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某小鎮(zhèn),輾轉(zhuǎn)幾個國家,花費數(shù)月拍攝的《女巫之歌》終于殺青。
杜克在結(jié)束了最后的殺青宴之后,馬不停蹄地趕往紐約。
在他到來之前,新電影的搭建布景等籌備工作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新電影拍攝之前雖然出現(xiàn)了一些波折,但是在最后還是被完美解決。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演員到位后直接開拍!
至于電影的名字?
他還沒想好。
……
米國洛杉磯比弗利山莊,亞瑟趴在泳池邊,正在進行雜志硬照拍攝。
他手臂撐在池沿,一躍而起,池水嘩啦順著他的肌肉線條落下,金發(fā)濕透,回眸的瞬間被攝像師精準捕捉。
“完美!亞瑟!”
亞瑟甩了甩頭上的水珠,隨意而為的動作卻被攝像師無意中拍下,又是一組完美的硬照。誰讓亞瑟如此完美,仿佛生來就是為了鏡頭,哪怕喝個水也是另女心跳動的畫報。
亞瑟穿上浴袍的時候,還在跟經(jīng)紀人抱怨:“我當模特就受夠了這該死的畫報拍攝,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
“還有一組,就一組!苯(jīng)紀人好言相勸,“等這組拍完,我們就可以準備飛紐約了!
“時間到了嗎?”亞瑟饒有興趣地摸著下巴。
經(jīng)紀人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亞瑟他該不會……
果不其然,亞瑟把手里毛巾往天上一扔。
“不拍了!”
在經(jīng)紀人的驚呼聲中,亞瑟頭也不回地離開。
……
京城東國闕,姜錦同樣已經(jīng)做好了出發(fā)的準備。
時值六月末,正如原先約定的開拍時間,姜錦在進行了足足兩個月的準備之后,終于要開始她的好萊塢之旅。
哦,應該不能算是好萊塢,因為這部電影的取景地選在快節(jié)奏的繁華都市紐約,用杜克的話來說,他要的就是冰冷的世界來反襯男女主角之間的那點單薄溫情。
這是姜錦第一次去紐約,顧寒傾擔心她,前前后后準備了四個大箱子,還把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整理出來,一遍一遍地講給她聽。
“我只是去拍戲,還是紐約這樣的大城市,你這樣的架勢很讓我懷疑我要去的是非洲。”姜錦看著房間里整理出來的一大堆東西,笑得很是無奈。
顧寒傾板著臉:“你這次要去整整三個月!
“中間我肯定會回來看你跟阿元的呀!”
“還有至少每天一次短信,三天一次視頻!
姜錦忙不迭點頭:“嗯嗯嗯,我都記得。”
顧寒傾瞇眼:“錦錦,我為什么覺得你很不耐煩?”
姜錦無辜臉:“什么?我哪兒有!”
顧寒傾在姜錦控訴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好,我知道了,你沒有不耐煩。”
語氣完全跟哄小孩子似的,姜錦卻很受用。
“就是!我現(xiàn)在多認真!嗯,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沒!鳖櫤畠A眸光一黯。
姜錦大大咧咧的像是毫無所覺:“那我走了,你就別送我了,萬一被狗仔拍到呢。”
狗仔們最近聽到她跟杜克導演合作的新電影就要開拍,一個個跟瘋了似的想要拿到第一手獨家,姜錦可不能不謹慎。
顧寒傾沒說話。
“阿元呢?他剛才不是還在這里嗎?怎么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姜錦四處張望著,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阿元的蹤跡。
她干脆叫了一聲饅頭,等它汪汪汪跑過來之后,跟他詢問小主人在哪兒。
饅頭又是一陣汪汪汪,扭頭往書房里跑去,用爪子努力刨門。
書房門緊緊關(guān)著,阿元應該就在這里了。
姜錦有些詫異,上去敲門:“阿元?你在里面嗎?”
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姜錦篤篤又敲了兩聲:“阿元?媽媽要走了哦!”
