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姜浩已經(jīng)可以確定,眼前這人肯定是周大寒了。
他的聲音雖然嘶啞,但是一些本來的特點還是無法完全掩蓋掉,而且那兇戾的眼神也將他給暴露了。
此時,他還在繼續(xù)裝,兇神惡煞地道:“放肆,毛都沒長齊的小鬼,居然也敢跟我頂嘴,不怕死嗎?”
“奉勸你們一句,不要多管閑事,這事你們招惹不起,不要攔著我的路!
這家伙,死到臨頭了,還在裝大頭鬼,不得不佩服他的心里素質(zhì)過硬。
“周大寒,別再裝了,裝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苯圃频L(fēng)輕地道。
然而此話一出,不僅周大寒,就連盛瑤也是露出吃驚之色:“什么?”
經(jīng)過姜浩這么一提點,盛瑤心中有股不妙的預(yù)感,再也保持不了淡定,忍不住往前走了數(shù)步,冷聲喝道:“把你臉上的黑布揭開!
“放肆。”這家伙還在色厲內(nèi)茬地呼喊著,落到這個境地,還妄想著要逃離這兒。
他如同瘋子一樣,朝著姜浩全力出手,氣勢雄渾,這是他蓄力一擊,早在被姜浩包圍的時候就在著手準(zhǔn)備,能否逃離生天,就看這一招了。
不過他注定要失望了,姜浩并非沒有防備。事實上,見到丟在旁邊的陌生女孩子,以及想到最近那些無辜喪生的女孩子時,他心中就有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發(fā)泄出來。
眼下,正好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一拳轟出,跟周大寒的拳頭直接相撞!
“咔擦!”
毫無懸念,在姜浩憤怒一擊之下,周大寒根本沒有一戰(zhàn)之力。
兩只拳頭剛剛相撞的時候,他的手腕便是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直接被打折了。
一股巨力向他體內(nèi)涌去,讓他當(dāng)即吐出一口鮮血,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向后倒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這家伙眼中的神色依舊兇戾,此時咬緊牙關(guān),另外一只手掌呼的一下,朝著自己的天靈蓋拍了過去。
這是要自絕的行為,周大寒也算是狠角色,眼看著無法脫身,為了避免落入姜浩手中,便是毫不猶豫地了結(jié)自己的性命。
不過,盛瑤早就盯著他,此時率先抬起一腳,將他給踹飛,隨后跟過去,將他身上的穴道都給封住,讓他無法動彈。
盛瑤面無表情,玉手懸停在周大寒的臉上,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揭開。
如果真的如同她所見到的那樣,那她實在無法相信,他們家族的人居然會墮落到這個地步。
這跟她的信念相違背,以至于一向都很淡然的盛瑤,此時開始有些驚慌,生怕自己撞見了真相,到時候不知道該如何容身!
看著她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下手的樣子,姜浩輕聲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朝著另一邊走過去。
那里還躺著一個女孩子,面容安詳,看起來像是剛剛睡著一樣。
但是姜浩知道,這女孩子已經(jīng)死了,因為從她身上感受不到半點生機(jī)。
他默默地看著這個剛剛遭受毒手的女孩子,有些自責(zé),如果早點發(fā)現(xiàn)的話,或許就可以避免這一樁慘劇了吧?
另一邊,盛瑤在下了莫大的決心之后,終于伸出手,輕輕地揭開周大寒臉上的黑布。
在這個過程中,她的手在不斷地顫抖,這情形像是在揭開她身上的傷疤似的。
當(dāng)黑布完全揭開,周大寒的臉暴露出來之后,她只覺得頭暈?zāi)垦?身體劇烈地晃動一下,有些發(fā)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面色慘白,目光空洞,像是丟了魂兒似的。
姜浩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這模樣,心中有一股悲哀,忍不住輕輕地嘆氣:“看來,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了。”
“我記得,前幾天你對我說過,你太爺爺研究出了可以解決你們身上詛咒的辦法,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個辦法很不完美啊!苯泼嫔殴值氐:“除了你之外,你們盛家的其他人,估計都不是什么好的貨色,我現(xiàn)在開始為徐老爺子的處境感到擔(dān)憂了。他被你們困住,不知道正在遭受什么折磨!
“必須想辦法,將他給救出來!”
