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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且好生修行,有朝一日化形成人,本神便奏請圣皇,封你為祁南山神,統(tǒng)御群山。

  這次你靈智超人,通曉越國侵襲,阻境外敵,我大晉圣皇普照萬生,你既然受我大晉子民香火供奉,便是我大晉妖神,有功當賞。我今特賜你靈丹兩粒,心法一篇,望爾好生修行莫負本神厚望!”

  說罷,城隍輕手一揮,兩粒靈丹飛天而下,一道神光直入白沚腦海中。

  白沚聞言大喜,沒想到是福不是禍,忙謝過城隍神賜寶。

  城隍淡笑一聲,兩列鬼差陰神退入黑云之中,轉眼間烏云消失,天光大明,仿若一切都未發(fā)生。

  但白沚看著地上的靈丹,欣喜不已,他讓青蛇吞了一粒,自己又吞了一粒。

  靈丹入腹,化為一股滾滾熱流涌遍全身,一股強大的藥力游走周天,在白沚的控制下化為精純妖力流入丹田。

  白沚帶著青蛇回到了蛇王谷,二蛇紛紛陷入沉睡之中。

  一個月后,谷雨時節(jié),春雨綿綿,白沚在山洞中幽幽醒來。他爬出洞里,纏住了水潭邊的巨石開始磨蹭身軀,蛻皮。

  這是白沚第九次蛻皮,代表著他終于超越了凡蛇肉身的桎梏,隨著奇癢無比的痛苦漸漸平息,白沚從蛇蛻中艱難爬出。

  蛻一次皮,簡直要蛇半條命。哪怕是蛇妖蛻皮,都艱難無比。

  不過每一次蛻皮代表著生命的延續(xù)與身軀的強大。

  白沚如今已有十米多長,渾身鱗片猶如排列整齊的白玉,美麗卻又堅固無比。

  他的妖力也足足達到了尋常妖類修煉百年的程度。

  這個尋常妖類,自然是白沚拿青蛇來比較得出的。

  一粒靈丹竟然足足憑添了四十余年的妖力,雖然是由于他修為太淺才有如此大的功效,可也見這靈丹確實不凡。

  白沚再次把自己的蛇蛻送給了鄰居,不過這次老鄰居足足花了小半個月時間才吃光,吃了近百具人類尸體和蛇蛻后,這些食肉蟻貌似氣息發(fā)生了變化。

  這個時候青蛇也出洞了,不過它并沒有蛻皮,只是妖力也增加了數(shù)十年之多,妖力倒也頗為渾厚。

  白沚盤在巨石上,體會著城隍神所賜的心法,所謂心法不過只是一篇很粗淺的吐吶吞吸天地靈氣的運行法門。

  不過想想也是,城隍神又不是妖,而且還不是活物,乃是陰間正神,能有這篇適用妖類的吐吶法門已是難得,有總比沒有強。

  以白沚人類智慧領悟這篇法門,倒也極快,不過幾日功夫就貫徹匯通,運起這法門修煉確實比他憑借本能吐吶快上一成多。

  不要小看這一成多,一時半會看不出差距,可是數(shù)十年積累下來差距那便大了。

  不過由于青蛇智力太淺,白沚又不會傳神法門,所以這法門小青暫且還修煉不了。

  對于青蛇,白沚自然把其當作親人看待,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八個字,人類多少親生血緣的兄弟姐妹,甚至父母子女都無法做到,可冷血的蛇類卻能不折不扣的做到。很難說人心與蛇心,究竟誰更毒了。

  第29章 二十載春秋往昔

  萬蛇山再次陷入了往日的寧靜,春時山花燦爛萬物復蘇,夏時百獸群出物長天長,秋時枯風一染萬山黃,冬日霜雪凝枝萬獸絕。

  春夏秋冬,寒來暑往,人間歲月二十載不如山中一日安。

  自二十年前越國悍然發(fā)動復仇之戰(zhàn),養(yǎng)精蓄銳了二十年,終于要奪回故土。

  而國富民強的大晉,自然不會容忍到手的土地再被奪走。

  在陰州是兩國邊界,那里爆發(fā)了一場又一場的血戰(zhàn),而鄰州祁南州也不可避免的征兵入伍補充兵源,有老漢替子上陣為保血脈延續(xù),有小弟替兄上陣為保家族安定,更有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從軍為保臥床老父一命。

  因為戰(zhàn)爭,家破人亡者繁,亦因為戰(zhàn)爭,平民凄苦更加貧窮,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家族血脈斷絕,民不聊生。