書房門被砰地打開,阿元頂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姜錦,似乎剛哭過一場,傷心的樣子讓姜錦不由得喟嘆一聲。
她在阿元面前蹲下身來,柔聲道:“寶貝,怎么啦,不開心嗎?”
阿元癟著嘴,伸手就從書房里面拉了一個小號行李箱出來,那里面都是他收拾好的衣物。
阿元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倔強地抬起小臉兒:“我要和你一起走。”
“和我一起……去紐約?”姜錦一時頭疼不已,“阿元,你在家跟爸爸在一起好嗎?媽媽這次要工作,實在是不方便帶著你!
阿元不干:“為什么!我會很乖的,不吵你!”
姜錦頓時詞窮,只要求助地看向顧寒傾,用眼神詢問他該怎么辦。
“阿元,你的功課該怎么辦?”顧寒傾沉聲問道。
“我,我可以在網(wǎng)上視頻!”
“那媽媽也可以跟你在網(wǎng)上視頻!
顧寒傾冷靜的樣子,卻苦惱了阿元,他咬著嘴巴,委屈又倔強地看著姜錦,那淚光閃閃的小眼神,看得姜錦心軟得一塌糊涂,幾乎就要答應阿元!
但是理智還是把這份沖動給壓了回去,姜錦知道這次去紐約的拍攝日程將會很艱難,這次的電影題材對她而言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可想而知,她在拍攝期間是不可能有時間來照顧阿元的。
“阿元,對不起,媽媽這次的工作任務很困難,不可以帶上你,你在家跟爸爸乖乖的,聽話好嗎?”
阿元還是說不要,手里緊緊抓著他的行李箱,生怕被別人搶走似的。
姜錦沒轍了,還是顧寒傾上去把阿元抱起來,低聲跟他說了什么。
阿元最后才委屈地點點頭。
“媽媽,我和爸爸一起送你去機場。”
姜錦見阿元好不容易松口,當然是什么都愿意答應,也顧不得什么狗仔不狗仔的。
她唯一好奇的,是顧寒傾如何說服的阿元。
她問顧寒傾,顧寒傾卻回答她兩個字“秘密”。
姜錦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但也沒有繼續(xù)追問,拉上行李準備出發(fā)。
整整四個箱子,卻被顧寒傾舉重若輕地推著走,阿元被姜錦抱著,現(xiàn)在還沒能從傷心勁兒里面緩過來,在媽媽頸窩里蹭啊蹭的,說不盡的眷戀依賴。
自打姜錦和阿元的母子關(guān)系被找回來,阿元就從未像這一次離開姜錦這么久,難怪他受不了非要跟姜錦一起走。
姜錦的車子就在樓下停著,周易已經(jīng)在等她。
姜錦抱著阿元上車后,阿元忍不住問:
“媽媽,你要去多久?”
“額,三個月!泵亲。
“那我要和爸爸一起去看你!
“好啊,媽媽到時候帶你去吃好吃的!
“有什么好吃的?”
“唔,好吧,這個媽媽也不知道!
“……”
兩人幼稚的一問一答,居然還說得很認真。顧寒傾淡笑看著母子倆,手指不自覺纏著姜錦的發(fā)絲繞來繞去,時間也在悄無聲息地流逝,還沒什么感覺呢,就已經(jīng)到機場了。
姜錦同樣很不舍,抱著阿元親了兩口還不夠,再親兩口。
顧寒傾默默看著她。
她又趕緊湊上去親他兩口,顧寒傾這才滿意。
“出門在外一定要當心,晚上不要一個人隨便出去……”顧寒傾又開始了念叨模式。
這次姜錦居然沒有覺得不耐煩,而是認真地把他的叮囑每一個字聽完了。
“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
“乖!鳖櫤畠A摸著姜錦的發(fā)頂,“過段時間我就和阿元過去看你。”
“你們要早點來啊!
姜錦戀戀不舍地看著父子倆的身影逐漸消失,尤其在上飛機后覺得尤為孤單,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浮掠的白云發(fā)呆。
坐在她身邊的周易促狹笑著:“怎么,這么快就想你家顧先生了!
