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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郁說在巴黎有事公干,并非是撒謊。只不過這件公事很小,小到他助理團隨便出來一個人就能解決了。

  蔣郁借著公干的理由,在巴黎住了三天,果真是住的麗茲酒店。

  然后每天早上由司機姜錦家里,陪著她跟阿元在巴黎附近著名的景點游玩了一圈。上次來沒有見到的那些遺憾,這次統(tǒng)統(tǒng)彌補回來,還去了很多巴黎本地人才知道的地方,這些蔣郁都如數(shù)家珍,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好導游。

  直到三天之后,姜錦想起他的行程,隨口問一句他什么時候回國。蔣郁想起國內(nèi)堆積的那些事務(wù),不得不登上回華國的航班。

  但是他把司機跟車都留給了姜錦,也就是第一天到機場接姜錦的那個司機小李,在巴黎住了八年,對每個街道了如指掌。姜錦有什么事,交給他辦完全沒有問題。

  如此一來,巴黎的那棟別墅里,便只剩下姜錦跟阿元兩人。

  巴黎十六區(qū)也是著名的富人區(qū),臨近一大片森林公園,環(huán)境自然不用說,光是每天早上起床時呼吸到的新鮮空氣,就已經(jīng)是一種享受。

  起床之后,姜錦就會換上運動服,帶著阿元在附近街道跑步。路上的車很少,道路兩旁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初春已至,在寒風中蕭瑟了一個季節(jié)的梧桐樹也重新生出嫩芽,一片生機盎然。

  姜錦暫退娛樂圈后,越來越少的運動,來了法國倒是重新?lián)炱饋,還有每天健康的飲食,上午跑步下午瑜伽,空閑下來便看看書,琢磨怎么撿起以前跟外公學過的水彩畫,偶爾還會充當老師給阿元上課。

  日子真是清閑又自在,仿佛什么煩惱都一掃而空,每天吃好睡好,姜錦身上半點看不到失戀的陰霾,反而面色紅潤,皮膚越發(fā)細膩光澤,相比上等的珍珠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巴黎住了幾天,逐漸習慣了這邊優(yōu)雅舒緩的生活節(jié)奏,姜錦家里又迎來了第三位家人。

  正是饅頭。

  阿元抱著饅頭的大腦袋歡呼雀躍,興高采烈的模樣看著姜錦也跟著個開心起來。

  饅頭是誰送來的不必言語,要知道姜錦走之前,托安夏把饅頭帶給了顧寒傾。當時她不想讓饅頭承受十幾個小時的顛簸艱難的托運之苦,才決定暫時把饅頭留下,一個月再回去。

  結(jié)果一周來都沒有聯(lián)系過的顧寒傾,用這種方式悄悄表明了他的存在。

  大概是見姜錦這邊收了饅頭后沒什么反應(yīng),顧寒傾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地給姜錦寄一些東西來——

  有裝在水晶盒子里的永生花;有精心定制的鋼筆,筆身上還有空靈悠遠的水墨;還有簡簡單單一張手寫卡片,抄寫了一首著名的情詩《見與不見》。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來我懷里,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里,默然喜歡,寂靜歡喜!

  難以想象,這樣的情詩居然是出自顧寒傾的筆下。

  有的時候禮物是每天一份,有的時候禮物每天能收到幾份。

  這種感覺……很奇妙。

  一開始,姜錦心情很糾結(jié),總是能盯著盒子一看就是幾個小時,在阿元的提醒下才小心翼翼拆開。

  到后來,她對這些小禮物越發(fā)心生喜愛,甚至開始期待明天又能收到什么。若是固定的上午快遞送達時間沒有收到,她能焦慮得飯都吃不下,直到下午看到禮物送達手上,一顆心才安然落地。

  這些禮物還讓姜錦回憶起兩人互相表白,然后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似乎沒有誰追誰。她跟顧寒傾都太過小心翼翼,從知道對方心思后,一切就水到渠成,反而少了一個心動漫長的追求過程。

  現(xiàn)在,算是把這個過程補上了?

