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臉上畫烏龜
我們?nèi)ネ膊患敝s路,買了臥鋪,同一個包廂。以前我們仨玩斗地主,消磨漫長的旅途時光,F(xiàn)在四個能夠湊一桌麻將,只是火車上桌子太小,于是玩扎金花。我們也不玩錢,起初誰輸了在臉上貼紙條。后來覺得紙條懲罰太輕,改成在臉上畫烏龜。
丁咚負(fù)責(zé)來畫,并且監(jiān)督大家出牌,尤其是西門流星最喜歡搞小動作,他都偷了幾次牌了。
饒是西門流星狡猾,但他卻輸?shù)淖疃,臉上畫滿了小烏龜。夏芷煙和沐雨臉上也各有幾只,為她倆雪白粉嫩的俏臉上,增添了一道別致的風(fēng)景線。而哥們我,一把沒輸。不僅因為出牌技術(shù)好,還有丁咚這個“內(nèi)奸”幫忙。
誰讓她是我老婆呢,怎么都不可能在我臉上畫烏龜。發(fā)出牌后,我就知道他們手里都是什么,就算我手里的牌最爛,丁咚立馬就給我換掉了。
夏芷煙這次輸了之后起疑了,看著我這張干凈的臉說道:“你不可能運氣這么好,把把都不輸。丁咚,你在幫他吧?”
“不可能,我是監(jiān)督員,怎么可能徇私舞弊?”丁咚一臉正義地說道。
沐雨摸著動人的下巴,斜眼瞧著我的手說:“我不信,打了半天,就算是賭王也不能保證一把不輸?shù)!?br />
西門流星也覺得有問題,拿出封鬼壇說:“我們測試幾把,丁咚你進(jìn)壇子里待會兒,如果他還不輸,證明他的牌技就是高明。”他嘴巴一動,滿臉的烏龜仿佛在爬一般,非常的滑稽。
“不干,我才不進(jìn)封鬼壇。你們要是不相信我,我去睡覺。”丁咚當(dāng)然不肯就范。
我心說沒了丁咚,還贏個毛線,于是伸個懶腰說:“玩累了,我去上廁所!
“不許走!”西門流星一把揪住我的膀子。
夏芷煙轉(zhuǎn)轉(zhuǎn)眼珠說:“丁咚,你來我身上吧,咱們一邊打牌一邊聊天。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我才要說別去,丁咚忍不住好奇就上了她的身子,連問什么事。夏芷煙洗著牌說,待會兒發(fā)出牌再講。結(jié)果這丫頭發(fā)出牌后,又找各種借口,把丁咚拖住,而這把我終于輸了。
“啊哈,你們果然串通一氣,必須給哥全身畫王八!”西門流星不忿地說道。
我雙手在胸前一負(fù),淡定地說道:“證據(jù)呢?輸贏是很正常的事,不能說贏了半天輸一次就有問題,這是什么邏輯?”
“是啊,是啊,我和老公絕對沒有出千!倍∵烁胶偷馈
夏芷煙眨動著美眸問:“那我剛才兩把牌里,黑桃A為什么會突然不見了?”
“那我怎么知道?”丁咚哪肯承認(rèn)。
“我又沒問你,你為什么這么緊張?”夏芷煙顯得有些詫異。
“我……我以為你在問我!
沐雨跟著湊熱鬧:“我剛才的兩把黑桃2也突然變成了黑桃K,丁咚你干嘛這么幫我?”
“我不可能那么腦殘,幫你換個大牌,剛才是換掉了你的黑桃Q……”丁咚被這倆丫頭輪番轟炸,一不小心說漏嘴,“老公,瞞不住了!”這句幾乎帶著哭腔。
我見他們仨眼神立刻變得十分銳利,趕緊起身就溜,誰知夏芷煙跳起身抓住我的衣服,西門流星和沐雨分從左右扭住我的手臂,被硬生生摁在鋪上。
西門流星咬牙切齒道:“本來我輸不了那么多,結(jié)果害我滿臉都是王八。這次我扒光你的衣服,給你畫滿全身!”說著就扒我的上衣。
夏芷煙攔住他:“我和沐雨在呢,別扒衣服,連他手腳也畫上!
于是仨人各自拿起一桿碳素筆,幾分鐘后,我的臉孔、脖子以及手腳,統(tǒng)統(tǒng)爬滿了小烏龜。西門流星特別壞,用手機(jī)給我拍了幾張照片,嘎嘎笑道:“發(fā)你同學(xué)群里,叫大家觀賞一下百龜圖!”
沐雨受到啟發(fā),瞪大美目道:“我發(fā)朋友圈!”
我一捂臉,形象全毀了。丁咚都哭了:“老公,以后我還怎么活,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在外面偷漢子,給你全身畫了王八……”我差點沒吐血,這跟偷漢子有個毛關(guān)系。
西門流星得意地笑道:“沒那么嚴(yán)重,只要不是戴綠帽就好。我去上廁所!边@小子哈哈笑著拉門出去,不過片刻就捂著臉跑了回來!拔彝瞬恋裟樕系耐醢肆,全火車的人都在笑我……”
我哈哈笑道:“活該,這就是得意沒好下場!
剛說完這話,臥鋪門被拉開,進(jìn)來一個女乘務(wù)員,笑容滿面道:“查票。”結(jié)果看到我們臉上的烏龜,笑容便僵在臉上,仿佛看到了外星人那么驚詫。
我們四個登時臉色通紅,捂臉不是不捂臉也不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在特別尷尬的氣氛里,乘務(wù)員驗完票。她一直在繃著臉,那模樣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我們都替她難受。在她走出去,拉住房門后,響起一陣格格嬌笑聲,顯然再也憋不住了。
我們各自羞愧地拿出礦泉水,趕緊把臉上的烏龜洗掉。丁咚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沐雨揭起被子蒙住頭叫道:“別笑了……”
西門流星安慰她道:“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發(fā)現(xiàn)臉上畫了幾只小王八嗎?以后嫁不出去,我要了……”
砰,沐雨一腳將他踹到對面鋪上。
“笑死了,笑死了,老公我們出去走走,不然肚子非笑破不可!倍∵嘶氐轿业纳砩希挥煞终f帶我走出臥鋪包廂。
為什么一定要出來走走,因為我現(xiàn)在做賊心虛,覺得滿火車的人都知道我們臉上畫過烏龜?吹接腥丝聪蛭,心里就發(fā)虛,躲閃著眾人視線,用唇語問丁咚:“出來干嗎?”簡直活受罪。
“因為我以前做過這趟火車,想出來回憶一下當(dāng)年的情景!倍∵丝跉獬錆M了失落的意味。
哦,原來她以前都跑到過南方,真是個野丫頭。
“老公,你看那個男人怎么在哭?”
聽到這句,我便抬起頭,很快在右側(cè)靠窗的硬座上,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手上拿著一串金項鏈在流淚。我心說八成是求愛不成,所以傷心落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