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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偵探推理 > 一夢恒古武尊系統(tǒng) > 第246章 不是喜歡是什么?
  綠蔭盎然的花園跑道之上,一對男女并肩跑了過來。

  一高一矮,一剛一柔,一黑一白。

  這一切,構(gòu)成了一幅絕妙的畫卷,和諧融洽,自然天成。

  她穿著一身白色運(yùn)動服,柔順的面料勾勒出曼妙姣好的身姿,半丸子頭俏皮又靈動,臉上笑意盈盈,眼底波光零碎如金蝶舞翅。

  而他則是全黑色運(yùn)動服,身材高大巍峨,舉手投足皆浸潤為尊者的氣息,還有他那儼然完美禁欲男神的刀削五官。難得的一點柔和暖意,似那寒峭山巔生出的脆弱嫩芽,微不起眼,又彌足珍貴。

  ——以上,當(dāng)然不是阿元能夠想象出來的。

  在他眼中,很簡單粗暴!

  錦錦快要被老爹搶走了!老爹是騙他的嗷嗷嗷!

  阿元跟頭小獅子似的,猛地就沖了回來,張牙舞爪地?fù)湎蚱垓_他的顧寒傾。

  他那白嫩的小臉兒因為運(yùn)動過度還是紅撲撲的,眼睛晶亮,撲向老爹的動作迅捷快速,一點兒也不像是跑累的樣子。

  顧寒傾放緩腳步,面對阿元的攻勢,輕巧地伸出一只大掌,扣住阿元的腦袋,讓他無論如何撲騰,也不得前進(jìn)一步。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原來他的腕上還帶著一支黑色的智能手表,看不出是什么品牌的,但是外觀大氣,細(xì)節(jié)精美,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便宜貨。

  “你的體能成績退步了!

  他沉甸甸的一句話,落在阿元的肩頭。

  阿元瞬間不動彈了,悶聲站在那里,臉上沒多余表情,顯然是不開心了。

  縱使他開始測試之前,顧寒傾是怎么騙他,他又是如何的不情愿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他在意的只有結(jié)果。

  顧寒傾掃他一眼,略顯責(zé)備:“我看你現(xiàn)在還有力氣,應(yīng)該是沒有發(fā)揮全力?哪怕現(xiàn)在只是一個小測驗,記得我曾經(jīng)教過你的嗎?”

  阿元緩了很久,才憋屈地點點頭。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這是顧氏百年來的家訓(xùn)之一,讓后代子孫不得粗心輕敵,時刻保持認(rèn)真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對待每一件事情。

  “很好!鳖櫤畠A知道阿元這是真記得,以他的記憶力與領(lǐng)悟力,也不會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所以你現(xiàn)在懂了嗎?”

  阿元再點點頭。

  “圍著這個人工湖的跑道,跑五圈!

  阿元飛快地看了姜錦一眼,朝她揮揮手,難得沒有跟老爹犟著來,一步一步拋開了。

  從始至終,姜錦都只是看著而沒有說話。

  不管阿元和她再親,他都是還是顧小叔的兒子,顧小叔對兒子的教導(dǎo),她當(dāng)然也沒有去打斷表同情的道理。

  姜錦雖然覺得阿元有點可憐,可是聽著顧小叔說的那些話,也不無道理。

  “這個跑人工湖五圈?這個人工湖這么大,一圈都快兩公里了,這五圈也有近十公里了,阿元吃得消嗎?他畢竟,還在長身體!苯\盡量用客套的語氣闡述著自己的擔(dān)憂。

  顧寒傾完全不擔(dān)心:“他習(xí)慣了。”

  習(xí)慣了?姜錦險些驚呼出聲。

  轉(zhuǎn)而想想阿元的表現(xiàn),一個小孩子卻展現(xiàn)了遠(yuǎn)超這個年齡的能力,絕對少不了長輩們的悉心教導(dǎo),就像現(xiàn)在顧小叔的嚴(yán)苛訓(xùn)練。

  姜錦沒再多說,顧小叔總是為了阿元好。

  她按照顧寒傾提示的,也慢慢跑了起來。

  姜錦跑了大概兩圈,就撐著膝蓋累得不行。

  顧寒傾一直和她一起,遷就她的速度,結(jié)果就是連汗水都沒出,兩圈的距離對他來說,輕松到就跟散步似的。

  而阿元,馬上就要完成他的第五圈了。

  姜錦再次感嘆自己的體力之弱,與這父子倆完全沒有可比性嘛。

  晨練終于結(jié)束,顧寒傾說要帶著阿元去門口豆?jié){鋪子吃早點。他家里不開火,吃飯不是外出,就是有人送來,這家豆?jié){鋪子干凈衛(wèi)生,味道也不錯,姜錦沒搬過來的時候,父子倆是這家店的?汀

  阿元當(dāng)然不情愿,有錦錦親手做的早飯,誰還吃豆?jié){包子?

