下,消毒,然后敷上了特質(zhì)的膏藥。
這藥膏的確不錯,涂到傷口上,蕭紫語都覺得清清涼涼的感覺,沒有剛才那么刺痛了。
“表姑娘記得這藥膏每天涂一次,千萬不可碰水,十天絕對完好無損,不會留下絲毫的疤痕!备t(yī)叮囑道。
蕭紫語點頭,:“記住了!
府醫(yī)給蕭紫語包好了傷口,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莫葭一直都在全程看著,其實莫葭已經(jīng)看出了蕭紫語的傷口是有些不妥之處的。
莫葭是莫家三個姑娘里頭唯一喜愛舞刀弄槍的,打小兒也接觸了不少,所以自然也經(jīng)常受傷,對于傷口的認知,莫葭是要懂不少的。
所以莫葭看著蕭紫語這傷口,像是被利器所傷,而不像是被瓷器給劃傷的。
但是莫葭看著蕭紫語的時候,蕭紫語卻給了她一個眼神,這個眼神莫葭很熟悉,就是讓她閉嘴的意思。
莫葭雖然心中有很大的疑問,還是乖乖的閉嘴了。
蕭大太太也是心疼不已,不過也沒有責怪蕭紫語,只是叮囑繡青千萬不要忘記剛才府醫(yī)的囑咐。
莫葭終歸是心中藏不住事兒的,老是想要問問蕭紫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就提議道,:“語兒,你去我那里吧,咱們說說私房話,我瞧著祖母也累了,大姐姐懷著身孕辛苦,也該休息下的,咱們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