  不知不覺中,她的心又跟著被牽走了。

  那個男人,就像是她的劫數(shù)——不論她用什么方式,都不可能把這個男人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看著桌面上堆著的這些天收到的禮物,姜錦眼神復雜且感慨,最后索性決定什么也不去想。

  又是早晨,姜錦帶著阿元出門跑步,平時總是落后阿元的體力,在這幾天鍛煉里有了顯著的增長,對此姜錦很滿意。

  今天的跑步不一樣,她順手牽上了饅頭,這家伙整天在花園草叢里撒潑打滾還不夠,上了街更是瘋狂地亂竄,這里聞聞那里嗅嗅,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饅頭跟了姜錦之后吃得更好,身體越長越壯,力氣也越來越大。這不,它不聽話亂鉆,姜錦都快拽不住了。

  “阿元阿元,快點把饅頭拖回來!”姜錦明顯感覺手里的牽引繩快要滑出去了。

  阿元眼疾手快撲過去,卻還是沒能來得及,沒有及時拽住牽引繩的姜錦,眼睜睜地看著饅頭撒歡一路跑,還時不時扭頭回來看看母子倆,那小眼神兒怎么看都是得意!

  姜錦扶著額頭:“阿元,你說是不是我們把饅頭都給慣壞了?”

  要不是知道饅頭血統(tǒng)絕對純正,父母都是冠軍犬,估計她都開始懷疑饅頭身上是不是還流淌著二哈的血液了。

  阿元一本正經(jīng)地抱著手臂:“媽媽,狗肉火鍋好吃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苯\苦口婆心教導一番,自己都快忍不住笑出來了,牽上阿元的手,“走吧,去把那個不聽話的家伙找回來!看我不好好收拾它,給它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阿元贊同地點頭,氣勢洶洶地邁出小步伐,一定要給饅頭點顏色瞧瞧!

  饅頭體內(nèi)的芯片裝有GPS系統(tǒng),總的來說姜錦是不用擔心走丟的。但她跟阿元打定主意要教訓饅頭,故而母子倆的腳步都走得很快。

  沒過多久,母子倆就看到格外滑稽一幕——

  一個男人抱在梧桐樹干上,可憐巴巴地喊著“help”,男人生得高大,隨動作繃緊的衣服更是勾勒出一身帥氣的肌肉,偏偏中看不重要,嚇得枹樹哆嗦的樣子實在是惹人發(fā)笑。

  樹干下站著一條金毛大狗,尾巴甩啊甩的,沖著扒拉著樹干的男人汪汪直叫喚,不是饅頭是誰?

  “饅頭!”姜錦驚呼一聲,趕緊跑了過去。

  這次饅頭沒有逃跑,任由姜錦順利撿起地上的牽引繩。

  “抱歉先生,我沒能抓住狗繩,讓它跑過來嚇到你了,實在是抱歉!苯\用法語誠懇地表明歉意,心里卻并沒有放松對這個男人的警惕。

  實在是男人的這身打扮太過形跡可疑,帽子口罩什么的,不是可疑人物的標配嗎?饅頭會不會因為這個才沖他汪汪直叫的?

  姜錦低頭觀察了饅頭的樣子,很快打破了原本的猜測。

  養(yǎng)了饅頭這么久,也見過饅頭真正攻擊的姿態(tài),與它顯然截然不同。饅頭此時的模樣不僅不是在攻擊,反而滿心歡喜,故意在跟那個男人撒嬌賣萌似的。

  沒錯,饅頭是對人家感興趣了,才會追著人家不放,難怪搖著尾巴求寵愛呢。就是沒想到,有人能對它的美貌免疫,還怕狗怕得要死吧。

  放下懷疑后,姜錦對這個男人越發(fā)充滿歉意。

  男人抬起腦袋,姜錦只能從他壓低帽檐里看到淚汪汪的眼睛。

  “這狗真的不會咬人吧?你有把它好好拽住嗎?”

  男人一開口,聲音居然很好聽,悠揚悅耳宛如完美的大提琴低吟。

  光是從聲音,姜錦就判斷出這男人應(yīng)該顏值不俗。她也越發(fā)覺得饅頭這狗,有向顏狗轉(zhuǎn)化的趨勢,它非常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不論男女,一旦見到就必定上次主動親熱一番。

  難道饅頭聞到了對方身上的美男氣息,才會湊上去死命求寵愛?

  唔,很有可能。

  姜錦一邊在腦子里分析,一邊嘴上客套道:“當然,先生你放心,我已經(jīng)把繩子拉好了,它不會傷害你的!

