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寒緩緩地從藤椅上站了起來,一臉‘羨慕’地看著胖子,不明真相的群眾見到這里,還真的以為胖子的老爹簽了大單子呢。
但胖子又不是真的傻,自然不會相信他說的話,這幫陰險小人,沒想到已經(jīng)事先謀劃好對付他們的陰謀了。
“你最好給我解釋解釋,這個消息,是從哪里打聽來的?”胖子強忍著怒火,強行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
周大寒?dāng)偭藬偸?坦然地道:“聽同僚交談的時候,偶然得知而已,我是真心為你們簽下了這么一筆大單子而感到高興!
“怎么著,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難道覺得這里面有什么不妥嗎?”
這家伙還在裝傻充愣,擺出一副大好人的姿態(tài),賤的不行,讓人很想拿著拖鞋,在他臉上印兩道腳印。
胖子徹底被激怒了,此時跨下臺階,一步步朝著周大寒走過去。
他身旁的人,頓時急了,都在極力勸阻他:“少爺,你先冷靜冷靜,對方人多勢眾,你這樣貿(mào)貿(mào)然走過去,對你完全沒有優(yōu)勢!
然而,胖子并未停下,看起來執(zhí)拗得很。此時,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有勇氣跟周大寒叫板。
他腦海中莫名地想起了姜浩對他說過的話,周家現(xiàn)在春風(fēng)得意,但這并不是長久的,很快便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到時候被打回原形都算是好的結(jié)局。
雖然這句話只是姜浩偶然提起,而且像是氣話,但是胖子對他極為了解,深知姜浩的脾性,這家伙絕對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掌握了某種確鑿的消息,才敢如此判斷。
故此,他現(xiàn)在完全不懼怕周大寒的威脅了,在他眼中,周家的人只不過是一群揮舞著利爪的小丑而已!
“周大寒,我知道,你這是想故意氣我,讓我失去理智,跟你們動手,這樣正好合你的心意,你就有借口,對我們出手了!
胖子一步步往前走,語氣顯得極為平淡,不帶半點怒火,讓人極為意外。
“你極力裝瘋賣傻,想要氣我,我偏不著你的道,讓你干瞪眼,嘿嘿!
胖子在他身前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就這樣悠悠地看著對方。
隨后他做出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決定,只見他朝著周大寒豎起中指,放肆地大笑,緊接著很傲慢地轉(zhuǎn)身,肆無忌憚地往回走了。
周大寒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眼底深處有著一抹殺氣,看起來極為攝人。
跟在他旁邊的兩個手下,臉色也不怎么好看,忍不住出聲叫嚷道:“太放肆了,死到臨頭,居然還敢如此囂張,不把二爺你放在眼底。”
“受不了了,我決定沖上去,賞他兩個巴掌,讓他為之前的放肆而付出代價!
這兩個家伙,嗷嗷亂叫,挽起了衣袖,就要沖上前去,將胖子給攔下來。
然而,他們還未邁步,便是被周大寒給攔了下來。
后者怒極反笑,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笑容,語氣頗為森冷地喝道:“慢著。”
“將死之人,不過是在徒勞地蹦跶而已,就讓他再囂張一會。等到周奇解決了所有后顧之憂,再開始收網(wǎng),讓他們父子倆嘗嘗失敗得一塌糊涂的滋味!”
周大寒幽幽地說著,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就像是一頭大型的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那笑容讓人心底發(fā)寒。
這種人不容易被激怒,進而做出不理智的行為,而且心機深沉,最為可怕。
胖子一步步地走回古董行,看起來很淡定,好像沒把周大寒剛才說的話放在心中。
但實際上,他心急如焚,那種淡定的姿態(tài),只不過是裝出來而已,擺給周大寒看的。
等到他走入大堂,隔絕了外面的視線后,臉上頓時露出焦急的神色,拔腿就朝王昌武的房間中跑去,一邊跑一邊嘀咕道:“糟了,老爹被他們算計,也不知道簽了什么充滿陷阱的單子!
周家的人,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脾性,上次就用陰謀詭計,暗算過王氏古董行,不過被姜浩巧妙地化解了,最后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賠給了王氏古董行一大筆錢。
現(xiàn)在,他們稍微變幻法門,又是故技重施,想要繼續(xù)暗算王氏古董行。
想到這兒,胖子便是窩火得很。
一直以來,他做事都是很有原則的,從未逾越規(guī)矩。即使是在前段時間,周家聲勢最為低微的時候,他也從未想過用歪門邪道對付他們,只是趁勢侵吞他們的一些生意而已,并未做得太絕。再而,他自己不做的話,其他人也會去做,這是正常的商場暗戰(zhàn)。
這幫家伙倒好,每次都是用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稍不小心的話,就被他們坑得找不著北。
很快的,胖子便是沖到了他老爹的房間中,還沒見到人,便是火急火燎地開口:“我老爹的公文包呢,放在哪兒?”
