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娘娘瞳孔一縮,這是什么神通竟然能在數(shù)息之間鎮(zhèn)住萬獸?要知道萬獸奔騰之時就是一個整體,萬獸之氣融成一團,莫說玄品,就是地品大妖都不會直面的。
青雀妖將也是被鎮(zhèn)住了一下,打量了白沚片刻道:“原來是本將小看你了,你這層玄品法力只是偽裝吧?”
白沚笑了笑道:“你說是那便是吧!
“哼,果然是地品,你隱藏的可真夠深。”青雀妖將冷冷道:“不過今日你的虺山妖府是一定要滅的!
白沚收起長簫,雙手背后,面上笑意淡去,“本君面前你也口出狂言,莫說你區(qū)區(qū)一個妖將,就是迦羅妖域的天品妖主親至也做不到!
“大言不慚!試一試就知道了!鼻嗳秆龑⒋蠛纫宦,“天雀滅世!”
“嗡~”
紅色的圓環(huán)猛然再次飛出,懸浮在青雀妖將上空,他伸出單掌隔空對環(huán),那圓環(huán)法寶猛然間散發(fā)出青色火焰化作一只千丈之巨的青雀盤旋于九天之上,天地間被染成了一片青碧色,青色天雀猛然展開巨大雙翼仰天長鳴一聲,竟然一頭撞向虺山。
白沚看了眼青雀,揚袖一揮一幅山水墨畫飛出,他伸手一點,輕喝道:“畫里乾坤大,日月?lián)Q新天!
卻見那畫隔空一閃就消失不見了,而天地間忽然一亮,一輪浩大太陰圓月普照長空,巍峨山巔有青白二蛇盤纏交頸望月。
這一次群妖都驚呆了一般看著明月高懸,天色如墨,他們還以為真的是帝君大人一招把天地都給顛倒過來了。
幾位妖府統(tǒng)領也都十分吃驚,十二郎驚嘆道:“這幻境,未免也太逼真了吧?”
辰蝶伸出手接過空中飛舞的一只螢火蟲,也驚道:“帝君大人的幻道已經(jīng)超凡入圣了,變假為真,以真為假,顛倒天地,幻像萬物!
白素和碧青二妖看著那交頸的青白二蛇也是驚訝萬分,她們之前哪怕器靈合一也做不到如今這般強大的地步。
青雀妖將心中也是一震,他此刻終于不得不承認,在白沚身上看到了大妖主的影子,那種舉手投足間近乎改天換地的莫大威能,已經(jīng)是半步上境界的可怕存在了。
白沚伸手一指,山巔的青白二蛇猛然間飛身而起,巨大蟒身纏繞住了青色天雀,天雀怒鳴青色火焰熊熊燃燒著二蛇。
青白二蛇身軀顫抖,眼看就要燒化了卻又變作了兩條捆仙索纏住了它的兩足,另一端則纏繞著那座無比高大的巍峨高山。
天雀揮動翅膀想要扯斷繩索,但是無論其如何掙扎都解脫不得束縛。
青雀妖將喝道:“寅道友,還不快快出手助我?否則今日你我二人都不好脫身了!”
寅娘娘心中冷哼一聲,自己不行還指望老娘?要不是看在自己兒子還在迦羅妖域修煉,她是絕對不會理這個傻鳥的。
不過面上還是焦急道:“好,我這便出手!”
說罷,她伸手振臂一揮一條黑白相間的長鞭狠狠抽打向白沚,干擾其施展法術。
眼看那長鞭就要落在白沚身上時,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伸手一彈恰好飄落身前的兩片杏花碎瓣。
“嗖~”
兩片花瓣猛然間如同利箭射出,速度快如閃電破空而出,一瓣打在了長鞭上當即將長鞭震退,氣浪四散開來,另一瓣則是直逼向寅娘娘而去。
寅娘娘心中不由微怒,就算是演戲你未免也太小看老娘了吧?伸手彈花就想托住我?演戲也不是你這樣演的。
但是當那片花瓣射來一瞬間,寅娘娘猛然間察覺到天地一變,天穹殺氣如云,地上殺機重重,風起煞氣,云聚殺光,仿佛整片天地都要殺她,重重殺意碾壓著她的心神,仿佛自己真的會死!
被天殺,被地殺,被每一根草殺,每一滴水,每一片云,都要殺她。
寅娘娘心中驚駭萬分,忙張口吐出一道金光,其中有一口金鐘,金鐘落下把她罩在了其中。
“鐺~”
那片粉紅色的杏花花瓣撞擊在金鐘上,發(fā)出了一聲巨大無比的震響,音穿四方。
花瓣也化作飛灰,露出了一根閃爍著寒光的銀針,鐘身上還顯出了一個很深的針孔,已經(jīng)刺入了金鐘一半深。
寅娘娘在鐘里面被震的頭腦子發(fā)懵,她收起金鐘怒道:“你竟然要對老娘下死手!”