“我當然想他,還想我們家親親阿元!苯\瞥了周易一眼,充滿了嫌棄道,“你這種單身汪是不會懂的!
“單身……我告訴你姜錦,人身攻擊是要不得的!”
姜錦一攤手:“難道我說錯了嗎?”
周易欲哭無淚,正是因為你沒說錯所以才更加傷心啊。
“要不,我介紹一個女朋友給你?”
“真的?”周易作勢抹著眼淚,哭唧唧道,“既然你堅持要給我介紹,那我也沒辦法,隨便什么條件都可以。只要身高在一米六五以上,體重五十公斤,五官端正,職業(yè)隨意……唔,我記得你拍雜志的時候認識了幾個模特?你有她們的電話號碼嗎?不對,我都沒有,你又怎么會有。”
姜錦選擇閉嘴。
不長眼起了這個話題的她才是大傻子!
于是,姜錦決定——睡覺!
她放下椅子,拉起擋板,戴上眼罩,整個人迅速進入夢鄉(xiāng)。而她隔壁的周易,回頭只來得及看到一面冷冰冰的擋板。
“太過分了。”他嘀咕著,索性也睡了。
這架飛機就在睡夢中,平安地抵達了大洋彼岸的紐約。
這里不是姜錦的主場,雖然她為了電影宣傳來過這次,但這個城市對她而言仍然是陌生的。沒有蹲點的記者,沒有歡迎的粉絲,再加上抵達的時間是深夜,整個機場都顯得非常冷靜。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場景,姜錦有一種回到新人時期的錯覺。
這感覺……還不賴!
機場沒有記者粉絲,卻有杜克派來接待他們的助理,一輛豪華商務車也早就在機場外等著,他們可以直接去住處。
這次在紐約要呆三個月之久,劇組便直接給姜錦安排了一套公寓當住處。這高級公寓比起酒店絲毫不賴,同樣是酒店式管家服務,旁邊就是紐約的繁華街道,夜景迷人。
為了姜錦在住處和片場的出入方便,今天來機場接他們的助理,也將臨時擔任這三個月時間里的姜錦助理兼司機。
這種待遇雖然算不上豪華,跟姜錦在國內(nèi)出席某些活動的待遇更是不能比,但姜錦也清楚,這次的電影投資并不大,投資中更多的錢都需要用在刀刃上,姜錦現(xiàn)在的待遇已經(jīng)是杜克竭力爭取來的,姜錦自然不會有任何不滿。
到公寓時間都已經(jīng)晚了,姜錦等人早早入睡,一番休息歇整后,打算第二天再去劇組跟導演以及其他演員見面。
次日清晨姜錦起得有些晚,可能是時差的緣故。
她起床去客廳喝水,隨手接了一個電話,居然就是杜克的。
“啊,抱歉,我剛起床!币驗椴潘眩\的聲音聽上去也是甕甕的。
杜克:“聽出來了,所以你現(xiàn)在也應該還沒有吃早餐?”
“嗯,對!苯\看到客廳里周易跟馮萌萌都已經(jīng)坐著了,跟他們倆打了個手勢,來到廚房倒了一杯溫水。
“正好,開門吧!
“什么?”姜錦邊問邊喝了一口溫水。
“我和亞瑟在你門外!
“噗——”姜錦直接噴出來了,被嗆得連連咳嗽好幾下才反應過來,“你們怎么會在我門外?”
杜克立刻掛了電話,隨之響起的是敲門聲。
“誰?”周易已經(jīng)去開門了。
杜克跟亞瑟就在門外,還提著大包小包。
“杜克導演?亞瑟先生?”周易有些吃驚,沒等他讓開,這兩位已經(jīng)主動擠進來了,輕車熟路地好像回到自己家。
姜錦還穿著睡衣端著水杯,頭發(fā)更是亂糟糟的。
“早上,哦不,中午好!倍趴颂Я颂,算是打招呼了。
亞瑟彬彬有禮地站在姜錦面前,摘下棒球帽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紳士禮:“好久不見,姜,你依然是這么美麗,就像清晨花園里的露珠!