  他果斷地跑到姜錦身邊站定,選好隊伍,順帶給老爹揮手拜拜。

  爸爸你一個人去吃!走好!

  他的迫不及待表現(xiàn)得太明顯,姜錦都不好意思了:“還是一起到我家去吃飯,我家里食材挺豐富的。”

  顧寒傾都不帶考慮的,早就在等著她這個提議。

  “也好!

  三人一起出來,又一起回去。

  要上樓的時候,恰好遇到另一位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從樓上下來,跟他們撞個正著。

  外國人向來熱情,看到他們主動打招呼,比劃著大拇指,還用英文夸獎什么來著?

  你們一家三口真幸福?!

  姜錦捂臉偏開頭,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自己此刻的情緒。

  阿元懵懵懂懂的,他雖然聽懂了那個外國人在說什么,但他不明白這代表什么意思。還好奇地扯扯姜錦的小手指,問她這是夸獎還是什么?

  “夸獎,夸獎呢!苯\迅速說完,又從電梯金屬墻壁上的反光,去看顧寒傾的表情。

  眸光淡淡,不見喜怒。

  對于顧小叔來說,他并不在乎這些人說什么?

  也是,顧小叔這般人物,只習(xí)慣自己對別人置評,而別人對自己的評價,那根本無足輕重。

  姜錦垂下睫毛,跟阿元對上視線,兩人默契地用目光交流,旁若無人起來。

  顧寒傾反倒成了個局外人。

  他看阿元跟姜錦玩得開心,忍不住又多看了姜錦幾眼。

  莫名的,那笑容,那眼睛,那神情,就這么靈動地鐫刻在他的眼底,怎么也模糊不去,卻是越來越清晰。

  顧寒傾也聽到剛才那個老外的贊美。

  姜錦聽了似乎不太開心?

  對于一個云英未嫁的年輕姑娘來說,平白無故被說成多了兩口人,任誰都很難心情好起來。

  意識到這一點,顧寒傾胸口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他喉嚨微動,下巴緊繃。

  早飯后,顧寒傾匆匆離開,阿元則被留在了姜錦身邊陪著她。

  姜錦近來一直在研究升仙的劇本,除此之外沒什么事情需要出門。阿元也不喜歡往外跑,兩人就干脆窩在家里,吹著暖氣,一個看劇本,一個畫畫。

  興致來了,姜錦還把阿元帶到自己的書房里,將小時候自己學(xué)畫的那些工具翻找出來,給阿元啟蒙,教他寫毛筆字。

  阿元就是那種做什么都天賦超群的孩子,就連學(xué)毛筆字,第一個字連筆都握不穩(wěn),姿勢很不準(zhǔn)確。寫到第三個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骨架。當(dāng)他寫滿一篇宣紙的時候,一個元字已經(jīng)有模有樣了。

  “元,這是你的名字,阿元的元!

  阿元新奇地看著毛筆和硯臺這些東西。

  在爺爺那兒好像見過,他還不小心摔了一方硯臺,把老爺子心疼得一個月沒緩過氣來,就這樣也舍不得罰阿元,非要擠出難看的笑臉,把大宅的其他下人嚇得夠嗆。

  不過那會兒,阿元對筆墨紙硯沒什么興趣,跟現(xiàn)在興致勃勃的模樣截然相反。

  寫完了一個“元”字,阿元鬧著姜錦教他寫“錦”字。

  阿元叫“錦錦”兩個字叫得是最順溜了,怎么能不會寫毛筆的錦字呢?

  姜錦也樂意教他,這次阿元兩三下都學(xué)會了。

  兩人在書房中用毛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一開始還有心練字,后來就直接亂涂亂畫,倒有一點印象派作品的風(fēng)采,或許可以稱為水墨印象派,這樣又是一個新流派。

  顧寒傾在快到五點的時候,抵達(dá)的姜錦家。

  這意味著姜錦的學(xué)習(xí)時間又要開始了。

  今天是第一天教導(dǎo)劍術(shù)。

  有了上午顧寒傾的話打底,姜錦白天也另外練習(xí)了一下。她握著劍,不斷告訴自己不用害怕,不過是一柄沒有開鋒的劍,既不會傷到她,也不會傷到別人,她可以放心大膽地駕馭它。

