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錦繡這話,秦楚生不由得大笑了起來,笑中帶著淚。
他渴望了多年的母愛,到頭來不過是鏡花水月。
這些年,他聽她的話少了嗎,可在她的心里,他什么都不是呢。如今看來,越發(fā)的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
吳錦繡看著秦楚生這樣,不由得皺了皺眉說道:“你笑什么笑,你到底去不去,若是你不去,這一輩子你也別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她養(yǎng)了他這么多年,沒掐死他都是好的,他居然還想試圖跟她兒子比。
秦楚生聞言沒有再笑,看向吳錦繡問了這么一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在他心里,現(xiàn)在吳錦繡已經(jīng)不是他娘了,他自然不會再叫他娘。
“說…!
他想問什么呢。
“你給我取這樣一個名字,是因為你心里很恨我,很恨我父母吧…。”
楚生,畜生,因為這個名字,他沒少被人取笑。他小的時候,有一次被人欺負得狠了,回去他就鬧著要改名字。
可非但沒改成,還被吳錦繡打了一頓,說什么這是他爺爺給他取的,改了就是不孝。
經(jīng)過這一次,他以后便沒有再鬧著要改名了。
可如今看來,他不覺得是這么回事,當(dāng)他說出吳錦繡和管家有一腿的時候,吳錦繡看他的眼神可比之前清冷了許多。
她每次叫他的時候,怕是叫的畜生吧。
每次這樣叫著他,她心里應(yīng)該會覺得很爽吧,可笑的事,他聽到她叫他,心里還覺得開心。
“你猜得沒錯,可這一切都是你爹娘對不住我…。”
聽到秦楚生這話,吳錦繡緊了緊握緊的手,語氣冷冷的說道。所謂父債子償,即使他爹死了,她也沒想放過他們。這可惜她教導(dǎo)了這么多年,都會把他教導(dǎo)得狠辣無情。
“他們對不住你,你就搶走了我是嗎,他們到底哪里對不住你了!鼻爻榫w激動的上前掐住吳錦繡的脖子說道。
到底是多大的恨,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他的手力度很大,掐得吳錦繡呼吸困難,面紅耳赤。
“你,你放開我,我告訴你,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告訴你的,要想知道,現(xiàn)在你就去衙門,將罪認下來…!
秦楚生自然是很想知道他親生父母是誰的,聽完吳錦繡的話,他才慢慢的松開了手。
“從今往后,你不在是我娘…!
秦楚生說完這話后,就邁著步子出了屋門。
吳錦繡看著秦楚生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說話,她錯了嗎,她沒錯。
離開這里后,秦楚生洗漱了下,才去的衙門。
這次事件性質(zhì)惡劣,牽扯到人命,安好作為當(dāng)事人,自然是要去的。
可人送去的時候,她沒去。
朱城就派人來安月村,請了安好。
秦楚生來的時候,安好他們都還沒到,因為現(xiàn)在還沒開審,所以秦云生他們幾個沒有跪,而是在一邊站著的。
秦楚生來后沒多久,安好他們就來了。
李德全是跟著一起來的,他先下的馬車,下來后他就喊了起來:“容安王到,無憂郡主到…。”
聽到這喊聲,朱誠連忙跑了出來迎接。
安好被封為郡主的皇榜,朱城才張貼出去沒多久,對于安好被封為郡主,他著實意外,可安好做的那些事,封個郡主也不為過。
李德全喊完后,安好和君深他們才從馬車上陸續(xù)走下來。
剛下來,就見不遠處跪了一片,朱誠跪在最前面。
在安好他們下來的時候,朱誠就帶著大家,喊了起來:“下官朱誠,見過容安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無憂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是當(dāng)官的自然自稱為下官,至于其他的人,自然就稱自己為草民了。
聽到他們的喊聲,安好心里說不出是種什么感覺,想不到她也有這么一天呢。
君深在眾人行完禮后,就上前示意他們起來。
眾人起身后,就各自站到了兩邊,讓君深他們好進去。
朱誠跟君深他們寒暄了兩句后,就帶著他們進衙門了,安好他們坐的椅子,他已經(jīng)讓人準備好的了。
他們坐下后,朱誠就開始審案了。
隨著他的驚堂木響起,站在大堂兩邊的衙役們開始用棍子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地面,拖著長音,喊起了“威——武”。
安月華他們都跪了下來。
在再一次經(jīng)歷這事,安月華的心里還是恐懼,她就怕自己會坐牢。
在威武聲停后,朱誠又拍了下驚堂木,拍完他看著安二郎他們說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雖然知道名字,可還是按規(guī)矩詢問了下。
在他說完后,安二郎他們就一一上報了名字,這次倒是識相的沒有頂撞朱誠。
外面,吳錦繡已經(jīng)來了。安家老宅這邊,來了安大湖,安老頭,安大河,剩下的人都沒有來。
朱誠聽他們說完后,想了想開口說道:“安二郎,有人指控你給郡主下毒,你可認罪…!
安二郎想了想說道:“大人,我是有給郡主下藥,可我也是受秦云生唆使的,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有毒的藥。就我這膽子,我怎么敢害死人呢,你問于二蛋,我當(dāng)時跟他說的也是那種藥,他為了讓我?guī)兔ο滤,還給了我一千兩收買人呢,大人你可得明察…!
“銀票在哪呢…!