  她說著,又把牽引繩在手腕上纏了兩圈,確保饅頭不可能脫離她的掌控。

  這個小動作,也讓男人對姜錦多了幾分好感。

  “謝謝。”男人從樹干上跳了下來,上一刻還動作瀟灑,下一刻在看到饅頭后就逐漸變得僵硬,小心翼翼地挪得離饅頭遠了些。

  姜錦見他還是懼怕,趕緊解釋:“饅頭它沒有惡意的,你看它并不是要攻擊先生你,只是因為喜歡,所以想要靠近先生罷了,它比較看顏值。”

  姜錦最后一句誠實的話,博得男人愉悅地笑了起來。

  “哈哈我就知道,我亞……咳咳,我的長相一定是最完美的!”男人叉腰恨不得仰天大笑,這自戀的姿態(tài)也看得姜錦直撇嘴。

  此時阿元也走到姜錦身邊站好,詭異地打量著那個男人,悄悄拽著姜錦的衣服想要離開。

  姜錦也是同樣的意思,這個男人就算不可疑,性子也太奇怪了,她帶著孩子還是先走一步的為好。

  “那個,先生,如果你沒有什么大礙,我們就先走一步了。同時,再次跟你表達我真摯的謝意,希望饅頭沒有給先生留下陰影。”

  “哎等等!”透過帽子下的陰影,男人的目光灼灼望著姜錦,“我認識你!你是蒂芙尼小姐!”

  “什么蒂芙尼小姐?抱歉先生,你應(yīng)該是認錯人了!苯\一頭霧水,下意識搖頭否決。

  “不不不!蹦腥藫u著手指,“我絕對不會認錯,香榭麗舍大街上的巨幅海報,是你沒錯吧?”

  姜錦不由得想起幾天前見過的海報。

  原來是那個蒂芙尼……不過蒂芙尼小姐又是什么?蒂芙尼代言人的專屬稱呼嗎?挺奇怪的。

  姜錦明白緣由,但是卻不想輕易破壞最近的平靜。

  她真是很久沒有品嘗到隨意走在大街上的滋味了,在華國她太火了,有時候也是一種苦惱,暫退娛樂圈沒能做別的什么事,只來得及整天躲在家里,都快把她悶壞了。

  如此一來,姜錦當然不會承認。

  “先生,我真的不是什么蒂芙尼小姐,你真的認錯人了。”姜錦摸了摸阿元的頭發(fā),對男人說,“這是我的兒子,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姜錦帶著阿元剛轉(zhuǎn)身,男人又叫住了她。

  他喊得是:“蒂芙尼小姐!”

  姜錦都無語了,她的解釋男人是聽不懂嗎?而且蒂芙尼小姐又是什么!難道她姓蒂芙尼嗎?隨隨便便篡改人家的姓氏真的大丈夫?

  姜錦顧念著剛才饅頭差點兒傷害人家,忍住煩躁又問:“請問,還有什么事?”

  男人一言不發(fā),倒是摘下了口罩,往上抬了抬帽檐。

  一張驚世美顏就此暴露在陽光之下,金子般璀璨的頭發(fā),蔚藍如海的眼眸,燦爛明亮的笑容,還有比例完美的五官,性感的喉結(jié)等等,構(gòu)成了這樣一個男人中的極品絕色。

  男人沖她一笑:“你好,我是亞瑟。”

  姜錦不得不承認,男人摘下帽子的一刻,她有種看到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阿波羅站在面前的感覺,連她也被驚艷到了。

  但是,作為見慣了各種盛世美顏的姜錦,不論她自己,還是顧寒傾、蔣郁唐許等等,都并不遜色于這位亞瑟先生。

  在起初的驚訝之后,姜錦恢復了鎮(zhèn)定,點點頭:“嗯,亞瑟你好。然后呢?”

  金發(fā)美男亞瑟瞪大了眼睛:“你不認識我?”

  姜錦有些尷尬:“唔,這個……”

  亞瑟好挫敗,蒂芙尼小姐原來真的不認識他!

  好吧好吧,他不能就此泄氣。

  “那蒂芙尼小姐你的名字呢?”

