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朝天辮,綠玉簪
晚上八點到了蓬萊,下車后胡小眉走到哪兒,賣項鏈的仨人就跟到哪兒,唯恐跟丟了。出了車站,這小子指著對面說那兒有銀行提款機。我見他對這里地形很熟悉,于是問他家是哪兒的,這小子也不隱瞞了,說自己就是蓬萊人。
馬長安語重心長地說:“生在旅游城市,做點什么不賺錢,為什么非要去火車上訛錢?那是犯罪,我們不報警算是對你仁慈了,以后可別再干這行了!
“不敢了,不敢了!辟u項鏈的語氣很誠懇,但我不信他會真的悔改。
走到提款機門外時,胡小眉停下腳步說:“我忽然改變主意了,現在不想收你的錢……”
這仨人聞言變色,不知道這姑奶奶哪里又不高興了,賣項鏈的連忙說道:“妹子,我都承認錯了,以后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你就高抬貴手,饒我們三個一條小命吧!
胡小眉說:“我沒說不救你們,而是要你們幫個忙……”說著拿出青花小瓷瓶又一人給他們倒出一粒小藥丸,然后接著說:“吃了這粒藥丸可以維持三天。我們正在找一件東西,你們在這三天里幫忙打聽一下,找到了一萬二分文不收,給你們第三粒藥丸。打聽不到,我還是不收錢,也不會給你們解藥,自生自滅去吧!
賣項鏈的苦著臉問道:“妹子要找什么東西?”
胡小眉說道:“我們在找一件古董,叫青冥劍。這件東西很貴重,只要能找到就行,我不會讓你們幫忙出錢去買的!
賣項鏈的差點沒哭了,只聽他說道:“我道上倒有幾個朋友倒騰古董,可他們說過,凡是值錢的寶貝,藏家都是深藏不露,唯恐被人盯上。找這樣的東西可是大海撈針,沒地方下手啊!
胡小眉雙眉一軒:“我不管,三天后沒消息,你們可以安排后事了!
“青冥劍?”一個彪形大漢撓著頭自言自語,“我們家好像就有……”
我們聞言大喜,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忙問:“你們家真有這東西嗎?”
賣項鏈的罵道:“張德志,你個二愣子,你可別胡說。萬一家里沒這東西,惹妹子不高興,我們兩個就被你害死了!
另一個彪形大漢跟著說道:“他就是個二貨,三句話有兩句半不能聽!
賣項鏈的在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你李大海難道就不是二貨了?你比張德志更二!”
張德志繼續(xù)撓著頭說:“我也是小時候聽到的,爺爺臨死的時候在病床上告訴我家那老不死的,我們張家藏著一件寶貝,是青冥劍還是青冥刀來著,反正是青冥?晌以诩依镎伊藥啄,最后也沒找到!
“你家老不死的是誰?”胡小眉詫異地問。
“我爸!睆埖轮緷M不在乎地說道,“他從小就管我管的嚴,有時候還把我吊起來打,真是一個老不死的,早晚他走不動了,等著被我收拾吧!
擦,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二貨。但凡是個正常人,不可能說出這樣大逆不孝的話來。
西門流星說道:“你家住哪兒,咱們去找你家老不死的吧!
誰知張德志聽了這話,翻起白眼珠罵道:“你爹才是老不死,你們全家都是老不死!”
我們不由啼笑皆非,敢情老不死的只能他自己罵,外人罵就是一種侮辱。西門流星砸吧砸吧嘴沒話說了,畢竟他這樣罵人家老爸也是不對的。
賣項鏈的慌忙打圓場:“小兄弟別生氣,張德志就是個二貨。天都這時候了,我請大家吃飯,附近有家館子不錯……”
我打斷他說:“現在吃飯是次要的,先去張大哥家里找找那把青冥劍,找到了,我請你們吃飯!
賣項鏈見我們這么急,只有先去張德志家。我們八個人打了兩輛車,我和丁咚、賣項鏈的以及張德志一輛,在路上我問賣項鏈的叫什么名字,這小子說他叫黃天,是蓬萊市土生土長的人。問我們是第一次來吧?等找到東西后,他免費當導游,帶我們去各個景點轉轉。
我們哪有這個心情,找到了青冥劍,直接就奔太湖去了。這小子正口若懸河,講解著當地的風景名勝,我的手機響了,拿出一看是夏芷煙打來的。于是接起來,這丫頭說下午六點就到了,她已經安排好了房間,然后說了酒店地址。
我說找到了一條青冥劍的線索,正在去往老城區(qū),晚會再去酒店。這丫頭問在哪兒,她想過來一起去找。我說你別來了,只是一條線索,我們也沒報多大希望,在酒店等消息吧。
掛斷電話,丁咚在我耳邊壓低聲音說:“要不要我們繼續(xù)之前的協(xié)議,來個公平競爭?”
我沒好氣瞪她一眼,在車上當著外人不便多說,否則我就要抱住她狠狠親上一口,告訴她這輩子哥們就認定你一個了,誰都別想插足。
半個小時后,我們到了老城區(qū)一條胡同外下車。這里也都是多年的老宅院,大多都是平房。胡同里還有幾家古宅,青磚紅瓦,雕梁畫棟,透著一股子古樸氣息。張德志帶著我們進了一家古宅對門的院里,院子挺大,種著兩棵梧桐,樹冠遮天,風一吹,樹葉嘩啦啦作響。
院里沒開燈,站在黑漆漆的大樹下,感覺有些陰森森的。堂屋亮著燈,光亮非常昏暗,這是老人節(jié)儉的通病,不舍得用大瓦數的燈泡。
我們在路上也打聽了張德志家庭情況,他母親去世幾年了,只剩下老頭自己住在這個老宅里。張德志很早就出去混了,因為和父親關系不好,幾乎一年都不回來一趟。這次要不是因為我們,他才不會回來看這老不死的。
張德志直接推門進去了,進門就罵道:“老不死的,我今天回來找你說個事兒,咱們……”說到這兒他突然愣住了。
我們心知有異,連忙走進去,屋里擺設挺簡陋,并且彌漫著一股老人特有的怪味。一個花白頭發(fā)的男人,坐在窗口一個方桌前,桌上放著一碟小菜,卻擺了兩個酒杯兩雙筷子。
他面朝我們,臉上木無表情,看起來像是具死尸一樣。突然間,我就發(fā)現他頭發(fā)用紅繩豎起一根朝天辮,小辮上插著一枚綠玉簪子。在燈光照耀下,綠玉簪燦然發(fā)亮,這模樣令人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