房間里面,剛好有一個傭人在打掃,見狀還很禮貌地問候道:“少爺,什么事這么急,有上進心是好事,但不要累壞了身體啊!
“公文包呢,幫我找一找!迸肿有募比绶,也沒心情跟人講話。
在房間中的大床上,王昌武直挺挺地躺著,還在打著呼嚕呢,睡得正是香甜。
公文包就放在床頭,胖子很不客氣地拿了過來,打開之后,抽出了厚厚的一摞文件。
“呃?”
當(dāng)看清了里面的內(nèi)容之后,胖子整個人都石化了,后背好像呼呼地吹著冷風(fēng),小心肝仿佛傳來了碎裂的聲音。
此時,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了,太陽也是黯淡無光,萬物都開始枯寂,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少爺,合同的內(nèi)容是什么,你怎么怔怔不說話?”有人推了他一把,頗為小心地問候道。
胖子被動地晃了晃身體,隨后直接蹲在地上,抱著腦袋,揪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出一聲哀嚎:“該死的,這可如何是好?”
他不斷地復(fù)述著這一句話,像是驚慌失措的小孩子,旁人問他問題,他也不回答。
許久之后,他才緩過神來,臉色變得平淡了很多:“告訴你們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古董行可能要易主了,你們也要換老板了!
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聞言,臉色皆是黯淡了些許。
這些人,在這里工作的時間不短,王家的人對他們不薄,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感情。此時聽到這個消息,他們想也不想,立馬就做了決定:“少爺,無論你去到那里,我們都跟著!
“不就是被他們收購了嗎?咱們換個地方,重新開店,以少爺?shù)哪苣?遲早都能做大,到時候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殺回來,打得周家那幫混賬東西落花流水。”
“對,少爺去到哪兒,我們就跟到哪兒!哪怕待遇變差十倍,我們也干了!”
患難見真情,在這種情況下,最能考驗一個人內(nèi)心的忠誠度。在胖子遇到危機的時候,這幫手下立馬表態(tài),要跟他混下去,怎能不讓他感動。
原本,胖子的內(nèi)心一片灰暗,見到這一幕之后,忍不住流淌過一道暖流。
只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樂觀,胖子很快又是變得愁眉苦臉,長吁短嘆:“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妙,搞不好的話,我跟老爹都要蹲大牢,你們總不能跟著我們一起進去吧?”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大驚失色,忍不住驚叫道:“什么,坐牢?”
“怎么可能,咱們一直奉公守法,不可能觸犯法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幫家伙怎么可能逮住我們的把柄!
群情激蕩,沒有人相信情況已經(jīng)險惡到了這個地步。
在沒有看到那份合同之前,胖子也是持著很樂觀的態(tài)度,但是看完之后,樂觀的心態(tài)早就不見了,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了。
他露出苦笑,捏著那摞厚厚的合同,輕輕搖晃了一下,遞給其他人看:“你們拿去看看吧,看完就明白了!
其他人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迫不及待地接了過來,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上面的內(nèi)容,生怕錯過任何有用的消息。
“什么,要在我們這里購買十萬件古玩藏品!”
“而且限期一天完成!”
“無法完成交易的話,就是涉嫌商業(yè)欺詐,要把古董行賠付給他們。而且到時候少爺跟老爺,有兩個選擇,要么蹲一輩子大牢,要么為他們干十年的苦力活!
……
這些人看完了之后,情緒顯得極為激動,紛紛叫嚷了起來。
“這不可能,除非神經(jīng)病才會答應(yīng)這種條款,那幫人既然逼迫了老爺簽下這個訂單,肯定有了不可告人的詭計!
“十萬的數(shù)量,這不是逗我玩嗎?一千的話,我們都要忙得死去活來才能勉強湊齊,一萬就直接跪了,十萬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眾人的意見都很一致,那就是覺得這份合同無效,可以不用履行!
胖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伸出手去,從那摞厚厚的文件中,再抽出了幾張紙給他們看:“我也想這份合同是無效的,但是那幫家伙既然做到這個地步,肯定已經(jīng)想好了各種應(yīng)對的計策。你們看看這幾張證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