白沚身后白發(fā)一瞬間散發(fā),隨風飄揚向身后浮起,他手中出現(xiàn)了一張銀弓,單手無箭拉弦,然后開口道:“當年燒了我虺山百獸的一把火是你放的吧?本君略施懲戒,有何不可?”
“你!”寅娘娘氣的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但這時白沚已經(jīng)將弓弦拉滿,“錚”的一聲射出,一道銀白色月光匯聚為箭,直破云光,看似不疾不徐的很慢,但實際上卻快到近乎時間流逝,穿越時間一般躲無可躲的射中了青色天雀。
天雀哀鳴一聲,渾身火元化作漫天紅點散去,白沚伸手一招憑空攝來了那只寶環(huán)。
神通被破的青雀妖將反噬吐血,他雙目猩紅,怒道:“還我法寶!”
白沚笑了笑,“既然被我奪了,那便自己再來搶回去!
“你欺人太甚!”青雀妖將怒道:“今日我定與你不死不休!”
寅娘娘也冷哼一聲,手中浮現(xiàn)一把寶劍,寶劍一出頓時散發(fā)出群蛇厭惡的光芒,“今日,老娘也要來教訓教訓你!”
白沚不以為然道:“雄黃寶劍?”
下一刻身形一閃竟然隔空瞬移數(shù)百丈來到了寅娘娘身前,她大驚失色對上了白沚金色瞳孔,渾身血液都為之一滯,她動不了了。
白沚從她手中拿起雄黃寶劍,隨手一扔拋到了白素面前,“此劍便送于你吧。”
白素面色大喜,忙道:“拜謝帝君賜寶!”
另一旁剛叫出來要不死不休的青雀妖將睜大了眼睛,憑空瞬移數(shù)百丈,這可是大妖主才能勉強做到的吧?
這……眼前之人莫非真是一個老怪物在隱藏修為?
想到要滅虺山的原因,青雀背后猛然一涼,死死盯著白沚記住了他然后頭也不回的慌忙飛遁而逃。
寅娘娘此刻也恢復了動作,剛才那一幕太嚇妖了,要是白沚直接給她來個掏虎心,那豈不是活不活成了?
她也連忙飛遁而逃,獅虎山群妖一見老大都跑了,頓時紛紛四散退去。
白沚見狀沒有去追,伸手一揮頓時天光放亮,大日懸空,望月圖重新落在了他手中,然后一轉(zhuǎn)身就身形隱去。
群妖見帝君走了,忙都行禮道:“恭送帝君!”
今日的帝君神通實在太過驚人了,如此神威哪怕是天品大妖都不一定怕了吧?
蛇王谷里,古柳樹下,白光一閃白沚顯出身形,猛然咳嗽了幾聲,然后盤膝坐下運功調(diào)轉(zhuǎn)內(nèi)息。
方才他之所以有那般看著舉手抬足間莫大威能的實力,其實是因為白沚調(diào)動天地之力加持的結(jié)果,如果沒有天地之力加持可能連寅娘娘都打不退的,更別提那實力極強的青雀妖將了。
方才的表現(xiàn)不但借用了祁南山脈賜予他的天地權(quán)柄,還有水月鏡花幻像的虛假遮掩,就比如那最后的一瞬間移動數(shù)百丈,其實他只是勉強移動了百丈,然后隔空使用金瞳定身妖術定住寅娘娘,用幻像讓他們以為自己能一下子就跨越好幾百張遠呢。
之所以對寅娘娘下狠手,就是因為他先前說的,獅虎山曾經(jīng)放火燒了虺山百獸,這是給她一個教訓讓她心中對自己有敬畏之心。
否則,像寅娘娘這種大妖,很容易就會背刺陰人,防不勝防的。
他的肉身在虺山金頂峰沉睡了將近兩百載,每時每刻都在感悟著天地自然之力,憑借著曾經(jīng)的虺山權(quán)柄再加上百年前得到的祁南山權(quán)柄,參悟大地玄意,如今已參悟出了八九成。
白沚如今在虺山地域內(nèi),可以憑借天地之力的加持堪比天品大修士,但如果出了祁南山脈這片大地,也就是能和地品斗一斗而已。
畢竟他可是渡過八重雷劫的大妖,跨越一層境界戰(zhàn)個平手不算逆天吧?
再有二十多載就到了白沚千歲壽辰了,雖然他機緣深厚,得天時地利人和,如今距離地品也不遠了,但是再來幾個二十年也沒法踏入地品。
想來,一千年的時間,從一條凡蛇修煉到如今的境界和實力,已經(jīng)是萬中無一了吧?