  這一切,都不會記在那位圣皇的功績上,后世史書只會記載他是一位賢良君主,更是一代開疆擴土的雄主。

  這一切的豐功偉績背后是皚皚白骨堆積如山。

  這一戰(zhàn)打了二十年,終于還是大晉國運昌盛,戰(zhàn)勝了越國守住了奪來的疆土。

  大晉元氣大傷,而越國更是直接王朝覆滅,儒門撤離了越國,這樣的越國流民無數(shù),盜賊四起,妖邪食人,相比起來大晉百姓雖慘可也比越國好過得多,最起碼能活得下去,而能讓老百姓活下去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大晉不但停止了與越國戰(zhàn)爭,連北邊與北蠻國的戰(zhàn)爭都停了下來,因為北方傳來大敗的消息,三十萬大軍慘敗,只余區(qū)區(qū)五萬傷兵歸來。

  好在大晉圣皇不惜代價守住了北邊的疆域,坐擁八州之地的晉國還是有再起的機會。

  這些消息,都是白沚從山下那些村民的夢中得到的。

  村民雖然不認字,可他們總能得到一些官府通告的消息,還有民間小報的各種消息來源不至于讓他們對國家大事一無所知。

  若是在其他國家,自然是奉行愚民之策,可大晉這位圣皇廣開商貿(mào),更興民智,揚言天下百姓有愛國之心,則國恒強。

  無論過程怎么樣,他都實現(xiàn)了。如今大晉民眾幾乎沒有不歌頌那位圣皇的,沒有不以身為大晉子民而自豪的。

  山下的幾個村子中近些年傳來了很多喪音,每一次村里掛起白布都代表著一位家中勞動力的死亡。

  他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人間回蕩,他們苦苦哀求著滿天神佛能讓親人起死回生。他們跪在柳仙神像前哭訴祈愿。

  可是沒有神能回應他們,白沚也沒有起死回生的大神通,唯一能做的便是托夢告訴他們:你們的孩子、親人,都已去投胎了,來世得享榮華富貴。

  這是唯一能讓他們感到寬慰的方法。

  也是因為白沚的托夢,讓柳仙信仰傳遍人間數(shù)百里。甚至,在山的另一邊,越國百姓也有供奉柳仙祈求平安。

  數(shù)不清的香火繚繞在萬蛇山虛空之上,化作一條龐大巨蟒盤踞此山,鎮(zhèn)壓四方邪氣。

  那只白狐,胡七娘來看了白沚一次,她驚訝于白沚身上的仙家氣息,一入萬蛇山,一身修為都被憑空壓制住了大半。

  這時的胡七娘才明白,區(qū)區(qū)一條修煉五十余年的蛇妖,已經(jīng)氣候不淺了。

  她把白沚當成了盟友看待,不再敢輕視。

  胡七娘告訴他,再有百年就會化形,希望到時候能在萬蛇山渡劫化形。

  白沚答應了她,在這群山中妖也要有盟友才能立足。而一位化形大妖,若能對其有護道之恩,這情分自然不同了。

  至于狐妖事后想要殺了他,那么只怕這份因果業(yè)力糾纏狐妖得不償失。

  而狐妖也知道白沚一個小妖想要在山中立足少不了自己的庇護。只有雙方利益長久一致,才是最堅實的盟友。

  白沚在這二十年苦修中終于領悟出了第二個妖術,大小如意。

  這是自蛇類蛻皮中領悟到的淺顯法術,和那傳說中的法天象地大神通差了十萬八千里,只是能縮小身體化為小蛇,或是放大身體變長個兩三丈。

  不過白沚也很滿足,畢竟他沒有什么血脈傳承沒有什么名師仙人指點,修煉五十年就能領悟到兩個妖術已是不凡了。

  看看自家的傻弟弟小青,在前不久才領悟出了一個半生半熟的妖術,吐妖火!

  一口妖光吐出,猶如一顆火團噴射而出,觸之即燃。哪怕只是凡火尋常水源便可滅之,但時日長久修行下去自然能不懼區(qū)區(qū)凡水。

  之所以說半生不熟,是因為小青在修煉時差點把那顆千年柳木給燒了。

  白沚可嚇了一跳,畢竟是能飛升成仙佛的大人物所種,這真毀不得。

  除此之外,山中事物一切都如常。萬蛇山的蛇群也增長到數(shù)萬條之多,終于名副其實了。甚至有其他地方的蛇類也都遷移過來匯聚在萬蛇山附近生存。

  而其中自然有以食蛇為主的眼睛王蛇,當然如今這時代的人類稱為山萬蛇、過山風波、過山風、飯鏟頭等。

  白沚并沒有針對它們反而也讓其生存了下來,畢竟自然循環(huán)最為重要,否則一山之地的靈氣生態(tài)都會被破壞,他上哪里再找一個這樣好風水的洞府?