于二蛋的兩百兩,安好已經(jīng)拿給他的了,安二郎的八百兩隨身攜帶的,自然也在他身上。
這燕州國的銀票上,對于在什么錢莊取的,什么時候取的,什么人取的錢,可都是都是有記錄的,用這樣的墨水寫的,是弄不掉的。
錢拿上來后,朱誠就派人去銀票上的錢莊核實了。
安好看著不免有些奇怪,聽君深說完,她總算明白,這樣每個人什么時候,取了多少錢,在什么地方取的,都知道了。
在他們?nèi)ズ藢嵉臅r候,朱誠又問了安二郎幾個問題,問完后,他就詢問起了安月華。
“安月華,這下藥之事,你可知情…。”
“大人,這事我也是才知道的,可我不敢說啊,我要說出來,秦云生不會放過我的,我哥也被他拉下了水,我要怎么說呢…。”安月華抹著淚,一臉無奈委屈的說道。
“你這賤人,胡說八道什么呢。”秦云生聽著不由得火冒三丈,她還是挺能裝的。
他們這兩兄妹,還真是夠不要臉的,都往他身上推呢。
“秦云生,你這是干什么,你這是要咆哮公堂嗎!敝煺\見秦云生上前要打安月華,拍了下驚堂木,對著他吼道。
秦云生聽著,連忙開口說道:“大人,我怎么可能咆哮公堂呢,可你也不能聽她胡說八道吧!
朱誠聞言看著他說道:“她有沒有胡說八道,本官自會了解個清楚,倒是你沒輪到你說話,你還是安靜點的好,不然這咆哮公堂可是得挨板子的!
秦云生長這么大,還沒被打過板子呢,一聽就沒敢再說啥了。
安二郎被打過,想著那板子就覺得屁股疼。
審問完安月華的時候,去錢莊核實的人,也回來了。他們將錢莊的老板也帶了回來,老板將錢莊的賬本給拿了出來,上面對于秦云生什么時候,取了錢都是有記載的。
秦云生接手明興后,吳錦繡就將一切都交由了他,錢她自己手里有部分,剩下的都交由了秦云生支配。
“秦云生,這錢你怎么解釋…!
聽著朱誠的問話,秦云生看著他說道:“這錢,自然是給他的了,他是安月華的哥哥,來向我要錢,我自然要給了?晌也⒉恢溃X來做什么呢…!
“你胡說八道…!卑捕陕犞苁菒篮,到這時候了,他還不承認。
“我可以證明,安二郎說的是真的…!
聽到這聲音,眾人的視線向著后面看了去,就看到了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
這人,正是嚴寬,一直為秦云生辦事的人。
他今天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自然是因為君深派人找上了他。
吳錦繡看著,臉色不由得一變,這吃里扒外的東西,她當(dāng)初怎么就沒看出來呢。
“讓他進來…!
看著他要走進去,吳錦繡移到秦楚生身邊,示意他也跟進去。
秦楚生,想了想,也覺得是該他進去的時候了,剛走過去就被人攔住了。
“大人,草民也有話說…!
秦楚生怎么來了,安好,君深,朱誠看著都有些意外。
秦云生心里,卻是高興了下,他就知道他娘不會不管他的。
朱誠想了想,就讓他們,也將他給放了進來。
進來后,嚴寬和秦云生也都跪在了地上。
朱誠想了想,看著嚴寬說道:“你是何人…!
“大人,我是秦云生的管家,他所有的事都經(jīng)過了我的手,所以我是知道的,這下毒的藥是在一個苗疆商人手里買的,其毒性強,若是中了根本無解…。”
嚴寬說得有理有據(jù),還說那商人現(xiàn)在還在越寒,根本就沒走。
苗疆產(chǎn)毒,這是眾人皆知的,他們所賣的也是毒。
聽嚴寬這么說,朱誠就派人去請那苗疆商人了。
嚴寬不僅說了下毒之事,還說了秦云生做假賬,偷減賦稅。
朱誠聽完后,正欲開口問秦云生,秦楚生就上前說道:“朱大人,此事都是我主使的…!
“什么…。”
朱誠聽著很是意外,在場的其他也很是不可置信。
吳錦繡聽著卻是笑了笑,看來他真的很想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呢,不過要是知道,他應(yīng)該會更想死吧。
秦云生聽著不免有些詫異,他為什么替他頂罪呢,是因為自家娘說了什么嗎。
“之前,我們?nèi)フ野埠煤献,可她不愿意跟我們合作,那時候我心里對她就有了幾分嫉恨。因為她選擇了跟我們的對手合作,后來我們挖了她工坊的人,卻被他設(shè)局坑了我們明興,我心里自然更恨了,在云生找我的時候,我就給他出了這樣的主意。至于偷減賦稅,也是我的主意,他們都是按我說的做的…!
秦楚生說了很多,話里話外,無疑都是再說,他有多恨安好,多想她死。
秦楚生說得很完美,聽得周圍的人都覺得,就是他干的。
可在安好聽來,卻是有些不敢相信。
聽秦楚生說完,朱誠滿是不可思議,拍了下驚堂木,看著他說道:“秦楚生,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謀殺郡主可是大罪!
“大人,我自然知道我自己再說什么…!彼F(xiàn)在沒得選,這個罪他必須得認下來。
吳錦繡聽秦楚生說完,心里松了口氣。
他都這般說了,這朱誠怕是不能再說個啥吧。
安好雖然有些不可置信,可現(xiàn)在他主動承認,她也說不出個啥。
沒多久,苗疆商人就被衙差們帶了回來,因為,秦云生買的多,給錢又爽快,這苗疆商人,對他自然是有印象的,一來就認出了他。
原本一切可以順利給秦云生定罪的,可被秦楚生給插了一腳。
安好現(xiàn)在沒想到反駁秦楚生的話,就沒有說話。
這邊,朱誠見大家沒話說,就開始準備結(jié)案了。
這事,她總覺得怪,可這秦楚生為啥要替他頂罪呢,看來她得去找他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