白沚從來不會想著自己是什么絕代天驕,也不想成為絕代天驕,因為如果背后沒人會死的很快。
他調(diào)息完體內(nèi)激蕩的法力,養(yǎng)傷近百年終于神魂修養(yǎng)完好,肉身也感悟地品有成,現(xiàn)在看著闊別許久的小山谷,還是一切如舊啊。
第187章 杏花酒香仙人醉
清風拂柳,柳條支支垂入小潭里,潭中有靈魚時而出水,蕩起層層水波,潭邊的鵝卵石經(jīng)過千年滄桑仍舊不碎不破,躺在水岸側(cè)久經(jīng)歲月洗禮。
白沚撿起了一塊扁平的鵝卵石,輕輕一擲石頭落在水面上又再次彈起,再落下,再彈起,石塊從小潭這頭打水漂般的到了潭那頭,然后再擇回過來,落在了原位。
他看著這個畫面想起來模糊記憶中自己孩童時也愛這樣玩,這般多的水漂他真的沒有用絲毫法力,只是意志一想那石塊便隨心而動,隨的是白沚之心。
這種就是天地權(quán)柄的加持表現(xiàn),他為這一方山神,掌控這一方的五行元氣,風雷冰三行奇力,能翻云覆雨,能搬山移水,借助的不是法力而是天地之力。
悠閑渡步來到杏花林旁,當年種下的杏花樹幼苗如今已是百年老樹,每一棵樹都是高近三四丈,遠超世俗中的尋常杏樹。
杏花粉的嫩,白的明,綻放著屬于它們的色彩在這春夏之季渲染山林。地上落滿了殘花,鋪了一層薄薄的花地,白沚俯下身緩緩扒開樹根,松軟的泥土中還藏著幾條蚯蚓,他眉頭一皺忙伸手一提隔空攝出埋在地下的酒壇,看到酒壇完好后才眉頭松了下去。
這是他兩百年前釀造的杏花靈酒,放在人間這樣的酒可是天下罕有。
他伸手一點腳下泥土,土爍升起變成了一張土圓桌,圓桌周圍放了四個圓凳,然后從衣袖中取出酒壺,酒樽,打開酒壇一股濃郁的清香撲鼻而來,白沚忍不住清嗅了一下,嘆道:“好香!”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正要一口喝下,卻發(fā)現(xiàn)這杏林花落如雨,只有他獨身一人飲酒。
白沚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出來能與自己對飲之人。
十二郎他們雖然與自己親近,可如今君臣主下涇渭分明,他們對自己更多的是尊敬,要讓他們和自己平起而坐對飲,只會誠惶誠恐或者是感動,就失去了自在的意境。
修道近千載,回頭看過,竟發(fā)覺周身無人可伴,長生逍遙慣了就會惦記起人世間的愛恨情仇,溫情血脈,這也是大多半仙妖入凡的原因之一吧?
身側(cè)金光一閃,曌已經(jīng)站在了桌旁,淡淡道:“怎么?不請我喝兩杯?”
白沚抬頭好笑道:“見過友人共飲,親人敬飲,夫妻對飲,卻沒見過自己和自己喝酒的。”
曌瞥了他一眼,自己端起酒杯一口喝入肚中,道:“你這酒,也沒什么好喝的!
“那送你一壇要不要?”白沚也輕輕喝了一口,滿齒留香,沁人心扉的感覺讓他微微瞇起了眼,這種淡淡微醺的感覺倒是讓人精神放松,頗為奇妙。
“送我?”曌輕哼一聲,“你我一體,你的不就是我的嗎?我想要喝了直接自己挖!
“你方才不是還是還說沒味道嗎?”
“那是現(xiàn)在喝著沒味道,以后渴了就拿來當水喝!
“你個吃香火的還會渴?”
“口里不渴,心里渴,就是指不定什么時候想喝了!
……
二人邊說邊喝,不知不覺間就下了一大壇酒。
白沚喝的有些乏了,就一伸手,血藤化作一張?zhí)倬W(wǎng)秋千,他懶懶的躺在上面,頭枕雙手仰看天幕,微瞇的眼中看著天上白云悠悠,飛鳥橫渡,風很輕,日光也很靜,仿若一副會動的畫。
曌在石桌上還在喝著杏花酒,看著酒壇道:“這酒,叫何名?”
“杏花酒啊!卑讻b頭也不回道。
“你可真夠隨便的,這杏花春生秋落,杏子味苦,古人說是杏花把所有美與香都匯聚在了春天。不如叫春杏酒吧!
“春杏酒?不錯。”白沚又重復了一遍,“春杏酒?不好。你這名字怎么倒像人間青樓里調(diào)情的酒了?”
“額……”曌愣了片刻,“正經(jīng)人誰會想到這個?”
白沚伸手一拂,天上云層變幻云影成花,結(jié)成了一朵杏花,他笑道:“有了,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云揉碎。就叫云杏仙酒!怎么樣?這個名字如何?”
曌眉梢一挑,道:“不怎么樣,還不如我的春杏酒好聽。不過你這句詩倒是不錯!
“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