  這一日,白沚無意間翻到了一件古物,是柳樹下埋藏的一只小陶罐。

  看到它,白沚回想了許久才記起了很早以前有個少年曾經(jīng)也算是救了他一命,這恩情不得不報。

  隨著修為逐漸加深,白沚通過香火愿力明白這世間真的要算因果,凡人信奉神靈,給了神靈香火給了愿力,神靈便需要滿足凡人一定心愿,以償還凡人的信力。

  白沚既欠下了那少年救命之恩,便要當還。無論是因果,還是白沚的道心,都會選擇償還。

  他將陶罐放入了蛇口下顎,一路沿著河流來到人間。

  雖然世事無常已過五十年月,可白沚仍舊能記得那個少年的氣味。蛇類陰險有仇必報,可不是說說的,若是惹了蛇妖,哪怕幾十年過去仍舊會來找你報仇,因為你的氣味被刻在了蛇類那狹小的腦子里。

  ……

  越國,凌州,下河村,盧家。

  盧保生昨夜做了個離奇的怪夢,夢里有一條如同白龍的巨蛇環(huán)繞在自家屋頂上。他覺得這條白蛇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不過,盧保生盧大爺也很高興,夢見白蛇寓意著要發(fā)大財?傊莻好兆頭。

  他遲鈍的穿好衣服,屋外兒媳婦已經(jīng)在喊他吃飯了。

  “爹!吃晨飯了!”

  盧保生應了一下,緩緩推開門走入灶屋,一大家子都已經(jīng)坐在炕上等著他了。

  大兒子笑道:“爹,就等著您了,今個翠花做了碗雞蛋羹給您,還滴了兩滴香油,您快嘗嘗!

  盧保生聞言,滿是皺紋的臉上笑了笑,上了炕:“你們這孩子,我一大把年紀了,還給我吃那么好的東西?再過幾天就要下地了,你們該多吃些才是!

  二兒子給他擺好了碗筷:“爹您這話說的,您是咱家的老太爺,虧待誰都不能虧待了您啊!

  盧保生心中一暖,雖然老伴早早去了,可兩個兒子還算孝心待他,又都娶了個能干活的好媳婦,老大生了兩個娃子一個姑娘,老二也就生了一娃一女,算是得享天倫了!伴_飯吧!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大家子就都在炕上圍著桌子吃起了飯。

  因是農(nóng)家閑時,故而飯中都是些稀稀的粥水配上一盆窩窩頭加上兩盤農(nóng)家自腌的咸菜,在這下河村里算是極為豐盛的早飯了。

  農(nóng)家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吃著飯也可以說話,二兒子就小聲道:“爹,咱越國新皇帝上個月登基了!”

  盧保生一愣,“你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大兒子笑呵呵道:“是從王大爺家聽來的,他兒子不是有個在衙門當差的表哥嗎?”

  盧保生聞言點點頭,嘆了口氣道:“這世道啊,還是有個皇帝好。咱下河村可是方圓百里最平安的地方了,再沒有皇帝管管遲早被強盜給劫了。”

  二兒子笑道:“聽說啊,這位皇帝開科取士,只要不是奴、商、工籍皆可參加科舉!”

  “什么!這是真的嗎?”盧保生驚喜問道。

  “真的!真的!那皇榜都貼出來了!”大兒媳婦翠花插嘴道。

  盧保生聞言喜得落下淚來:“老天爺啊!我這一輩子為擺脫家生子的奴籍坎坷半生,如今也有了光宗耀祖的機會!”

  二兒媳婦兒也插嘴道:“聽說隔壁的李家就把兩個娃子送到鎮(zhèn)上的私塾里念書了!”

  盧保生聞言,點頭道:“咱家可不能落后!只是家里錢財不多,讀書又是費錢的事。只能送一個娃子去鎮(zhèn)上讀書。

  我看就老大的二娃去吧!

  “啊?二娃還不趕緊謝謝你爺!”翠花忙拉著二娃喜道。

  二兒子驚道:“爹,我家娃子也是聰慧的緊,小蛋也想讀書啊!

  二兒媳婦也抱怨道:“是啊,爹!我們老二也為家里忙上忙下,任勞任怨的,怎么能只送老大的兒子去呢?”

  盧保生惋惜的看了看自己孫子,把那碗沒有吃過的雞蛋羹遞給了三孫子,問:“小蛋啊,你覺得是讀書好,還是這碗雞蛋羹香。俊