  姜錦扯扯嘴角:“還是不用了,我想我們以后應(yīng)該不會有機會再見。”

  “別啊,蒂芙尼小姐你不是華國人嗎?華國人講究什么來著,嗯,禮尚往來!”亞瑟說的法語,禮尚往來這個成語則是姜錦大腦的自動翻譯。

  “如果你高興,可以繼續(xù)叫我蒂芙尼小姐!苯\隨便搪塞一下,趕緊牽著阿元回家,連晨跑都給中斷了。

  回家的路上,姜錦還語重心長得告訴阿元,以后見到這種怪蜀黍,不管他長的多好看,都要離他遠點。

  阿元聽話點頭,往后瞟了兩眼。

  “媽媽,那個怪蜀黍還跟著我們呢。”

  “什么?”姜錦心里一驚,果然看到那個亞瑟重新把帽子跟口罩戴了回去,一身灰撲撲的衣服刻意掩蓋了他的英俊,而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姜錦母子身后幾米遠的地方,就快要跟到家門口了。

  有阿元在,姜錦格外警惕,當即質(zhì)問道:“亞瑟先生,為什么你會跟上來?”

  她緊緊盯著亞瑟的動作,一手抓著手機,但凡亞瑟表現(xiàn)出歹意,她就會立刻命令饅頭攻擊,并撥打報警電話!

  別看饅頭整天傻兮兮的,顧寒傾曾經(jīng)帶它去軍犬訓練營待了一段時間,練了一身本事,平時不顯,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很管用的,顧寒傾果然料事如神……顧寒傾?怎么又想到他了?

  姜錦發(fā)覺,她的生活真是處處離不開顧寒傾這三個字的影子。

  一時之間,她有點出身,眼底防備的冰墻也有些懈怠。若是真遇上危險情況,就她這幾秒鐘的分神,就足夠?qū)γ娲跞送瓿晒簟?br />
  還好,亞瑟不是什么壞人。

  他委屈地抓抓頭發(fā):“我就住在前面啊!

  “是嗎?我以前怎么沒見過?”姜錦表示相當懷疑。

  亞瑟說的那套別墅就在她家隔壁,姜錦在這里住了也有一周時間了,卻從未見過這套房子有人進出過,亞瑟說他家在這里?不是撒謊?

  “我也是昨晚才到的,之前都不住在這里!眮喩奔泵γ忉,又順便想展示一下他雄厚的財力,就像公孔雀開屏,“其實這套房子只是我全世界眾多房產(chǎn)的其中之一,除此之外我還有很多房子!”

  “嗯嗯,是嗎?”姜錦并沒有耐心聽亞瑟講述他的財產(chǎn)清單,反而用懷疑的眼神示意亞瑟證明一下。

  亞瑟只好在姜錦的催促下,來到姜錦隔壁的那套別墅門口。

  “蒂芙尼小姐!彼仡^喚了一聲。

  姜錦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希望亞瑟證明他話里的真實性。

  亞瑟只好把手放到大鐵門上的密碼器上,按了幾下。

  滴滴滴,大鐵門順利打開。

  “原來真是!”姜錦瞪圓了眼睛,尷尬咳嗽兩聲,“那個抱歉,我也不是有心懷疑,因為我家就在隔壁……”

  亞瑟聲音瞬間拔高,顯而易見的興奮:“隔壁?蒂芙尼小姐跟我是鄰居?”

  “算是吧,希望以后相處愉快亞瑟先生!边是不要再見了。姜錦腹誹。

  亞瑟顯然不懂姜錦的言下之意,一個勁兒點頭說以后一定會相處愉快的。

  姜錦忙不迭拉著阿元跟饅頭回到家,那股尷尬才一揮而散。

  “媽媽,我不喜歡那個男人!卑⒃獨夤墓牡貙\說。

  他好討厭那個男人看媽媽的眼神!一定是想跟爸爸搶媽媽了!做夢吧!哼!

  姜錦揉揉阿元的頭發(fā),實話實說:“我們跟對方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焦急了,放心吧阿元!

  事實證明,一般立下的FLAG,都會被打臉。

  片刻之后,姜錦驚訝的聲音響起,她忽然想起那個自稱亞瑟男人的身份了!

  “亞瑟?對了!是那個亞瑟!演員亞瑟!”

  她迅速在手機上搜索找出一張紅毯照,照片里英俊的男人,跟剛才她遇上的亞瑟,兩張臉逐漸重疊,正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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