姜錦低頭看看她的睡衣,又摸摸雞窩一樣的頭發(fā)。
美麗?還真是多謝了亞瑟的恭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訂婚的緣故,姜錦看到他們進來也沒有多大反應,鎮(zhèn)定自若地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又一番洗漱,才走出來在餐桌旁坐下。
“哇塞,真豐盛,這是什么?”
杜克撇嘴:“看不出來嗎?這是早午餐,正好我們兩個也沒吃。”
“哦,那可真是湊巧!苯\起床后也已經(jīng)是饑腸轆轆,看到這么一大桌吃的,哪里還能忍?
這些早餐雖然不如華國美食對姜錦胃口,但是作為紐約的代表性美食,勝在味道新奇,姜錦抱著試探的心態(tài)嘗了一下法式松餅,味道居然還不錯。
周易跟馮萌萌才吃過早餐不久,也就沒有加入他們,順便還給三人的早午餐會議騰出了時間。
杜克往嘴里塞了一塊三明治,真的是塞了一整塊進去。
“這次我這么早把你們約上,就是為了討論電影的事情……”
“等等!苯\舉手提問,“電影的名字是什么?”
“待定。”
“好吧!
杜克繼續(xù)道:“之前我們也在視頻會議里面談論過很多次有關(guān)劇本的內(nèi)容,但我希望這次的面談能夠擁有新的思路。”
“就我們?nèi)齻人?”亞瑟在三人身上看來看去。
杜克道:“這部電影完全是圍繞著男女主人公展開,其他人都是他們生命力不值一提的小配角,你們倆磨合好了,其他配角的加入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懂了嗎,亞瑟?”
亞瑟才發(fā)現(xiàn)他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默默點頭后選擇暫時閉嘴。
“劇本你們也看過很多遍了,說說你們的看法!
亞瑟搶先回答:“我來!我覺得這次的劇本,好難!快節(jié)奏生活下,一對心靈同樣擁有創(chuàng)傷的男女,彼此扶持治愈的故事。劇本給我的感覺,就算是兩個人,也太孤單。”
其實亞瑟的角色還好,姜錦的角色演繹起來才叫一個困難。
姜錦也開口道:“劇本的結(jié)局會不會有點太絕望了呢?女主選擇自殺,卻給人一種本就應該自殺,自殺才能得到解脫的錯覺,她和男主角的治愈也無法支撐兩個人在世界上活下去……這樣的結(jié)局我看不到半點希望!
杜克攤手:“可這就是現(xiàn)實,沒有那么多溫情,相互扶持也不一定會幸福,美好表面下往往是殘酷。”
“但這樣下來,電影的整個基調(diào)會不會太沉重太黑暗了?”
“這就是導演的工作了。”
“抱歉,是我貿(mào)然了!
“繼續(xù)說。”
接下來,他們一邊吃早午餐,一邊進行了很多討論。開始還記得吃兩口三明治,但很快他們就連吃三明治的時間都沒有,完全陷入討論之中。
這場早午餐會議進行到下午三點才結(jié)束。
“不對,我們討論的很多東西都沒記下來!
“我記下來了。”馮萌萌揮了揮手上的筆記本。
姜錦果斷朝她的美麗小助理比劃出一個大拇指,杜克也連連點頭說好,讓筆記本整理好之后,內(nèi)容發(fā)到他郵件。
很快他跟亞瑟跟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就離開了。
臨走之前,跟姜錦約好晚上跟劇組的人吃飯,他也在飯桌上介紹劇組成員互相認識。
這頓晚飯起初吃得尷尬,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說什么。但很快這種尷尬消失于無形,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是最容易促進感情有效增長的方式,就像現(xiàn)在的他們劇組,大家歡聲笑語中,一些偏見和不該有的東西根本不存在,所有人都很熱情,對姜錦尤其如此。
還有幾位男同事,在聽到姜錦已經(jīng)訂婚的消息后,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惋惜。
美人還是美人,不管東方西方,都那么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