姜浩緊握著拳頭,輕聲說道,這是刻意當(dāng)著盛瑤的面說的。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盛瑤嘀嘀咕咕地道,臉上滿是茫然,手足無措。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盛家里面的其他人,修煉了邪功,走上了另外一條路之后,本性依舊是好的,并沒有變壞。
包括她父親在內(nèi),盛家的其他人也層告訴過她,修煉邪功的過程并不邪惡,跟正常修煉沒什么不同,所不同的是,正常修煉的話,是吸納天地靈氣的過程,而他們修煉的時候,是在吸納煞氣。
對于這些說法,盛瑤也是堅定不移,沒有覺得他們在說謊。直到來到了京城,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見到諸多懷疑的地方時,他那堅定不移的心念才開始動搖。而到了現(xiàn)在,她見到這一幕之后,那信念更是直接崩塌,讓他無所適從。
對于姜浩這個層次的人而言,信仰極為重要,一旦崩塌的話,那種后果難以想象,說是天塌地陷也不為過。
“事實就擺在你的面前,你逃避也沒用!苯评渎暤:“你是打算助紂為虐,還是跟我一起,遏制他們這種瘋狂的行為?”
盛瑤抬起頭,眼中一片茫然。
姜浩盯著她,繼續(xù)說道:“以前你不知道他們的惡性,那也就罷了,現(xiàn)在既然知道,若是還站在那一邊的話,咱們就是敵人!”
盛瑤的眼神漸漸恢復(fù)清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聲道:“讓我冷靜冷靜!
……
這一冷靜,就冷靜了兩三個小時。
在這個過程中,盛瑤靜靜站立,抬頭望著天空,一言不發(fā),心中在做著劇烈的掙扎。
姜浩也沒打擾她,而是將周大寒拖到另外的地方,讓他恢復(fù)說話的能力,逼問出許多有用的消息,才再次將他封住。
問完之后,姜浩拽著他的腳腕,像是拖著死狗似的,拉著他朝盛瑤所在的位置走去。見到她還在思考,頓時不耐煩地問道:“想好了沒有,時間緊迫,我現(xiàn)在要回去,部署行動計劃了!
盛瑤回頭,看起來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粉拳緊握著,一字一頓地道:“想好了,我不能看著他們一步步墮落,邁向毀滅的邊緣,我要讓他們得到救贖!”
姜浩松了口氣,說實話,他還真的害怕,萬一盛瑤執(zhí)迷不悟,那該怎么辦?
畢竟,他們也算是相處過一段時間,彼此也有不淺的交情,忽然間就對立起來了,情感上難以接受。而且,以盛瑤的難耐,一旦站到了對立面,那又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索性,這女人還不傻,三觀都很正常。
“那好吧,以后我們就是盟友了,回去仔細(xì)想想,要怎么解決這個危機(jī)!苯拼罄氐。
盛瑤跟在他身邊,有些擔(dān)憂地道:“就咱們兩個人?”
“暫時是兩個人,不過咱們可以搬救兵啊!苯扑坪醪⒉粨(dān)心,就算是在面對盛家這個龐然大物時,也都持著樂觀的態(tài)度。
“你打算怎么處理他?”盛瑤繼續(xù)問道,盯著被姜浩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周大寒,并沒有一點同情。
“先關(guān)起來,說不定對咱們還有用。”
……
回到徐家之后,兩人當(dāng)即坐在一起,在討論著如何行動,而整個行動,兩人都選擇隱瞞徐冰柔。
“不能繼續(xù)被動,要主動出擊,將盛飛為首的惡棍抓起來再說!苯戚p聲道:“我打算去搬救兵,風(fēng)水協(xié)會里面,有許多老朋友,他們肯定會幫忙,人手方面不是問題!
盛瑤點了點頭,又繼續(xù)問道:“那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說到這里,姜浩抬頭,靜靜地盯著她,看起來有些猶豫的樣子。
“說吧,要我做什么?”盛瑤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翻了個白眼,頗為無奈地道。
姜浩干咳了兩聲,有些尷尬地道:“目前為止,也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徐老爺子被困住的地方。而他們還不知道,你已經(jīng)‘叛變’了,所以你是解救徐老爺子最好的人選!”
聽到這話,盛瑤滿心不爽,忍不住嘀咕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叫做叛變?”
姜浩攤了攤手,大喇喇地道:“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你心知肚明就好,把徐老爺子帶回來,就全靠你了!
盛瑤翻了個白眼,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許久之后才點頭,攬下了這個任務(wù)。
“那好吧,咱們分頭出擊,你現(xiàn)在立刻趕回去,將徐老爺子帶回來!苯拼曛,頗為興奮地道:“我在這邊組織人手,一旦你救出了徐老爺子,我立刻出手,將盛飛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而且,萬一你失敗了的話,我也可以抓著盛飛,以這個為交換條件,把你換出來。”姜浩頗為樂觀地道。
聞言,盛瑤臉色露出一抹苦笑,搖頭之后,輕聲道:“那好吧,我先行一步,到時候會給你打電話!
“需要多長時間?”姜浩抓著她的手,繼續(xù)問道。
盛瑤愣了一下,眼中有著復(fù)雜的神色,以前不是沒有跟姜浩有過身體接觸,然而此時被姜浩抓著,居然覺得暖暖的,有種不想就此離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