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畢竟不能久呆,抱著阿元玩耍了一會兒,再次道別離開了。
這次離開,不是之前的迫不及待,反而因為阿元,走三步停一步,反復(fù)回頭,就看見那個堅持不肯挪動的小身影,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她能夠從那小身影身上感受到濃濃的失落和不開心,連帶著自己心里也酸酸的,眼角不知何時竟然濕潤了。
最后,她還是走了。
阿元委屈得像是被人丟了,蹲在原地,也不讓顧喬抱。
好一會兒,才慢騰騰挪回自己房間,悶在被窩里,顧喬叫他吃午飯也不出來。
顧喬都親自上去叫他,可那被窩里縮成的小小一團,紋絲不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顧喬想到什么,試探性地說:“你的錦錦親手熬的粥,你不想再喝點嗎?”
阿元一下子從被窩里面鉆了出來,眼睛晶亮,期待地望著顧喬。
顧喬簡直哭笑不得,什么時候“錦錦”成了對付阿元的殺手锏了?
她還是牽著阿元的手到了廚房,讓他親眼看著廚師把早餐剩下的那點粥給重新燒熱。
阿元掙脫顧喬的手,上前圍著鍋轉(zhuǎn)悠。
廚師卻害怕燙了他,求助地看向顧女士。
顧喬只好上去拉開他。
阿元卻像個護食的小獅子,占有欲極強,嚷嚷著:“我的!”
顧喬對阿元不斷說話這個現(xiàn)實已經(jīng)麻木了,以前可是一個星期都不見得他會說幾個字!
在“錦錦”大法面前,她也只有無限妥協(xié)。
“好好好,你的你的!
顧喬無奈極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阿元,令她近乎手足無措。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喬在心里反復(fù)念叨小弟快來的緣故,原本要下午才會過來的顧寒傾,竟然提前到了。
顧喬聽老管家說三少的車已經(jīng)到門口時,囑咐了傭人看好阿元不要受傷,轉(zhuǎn)身就大步往外走去。
她到門口的時候,顧寒傾剛好從車上下來。
他習(xí)慣穿著一身軍裝,眉眼肅穆冷硬,行走間氣勢如虹,一抹身影卻生出氣象萬千,端得是山河秀美、波瀾壯闊的大氣橫生。
看到二姐匆匆而來,他也只是稍稍抬眉。
冷淡沁潤著眼眸,寂靜如冬,波瀾不驚。
“不是病了么?”看上去精神不錯?
顧喬顧不得解釋,自己吃了姜錦親手熬的粥后,好了大半,一臉的驚慌失措,毫無東雅集團顧女士的威嚴(yán)——
“三兒啊,出大事了!”
“嗯?”
“阿元居然開口說話了!”
顧寒傾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側(cè)頭看向顧喬。
顧喬連氣都沒來得及喘,又是感慨又是復(fù)雜地說:“你可不知道我今天看到多么震撼的一幕!阿元平時那么不愿意跟人交流的孩子,今天居然抱著姜錦的腿叫她錦錦,還不舍得她走!你什么時候見他跟人這么親近過?”
連跟你這個親爹都不見得親近!
顧寒傾的記憶很快定格在一張臉上。
“鳴溪女友?”
“嗯,是她。我聽她說,好像跟阿元之前就在外面見過,只是阿元當(dāng)時穿著什么熊玩偶衣服……”顧喬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顧寒傾一挑眉,并未放在心上。
徑直踏步入內(nèi)。
顧喬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對剛才的場面喋喋不休地描述。
一路到了飯廳,阿元面前已經(jīng)擺上熱粥和小菜,乖乖坐著準(zhǔn)備用餐。
正是剛才姜錦準(zhǔn)備的那些。
顧喬瞄了弟弟一眼,故意開口:“阿元,你看誰來了?”
阿元頭也不抬,滿心滿眼都只有面前的粥。
錦錦熬的粥!
顧喬差點兒沒笑出來。
看吧,你親爹還比不上一個漂亮姐姐!
顧寒傾卻不以為然,走上前,卻嗅到一股濃郁的米香味,極為引誘食欲。
他理所當(dāng)然地要求廚房給他也端來一碗,順便在阿元對面坐下。
阿元憤怒極了,他討厭有人跟他分享錦錦的東西,哪怕是老爹也不行!
他沖著顧寒傾怒目而視,發(fā)怒的樣子像是被侵略領(lǐng)地的小獅子,略略看去,竟然也有其父顧寒傾的三分風(fēng)采。
可到底人小言輕,比不上他爹積威已久。
廚房不敢怠慢,只好忽略了阿元的怒目,按照顧寒傾的意思給他也來了一碗。
阿元“啪”地放下勺子。
顧喬好以整暇地看著這場“父子大戰(zhàn)”。
誰知顧寒傾輕飄飄來了一句:“不想吃了?”
簡明,扼要。
直接掐住了阿元的命脈。
他也知道自己斗不過這只老狐貍,只好委屈地咬著牙,重新拿起勺子,對著桌上的小菜快速下手。
下次他一定要讓錦錦專門給他做好吃的!
一口都不給顧寒傾!
憤憤想著,阿元吃得更起勁兒了。
顧寒傾看著兒子悶頭大吃,嘴角微勾,也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他吃飯的速度一如他人,變幻莫測,不可捉摸。
在軍隊,必要的時候,他能夠以優(yōu)雅的姿態(tài),風(fēng)云殘卷地掃蕩飯桌;在家,他又能吃得像個合格的王公貴族,慢條斯理得從容。
顧喬卻覺得這一幕很是不可思議。
她也在飯桌邊坐下,卻迎上阿元警惕的目光。
顧喬自然知道他是在忌憚什么,好脾氣笑道:“我不吃我不吃。”
阿元才放下心來,加快吃飯的速度。
——對顧喬家飯廳發(fā)生的一切,姜錦當(dāng)然一無所知。
她在得了顧喬的話,第一想法就是去找周鳴溪。
因著是工作時間,她便徑直去了周鳴溪的公司。
等到了樓下,才給他打了電話。
周鳴溪本想找理由拒絕見面,但是聽姜錦說已經(jīng)到樓下了,沉默了幾秒,才說我馬上下來。
姜錦正處于興奮之中,沒發(fā)現(xiàn)周鳴溪的不對勁。
也沒有看到,他從公司大樓走出來時,那一臉的陰沉如水,好似傾盆暴雨前烏云籠罩的天空。
姜錦幾步?jīng)_上去,喜形于色:“鳴溪!我剛剛?cè)ヒ娏四愕哪赣H,也跟她說了我演戲的事情,她沒覺得不好,同意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周鳴溪分享這個好消息。
可周鳴溪沒有如她預(yù)料的,露出如釋重負(fù)的表情。
而是。
“可如果我不同意你演戲,硬要你放棄呢?”周鳴溪眉間隱隱發(fā)紅,是他因為頭疼揉的。
這幾天他因為酗酒過度,精力不濟,還有雪上加霜的頭疼,讓周鳴溪壓抑的那些暴躁不耐,幾乎要如火山般噴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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