  心理暗示起作用了,至少姜錦不會鬧出揮劍砸了腳的滑稽事情來。

  現(xiàn)在教導(dǎo)的劍術(shù),與之前的基礎(chǔ)拳法有太多不一樣。

  基礎(chǔ)拳頭的動作很簡單,只要記住幾個發(fā)力點,然后招數(shù)簡單,學(xué)起來也簡單,依瓢畫葫蘆。

  劍術(shù)就不一樣了,它更復(fù)雜多變,不是幾個簡單動作就可以概括的。

  就劍術(shù)教導(dǎo)這方面,顧寒傾劍法大刀闊斧,帶著一往無回的銳氣,個人風(fēng)格太強(qiáng)烈,并不適合姜錦。他也沒有打算教導(dǎo)姜錦以風(fēng)格,而是讓她練習(xí)基礎(chǔ)劍法,然后尋找適合自己的路。

  有自己的劍路,自己的風(fēng)格才算定形。

  姜錦不知道顧寒傾這話的意思,是要自己真真正正地練習(xí)劍術(shù),這不是什么花架子,而是實打?qū)嵉膫鹘y(tǒng)劍術(shù),練好之后可以實戰(zhàn)上陣的那種。

  她只是把顧寒傾的話聽進(jìn)去了,然后按照他的教導(dǎo),來練習(xí)基礎(chǔ)劍術(shù)。

  “你這樣的動作是錯誤的。”一旁看著的顧寒傾,到底還是親自上前。

  他站在姜錦身后,捏著她的手腕,帶動她的招式,凜凜長劍揮灑出漂亮的銀花,跟姜錦自己軟綿綿的劍招截然不同。

  “感覺真的很不一樣!”姜錦很是雀躍,仰頭看向顧寒傾,眼里慢慢都是欽佩。

  她這一動作,讓整個人都仿佛倒在了顧寒傾的懷里,兩人不覺靠得很近,近到顧寒傾可以嗅到她發(fā)間的氣息,馨香淡雅。

  顧寒傾穩(wěn)固心神,竭力讓自己去忽略那無處不在的她的味道。

  他的聲音從姜錦頭頂上落下,溫?zé)岬臑⒃诮\耳廓上,悄然暈染出一片櫻花色。

  “你的劍招太注重招式,你看,這套劍招里面主要有幾個發(fā)力點,你只需要抓住這幾個點,其他的按照你舒服的來就好!

  顧寒傾聲音放柔下來,磁性得不可思議。

  姜錦聽得有些怔神,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與他,親密無間到?jīng)]有任何不自然。

  “發(fā)什么呆?”顧寒傾一眼看出她的魂游天外。

  姜錦扯出笑意,隨便胡謅了個理由來掩飾自己的怔神:“我就是覺得,好像有點難。”

  “不算難,來!彼兆〗\的手,大掌輕易將她的拳頭給包裹進(jìn)去。

  那熾熱的掌心,觸得姜錦指尖彈動了兩下。

  她抿唇,擯棄混亂思緒,努力讓自己冷靜跟上顧小叔的節(jié)奏。

  顧寒傾再次帶著她揮舞劍招,招招流暢漂亮,銀色劍花在空氣中站綻開一朵又一朵。

  這一次姜錦很認(rèn)真,也很快明白了顧寒傾所說的意思,什么發(fā)力點,什么抓住關(guān)鍵。

  顧寒傾退開幾步,給姜錦空出空間來,讓姜錦親自來一遍。

  姜錦依言動作,頓時能看出她與剛才的巨大進(jìn)步。

  顧寒傾輕笑,揉亂了她的發(fā):“不錯,還算是有領(lǐng)悟力。”

  得了夸獎的姜錦,就跟得了糖果罐的小孩子一樣。

  顧寒傾看著她的璀璨笑顏微微怔神。

  他不自在地偏開頭,說:“你先練習(xí)!

  “顧小叔你要走了啊。”姜錦難掩失望,提劍的手都沒勁兒了。

  顧寒傾見她神情失落,鬼使神差來了一句:“我出去一趟,再過來看你!

  說完他就緊緊抿住唇角,心海之上若有驚天駭浪。

  他怎么會如此說?不是與莫問他們約好晚上去九重會的嗎?

  方才那一瞬間,他竟然不忍心看到姜錦的任何失望與不喜,現(xiàn)在見她因為自己的話語而喜笑顏開,內(nèi)心除了滿足,再無其他。

  顧寒傾,你真是瘋了。

  他再次對自己這般說著。

  轉(zhuǎn)身,離開。

  顧寒傾攥緊手指,她皓腕滑膩細(xì)軟的皮膚觸感,還殘留在指尖,揮之不去。

  晚上與莫問等人到了九重會的時候,顧寒傾沒吃多少飯,卻給自己灌了不少酒。

  他周身都透著冷意,寒潭般的深邃黑眸,明晃晃地告訴其他人不準(zhǔn)靠近。

  這樣狀態(tài)下的顧寒傾,每一個人敢靠近他,連吃飯都不敢大聲了,生怕擾了顧三哥,惹來他的怒意。

  唯有“真的勇士”莫問站了出來,端著高腳杯,挑著笑走向顧寒傾。

  莫問沒了在醫(yī)院時,那股一絲不茍的專業(yè)精英范兒,身處紅燈綠酒、十丈繁華中的他,多了王公貴族的風(fēng)流隨性,像是行走在世間風(fēng)流不羈的狼人,縹緲的眼眸找不到任何想要停靠的地方。

  他在顧寒傾身邊坐定,舉手跟他碰杯。

  玻璃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顧寒傾斜睨了他一眼。

  莫問笑道:“我說你酒量好,也不是這樣折騰自己的啊,不是你說不能飲酒過多,免得影響開槍的準(zhǔn)頭嗎?”

  這條標(biāo)準(zhǔn),少年時期的顧寒傾就開始執(zhí)行了。

  那會兒他已經(jīng)跟著軍人們,在海陸空三軍中開始緊密不斷的特殊訓(xùn)練。不是以顧家老三的身份,而是以優(yōu)秀儲備人才的身份。

  當(dāng)時他十六歲,名字就已然標(biāo)紅在加密名單里面。十幾歲的他,擁有和他年齡一般大小經(jīng)驗的老兵們,一樣的實力,以及超乎常人的洞察力與領(lǐng)導(dǎo)力。

  那時候他已經(jīng)知道嚴(yán)格要求自己,大院兒孩子們樂意去嘗試的煙酒,他從不碰,理由是會影響他,喝酒會影響他開槍的手穩(wěn),抽煙會讓他身上有味道不利于潛伏。

  所有會影響到他的東西,都是杜絕,遠(yuǎn)離。

  今天顧寒傾難得的失態(tài),卻讓莫問大開眼界。

  面對興致盎然的莫問,顧寒傾沒有任何打算跟他交心的心思。

  莫問鍥而不舍:“跟我說說唄,你說你整天把那些心思想法都憋著,會憋成老變態(tài)的,知道么?”

  顧寒傾抬眼,眸光微動。

  莫問見他開始動搖,抓住機(jī)會煽風(fēng)點火,拍著胸口跟他保證:“你有什么話跟我說,我可以當(dāng)你的心靈垃圾桶,絕對不會泄露給第三個人知道!”

  顧寒傾嗤了一聲:“滾你。”

  莫問見他姿態(tài)放松了些,笑道:“真有什么事兒,說唄,我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顧寒傾本不想理會他,但近來的困擾,實在是讓他越發(fā)心神不定。

  “你遇到過這樣一個人嗎?”他突然開口,聲音有些虛幻,“你看到她,就想靠近她,她的笑讓你安心,她一句話就能輕易影響你”

  莫問倒吸了口氣:“誰居然能影響你?”

  誰不知道顧寒傾從小到大都跟個石頭似的,無情無欲。

  “偶爾還會,做夢夢到她!鳖櫤畠A這一句,像是從壓抑極深的喉嚨中擠出來的,連帶黑眸都沉了幾分。

  莫問目瞪口呆:“你這是動了春心啊!

  顧寒傾神情一下子亂了,又被他迅速整理好。

  “胡扯!”

  莫問急急忙忙湊上來:“真不是啊,我說你這不是動了凡心,那才奇怪了。你想看到她,看到她的笑,一句話都能影響你,這不是喜歡是什么?”

  顧寒傾瞥他,方才的錯亂快到只是錯覺。

  “看樣子你感同身受?”

  莫問暗罵了一聲,果然還是顧寒傾,這種時刻都不忘戳別人痛處。

  “是啊是啊,我苦苦暗戀別人多年都沒有結(jié)果實在是很心痛啊。”他面無表情吐槽完,又說,“真的,我很好奇這位人物到底是誰?”

  顧寒傾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錯亂,才會跟莫問說出那番話:“行了,你就當(dāng)什么也沒聽見!

  喜歡?怎么可能?

  他的眼前不期然浮現(xiàn)她的臉,笑得那般無憂無慮,和他有隔千山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